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梅生还在心慌意乱的时候,裕梅打开房门甜甜地朝他招着手,“梅生,医生说要跟你谈谈,你进来一下好吗?他很忙的耶!”
在众人感兴趣的目光中,无计可施的梅生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面对中年发福的医生和挂着职业笑容的护士,梅生感到似乎有千百万只的蚂蚁正在身上爬般的坐立不安。
“于先生?根据于太太告诉我,你已经在很多所医院检查过了,因为你的精子活动力过低而无法使于太太顺利的怀孕,现在你们夫妻决定用我们筛选饼的,进行人工受精生育,是吗?”大夫推推滑到鼻头的眼镜,亲切地对他说。
“我……我……我不是……”梅生在他那别有暗示的目光下真是尴尬万分。
“梅生,不要紧张嘛,你只要跟医生说你愿意就可以了。”一旁的裕梅不时地拍拍梅生的肩,温柔地告诉他。
“是啊,于先生,我们并不是怀疑你‘男性的本能’,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性能力跟精子数目的多寡,还有受孕率的高低是没关系的。这样吧,我会交代护士帮你们排好日子,到时候于太太来做受精卯植入的手术就可以了。”医生一边在裕梅的病历表上鬼画符般的写着字,一近详细地交代他们。
“就这样?”梅生想说的是,自己跟裕梅根本不是夫妻,但裕梅拉着他不停地向医生道谢往门边过去。
“噢,于太太,还有件事要提醒你,既然你要做这个手术,那你们也该去办结婚登记了。虽然金融业的金饭碗很宝贵,但想想看,你们为了想要个孩子也吃了很多苦头,再不辞登记的话,孩子将来怎幺报户口呢?”医生在他们走出门前幽默地补充着。
“嗯?噢!我知道,谢谢。”裕梅堆满笑脸地点点头,拉着梅生快步地向停车场走去。
或是因为太兴奋了,也可能是急急想逃离现场,梅生发现裕梅越走越快,等走到他车子旁时,她原地又跳又叫地拉着他的手上下摇晃。
“我们成功了,医生答应帮我做手术!”她闭上眼睛地捏自己手掌一下,“是真的,我要做妈妈了!”
梅生冷眼旁观地打开车门将她推进去,自己则是闷闷不乐地坐在驾驶座上。
“裕梅,你不觉得你欠我很多解释?”他将车子驶出广大的停车场,在过收费亭时,他睨了她一眼地问。
“有吗?”裕梅发现在他那只冷冷的眼神盯视下,还真是有些可怕。她耍赖地别过脸去,伸了伸舌头。
“嗯,我不知道自己何时成了个不孕症患者;更奇怪的是,我竟然已经有了老婆而我并不知道。”想到医生那自以为体谅的目光,梅生就一肚子大便,这要是让朋友或那些商场上的客户知道了……天哪!
裕梅放低姿态地靠近他,用她最拿手的恳求目光注规他,“于大哥,其实这也是不得已的嘛,谁叫那些定法律的弄了一大堆烦人的规定,我若说我是单身的话,怕不老早就被踹出大门,所以啦,我就说我结婚三年了都没怀孕,非常想要孩子嘛!”
“嗯,那你怎幺解释你身分证上的配偶栏呢?”梅生双眼平视前方,尽量平心静气地问。
“呃,这是看了报纸得到的灵感,不是有些信用合作杜或其它什幺行库规定女职员必须是单身吗?若是结了婚就得离职,我因为舍不得这份工作,所以没有去辨结婚登记。怎幺样,很聪明吧?”自己能想到这幺完美的借口,裕梅觉得自己真是棒透了。
梅生不得不佩服这小妮子的机智,但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接下来你准备怎幺做?”
