“我沒有,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你相處。事實上,我對喪失記憶的那段
時間內所發生的事,根本毫無印象。”面對他有些吊兒郎當的樣子,艾琳索性將心中的想法完中就出來。
“這很困擾妳?”輕輕夾馬月复,高大的駿馬立到載著他們,緩緩地向前走。
“呃……是的,非常困擾我。”艾琳短暫的考慮之后,爽朗地露出個頑皮的笑容。
“畢竟沒有幾個人會如同我這樣,因為空難而喪失記憶三個月,然后更空冒出個未婚夫來。”
“妳很坦白。”文笙似乎頗為意外的盯著她。
“我討厭不諏崳?溃瑧?撜f我痛恨欺騙。”旁邊突然竄出來的一隻貓頭鷹令艾琳嚇了一大跳,她縮進文笙懷裏低聲說道。
沉默持續地伴著他們,艾琳肚子裏有一大籮筐的問題,但卻不知該如何啟齒,只有將頭貼在文笙胸膛上,聽著他平穩而有節奏的心跳聲。
“談談妳自己吧,琳,我一直對那個被稱為經濟奇跡的地方很好奇,再者,妳也跟我印象中的中國女人有著某些程度的不同。”不知道過了多久,文笙突然長長嘆了口
氣。“我到過香港、新加坡、台灣和中國大陸等亞洲區,但是香港卻是查斯特產品賣得最好的地方。”
“嗯哼,我想香港真的是個經濟奇跡,小而且沒有什麼天然資源,我們所憑藉的是聰明的腦袋和勤勞而已。”
“那麼妳呢?當初看到那份計畫書時,我根本沒想到那是出於如此年輕的女孩之手,我一直以為是由一支人才濟濟的團隊所完成的工作。”
聽到他讚美自己的成就,艾琳驕傲得笑逐顏開。“我也沒料到你們真的採用了我的構想,因為那只是我靈機一動之下的作品。其實,在遞出那份計畫書之前,我已經決定要離職了。”
“為什麼?”一勒?繩,馬立刻朝他所指示的方向前進。
“職業倦怠吧,我想。”想到那個惱人的金永璋,艾琳臉上的笑容黯淡了不少。
“或者,是為了感情的困擾?”
艾琳猛然抬起頭,矢口否認著。“不,才不是!”
“是嗎?前幾天我辦公室收到一封傳真。”文笙至今仍無法抹滅在看到那封傳真信時,內心的激動。“是妳的男朋友發過來的。是位金先生,金永璋。在妳傷勢剛痊癒時,我曾和國際刑警組織發傳真到妳的公司。前幾天金先生回了封傳真,謝謝我們照顧妳,並且將盡快來將妳帶回去。”
雖然拚命維持著面無表情,世文笙心裏的怒氣都傾注在握著?繩的手上,他握得如此緊,使手背上浮滿了一條條凸起的青筋。
“是他!我現在最不想的就是見到他。”她申吟道。
“為什麼?”艾琳語氣中的厭惡引起了文笙的關切。
“因為他……算了,我不想提他,但是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他從來都不是我的男朋友或是朋友。”
“嗯,那麼妳呢?琳,我迫切的想要多了斛妳一些,祖母過世之后,留在這個幸 堡的就只剩下妳我了。”
“我是個很簡單的人,我沒有其他的親人了。自幼跟我的父親相依為命,在我唸大學時他去世了,就這樣。”艾琳感傷地抬起頭。“你我都差不多,像是人海中的孤島,但是你比我幸撸?幸粋如此疼愛你的祖母。我父親是個開砂石車的司機,為了要掙錢養活我,日夜操勞。印象裏我好像從沒有好好和他吃過一頓飯。”
拍拍艾琳歉歔不已的臉頰,文笙溫柔地用他的體熱和雙手圍住她。“別再想那些傷心事了,從今以后妳有我,我會盡我每一分力量讓妳幸福的。”
靶動地圍住他的頸子,艾琳朝他甜甜一笑。“謝謝你,文笙。即使我這輩子都記不起來在那三個月中發生些什麼事也無所謂了,我相信你!”
