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这下子倒是回答得很迅速,而且斩钉截铁。“人都进了我的门,她还能怎么样?要是太难搞的话,把她再送回南部的别墅关起来,不就得了?美其名还可以说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李?冷冷的说着,声音朝外头飘去。
“高明、高明!只是NICK要是知道了……”
“到时候他根本管不着。再说这招还是他先用的,我只不过是萧规曹随而已!”李?哈哈大笑的说完走出去。
随着门外的声音消失而归于平静,NICK铁青着脸走了出来,他瞇着眼睛,望着镜中的自己。
“好一个萧规曹随!我要是让你如此明目张胆的算计着柔柔,那我就千该万死了!”他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中吐出这些话,说完之后他用冷水冲着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用纸巾擦着脸的同时,他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冷冷的凝视着镜中那个冷静的男人。
“柔柔,我最心爱的柔柔,我不会让任何人有任何伤害妳的机会。即使是要耗尽我的最后一滴血,穷尽我所有的心力,我绝对会护卫着妳的!”说完NICK整理好衣襟,若无其事的再回到外头──那个尔虞我诈的社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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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我们就把副歌的……对不起,走错间了!”王凯原本开了门,看看室内整齐的摆饰之后,打了个招呼,抓抓头又关上门。“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柔柔根本还来不及出声招呼他,便眼睁睁的,看着门在自己眼前关上,她纳闷的盯着紧接着探进头来的敏雄看。
“阿凯,你在玩啥花样……”敏雄也是满脸不相信的样子,他跨着大步走进室内。“哇呜!阿凯,你的狗窝……怎么回事?”
柔柔赧然的略低下头,抬起眼睑的看着他们。“我太无聊了,所以就把这房间里的东西大致上整理了一下……”
敏雄在房里很快的转了几圈,他微微点着头,看着柔柔。“柔柔,如果我是妳的话,我根本不会花这么大的力气,去整理这个狗窝,我会干脆放把火烧了它!不过,凭良心讲,妳真是很勤快,这个狗窝简直是月兑胎换骨了。”
柔柔局促不安的,将目光调向一直静默的伫立在门口沉思的阿凯。“阿凯,你是不是不高兴我把你的房间……”她期期艾艾的开口。
“不,不,柔柔,很谢谢妳帮我整理。只是,我一时之间还不太适应而已。这个房间已经很久没有弄得这么干净了,所以还不太能接受!”阿凯将吉他和乐谱往墙角一放,有些感慨的,环顾柔柔移动摆设之后的房间。
敏雄欲言又止的看看阿凯,然后他轻轻拍拍阿凯的肩膀。“阿凯,别再想那么多了,我得先送柔柔回去。都快十二点了,再不送她回去,NICK搞不好都报警啦!我明天看能不能再找个借口溜出来,我们再讨论一下,看副歌要怎么安排?”
“嗯,路上小心一点,还有别露马脚,被你老爸逮到,否则咱们就别想在歌坛上闯天下了。”阿凯意兴阑珊的站起来,送他们到门口。“柔柔,谢谢妳。妳似乎把我有些已经快消失的灵感,又都找回来了!嗯,我想先喝些酒,也许,我今天晚上会写出些什么东西吧!”
敏雄闻言大喜的拍拍阿凯的肩膀。“老兄,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恢复的!那我们先回去了。拜!”
柔柔看到敏雄像个小孩子得到心爱的玩具般,又叫又跳,她诧然的瞪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不断重复哼着某一段旋律的敏雄。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敏雄腼-的朝她笑笑。“好听吗?这条曲子就是我们这回要录音的主打歌,是阿凯作的。杜平就是在西餐厅听到我们唱这条歌,才要找我们跟楚儿公司签约的。”
“很好听。”柔柔停顿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清清喉咙。“敏雄,阿凯对于我把他的房间摆设都换了方向,是不是不高兴?如果他不高兴的话,我真的很抱歉。因为我一个人待在那间屋子里,真的很无聊,所以……”
敏雄放慢车速,看了她一眼。“没有啦!有人帮他整理那间狗窝,他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不高兴?妳别多心了,阿凯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
“可是,他……”柔柔想到阿凯乍一见到房间内摆设,不同于他出门前景况时的表情,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柔柔,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妳说……妳知道季韦吧?那个情歌王子,也是野心家工作室的老板。”敏雄将车子停在红绿灯前,侃侃而谈的说着话。
柔柔略微回想了一下。“他前阵子不是为脑瘤患者,办了好几场慈善义演?我记得连很多香港跟大陆的歌星,也都来台湾参加了。”
那确实是相当轰动的新闻,一方面因为主办者季韦本人,就是个相当具有争议性的人物;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那些大陆歌星的签证及入境方式,引起轩然大波。当时还引发了政府有关单位,和传播艺文界的笔战及舌战。
在民间方面,认为有关单位是墨守成规,且以政治艺术;至于公家机关,则裁定是举办单位恃宠而骄,意图以民意舆论,逼迫公家单位让步放水。
最后是在双方各让一步的情况下,达成妥协的,而那几场慈善义演的票房,也创下台湾所有演唱会的纪录。
“嗯!因为季韦的未婚妻邱杏妮,也是脑瘤的病患,而且是末期了。”敏雄低声的说着,待灯号一切换到绿灯,立刻踩下油门,使车如豹逸般的向前冲去。
“那……她现在?”柔柔倒抽了口气,惊叫起来。
“杏妮死了快三个月,她死前,季韦在她床前跟她举行结婚典礼。杏妮甚至连一句『我愿意』都说不出口,她只是一直的掉着眼泪,微微一笑的就断了气。”敏雄叹口气,看着一头雾水的柔柔。“妳一定觉得很奇怪,我告诉妳这些是干什么?因为──杏妮是阿凯同母异父的姊姊。”
“那……”柔柔根本没法去想象阿凯的心情,他的伤痛是否如她一懂事,就知道自己在世上已是孑然一身时的悲痛茫然呢?
“妳刚才也听到了,以前,阿凯的房间都是杏妮帮他整理的。他们的妈妈跟杏妮的爸爸离婚后,嫁给了阿凯的爸爸,生下阿凯后没多久,又跟阿凯他爸离婚;现在听说好像是嫁到日本去了。阿凯的爸爸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精神失常的被送到疗养院,有一次想偷跑出来的时候,在疗养院门口被车撞死了。”
“杏妮的父亲可怜阿凯,所以把他接回家去住。阿凯一直把杏妮当成是他妈妈的化身,杏妮一病倒后,阿凯整个人都慌了;等杏妮一过世,不但季韦崩溃,连阿凯也失去平常冷静的个性了。”敏雄说着,将车驶进NICK大房子前院的坡道,那两只身上有着黑白斑点杂间的大麦町狗,在听到车声之后,狂吠的朝铁门外的他们瞪视。
“原来如此,那你们明天还需要练习吗?”在敏雄拉开车门时,柔柔轻声的问道。
“你刚才不是说,你们明天还要讨论副歌的事?”
敏雄不好意思的模模鼻子。“我是怕妳会觉得太无聊了,妳今天一个人闷在那里,还麻烦妳整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