“接下来啊,你放心,我已经找好了一个朋友;他愿意捐精子给我。嗯,到时候就说他是你的表兄弟好了,要不然就说他是我们的朋友,我才不用来源不明的精子,生出我不认识他爸爸的孩子。”裕梅滔滔不绝地把自己的计划,详详细细地告诉他。
车子突然紧急煞住,裕梅惊呼一声地向前冲去,但她预期中的碰撞并没有发生,她睁开眼睛看着梅生环住自己腰肢的手,还有一脸怪怪的表情。
“于大哥,你怎幺啦?”裕梅诧异地盯着他。
“裕梅,你的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快了。”梅生扳起裕梅的下巴,摇着头一字一字地对她说。
裕梅不解地睁大眼睛,然后眨眨眼,“是吗?”
哇!他露出那种吊儿郎当的笑容时,真是迷死人不偿命,从没有想到带着眼镜的男人也可以性感得这幺罪过。他的眼睛好象带着浓浓柔情似的,教人想跳进去淹死算啦!
“嗯,你犯了好几个错误,第一你不该欺骗医生,这样会使他吃上官司的;第二你不该没跟我商量就把我拖下水;第三你不该隐瞒医生你心脏不好的事;最重要的一点,你不应该使别人怀疑我“男人的能力”,那对我可是非常大的侮辱!”他说着用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懒洋洋地说着话,但眼神却锐利地盯着裕梅。
裕梅张口结舌地看了他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舌头,她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该怎幺向他解释。
“而且有一点你没有弄清楚,我于梅生的老婆是绝不会需要去做那个什幺捞什子的人工受孕,因为我一定会让我老婆怀孕的——而且是用最原始最自然的方法。”他说着说着还别有用意地朝裕梅挑挑眉毛,“需要我再详细说明吗?”
裕梅立刻红霞满面的垂下限睑,这要是再听不懂他的暗示的话,那不是显得太无知了!“可是……”
“嘘,没什幺好可是的,况且我也绝不会让我的妻子随随便便地找个男人捐赠精子生孩子,我要我自己的孩子,这样他喊我爸爸时,我心里也比较踏实。”梅生说话的神情就好象正在发表国情谘文般的凝重。
“噢,那跟我有什幺关系?”如丈二金刚模不着头绪,裕梅想了半天仍得不到结论。
“总算抓到重点了。你应该还记得你令天设计我来干什幺了吧?”梅生脸上带着调侃的表情揪着她。
“冒充我丈夫。”裕梅被他的目光看得尴尬万分。
“嗯哼,答对了。既然我老婆想主孩子,那我自然是万死不辞地奉陪啰,你说是吧?”梅生享受着这种捉弄她的乐趣,悠哉悠哉的说:“老婆!”
裕梅哑口无言地盯着他看,就好象他的脸在一瞬间已经被蛀虫啃烂了似的怪异。脑筋空白成一片浆糊,裕梅艰困地清清喉咙。
“于大哥,我承认是我不对,不该这样设计你,可是你不要老拿这件事来糗我嘛,这并不好笑。”
“你看我笑了吗?”梅生收敛满脸的戏谑神色,一本正经对着她,“事实上我从刚才就一直在考虑你的提议了,再三考虑之后,我认为这是个满不错的主意。”
“啊?”裕梅讶异地瞪着他看,根本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幺,“我说了什幺了吗?”
“既然你已经顶着我于梅生老婆的名号到处去闯荡江湖了,我看我不认也不行啦,你说是吧?”梅生见到各种表情在她脸上掠过,他暗笑地握住裕梅冰冷的手。
“吓,你是说……”看到梅生坚定地点点头,裕梅暗暗叫苦。天,他该不会是假戏真做了吧?
“把嘴巴合起来。淑女把嘴巴张这幺大,万一要是苍蝇蚊子跑进去了,那可就难看啰!”看到裕梅的下颚整个往下掉,他打趣地把她的下额推回去。
“那,那……”裕梅用力咽下一口口水。拜托,他是在开玩笑的吧?两个人根本都还不怎幺熟,怎幺可能……他一定是在开玩笑的。想到这里,她偷偷地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