面對如此毫無防備的告白,文笙的心開始糾結了起來。相倍我,她這麼的相信我。
我該不該向她說出實情?
這一切都還是源自於那一大箱的海洛英所引起的后遺症,雖然艾琳的嫌疑洗清了,但警方卻不肯放鬆對她的監視。
因為他們相信艾琳會是個很好的餌,所以他們散佈出艾琳仍未恢復記憶的假消息,希望以此引那些毒販們上勾。所以,截至目前為止,知道艾琳已恢復記憶的人寥寥可數,且都在掌控之中。
而在他內心深處,有時會自私地希望這件案件的偵查能永無停止之日地繼續下去。
因為他不願去預測有朝一日艾琳會離開自己,直到現在,他才明瞭了那本小冊子裏文森的感受。那種想要盡己所能為她護衛一切,及擔憂失去她的恐懼,日日夜夜啃嚙著他的心。
這所有的平衡都建築在她對我的信任上,而我,卻欺騙了她!倘若有那麼一天她憶起了過往的所有細節,她會根我嗎?面對她的責難的我,又該如何自處呢?
夜越來越深,存在文笙心底的疑惑卻如雪球,越滾越大,終至將他淹沒。策馬狂奔,他將艾琳送回精靈之屋后,放縱馬兒盡情奔跑,心緒則早已遠颺。
我終不悔,我知道我終將不悔的!他哺喃地自言自語著,在夜色中被濃霧所吞噬。
第六章
热闹非凡的晚宴,艾琳躲在几棵棕榈盆栽后头,苦着脸的打量着满场曼舞的红男绿女,已经三更半夜了,可是这些人似乎都还没有告辞的打算,累得她这个当女主人的,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将戴在脸上,用大量羽毛和亮片所缀饰成的眼罩拿下来,不停地当扇子搧着身上厚重的蓬蓬裙和长及小腿肚的金黄色假发所带来的闷热。真不该答应好玩的艾咪,举办这累死人了的化装舞会!
覤着左右没有人注意自己,她坐在低矮的沙发上,偷偷地将裙再拉高一些,让冰冷的空气沁进层层叠叠的纱帐之内。然后夸张地呼口气,享受这难得的轻松片刻。
“长发公主,为何妳独自一人在此?”背后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然后是个全身雪白军装打扮的男人出现。他宽大可笑覆盖着大束羽毛的帽子斜斜的遮住他半边脸,雪白的军装上用金线夸张地围绣出各式各样的花卉草木,昆虫纹彩,甚至还有蝴蝶样式的图案。
“呃,你是……”艾琳知道自己应该记得他的名字,因为刚才宴会开始前,文笙即拉着她鹤立门口,一一的欢迎着今天所有的宾客,只是她怎么也想不起这位仁兄到底是何方神圣!
“妳忘记我了吗?我是妳最虔诚的仆人。”撩拨着白己银白色髻得像发毛狮子狗的假髻发,那个男人以一种令艾琳起反感的态度倾身凑近她。
强自压抑自己心中的不悦,艾琳双手提起大蓬裙的裙襬,打算逃之夭夭,但眼前这令人讨厌的人,似乎不打算让她离去。
“放开我的手!”望着被他扭住的手腕,艾琳皱起居心低声说道,同时两眼急切地在舞池和宴会厅中巡查,找寻着文笙的身影。
“我有些问题要问妳!”他还是固执的拉住艾琳,挟持着她往另一扇门后退进去。
“你想干什么?”旁边又插进来一个人,他浑身是中世纪僧侣打扮,黑褐色的宽大教士袍,连接着几乎盖到唇的斗篷帽,艾琳也想不起来他是谁。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私事,与你无关!”
“哦?但是我看艾小姐并不想跟你走,你这样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僧侣袍的那个男人不疾不徐地挡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