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我,杜平。我这里有个棘手的痞子,嗯,大概需要几个兄弟,嗯?不用太久,嗯,好,好。你问我的助理,她知道我人在哪裹的。”
黎瑾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兄弟?他是干什么的?黑道人物吗?看他的样子也不太像,他长得瘦瘦高高的,刚毅的脸部线条使他看起来英气勃发,微微上吊的浓眉令人忍不住想到日本武术的忍者。这样的人会是个坏人吗?
大概是他的墨镜吧!他随时都戴着墨镜,使人无法窥伺他的全貌。而当他摘下墨镜时,却又露出满脸的严肃表情,教人似乎不由自主的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杜平又打了几通电话交代些事,收线后专注的看着面前约两个女人。
“好啦,就这么决定,我留下来看有那个浑球能玩出什么花样!”他松松领带笑着说。
黎瑾跟园长都诧异的望着他,两个人紧张的对望一眼,眼神中尽是担心。
“杜先生,我看你们还是快些走,待会儿如果张介民带他那群朋友回来的话……”园长忧心忡忡地劝他们。
“园长,妳别叫我走,我不能坐视不管,否则我会恨死我自己的。”黎瑾皱着眉告诉她。
“我不会走的。”杜平懒洋洋的说着,伸手捡起摔裂了的花瓶。“放心,待会儿就会有人到,现在我们所需要做的只是静心等待。”
“谁要来?”黎瑾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要怕,凡事有我顶着。去把东西收拾收拾,顺便烧壶开水,待会儿我的朋友们会来找我泡茶。”杜平拍拍黎瑾的肩,轻声叮咛着。
黎瑾像受惊吓的兔子般的闪躲着他的手。“泡茶?你到底是谁?”
杜平的手停在半空中一会儿,像是思索着她的问题,然后他洒月兑一笑。“我是杜平。我就是妳可以放心相信的那个人。”
黎瑾抿唇盯着他看。“是吗?我怀疑。”
杜平无所谓的笑笑。“以后妳就会明白的。”
***
黎瑾跟园长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阵混乱,在许多辆黑色大房车陆陆续缤的停下之后,走出了几个颇有威严的人,还有几个江湖味很浓,甚至就像电影中的大哥级人物,身旁有许多人随行在侧。
“杜平,你这小子十万火急的把我们找来就是为了这间幼儿园?”其中一个嗓门很大的平头男子,一进门就猛拍杜平的背。
“老林?什么时候出来的?”另外一个近乎光头的男子疾步向他走去,也是跟杜平很热的样子。
那个被唤做老林的男人似乎很很诧异看到他。“许董!我上个月才从绿岛回来,许董也出来了?”
“嗯,假释出来的,想不到杜平也把你找了来。”许董转向杜平。“杜平,你该不是叫我们到这里来泡茶叙旧的吧?要叙旧的话,我最近在台北新开了家PUB,就交给我的女人在管。”
老林吃吃的笑着。“是哪一个啊?听说嫂子前阵子不是才赌气搬到南部去住,不肯回来,还劳动老太太去劝她回来?”
许董腼腆的搔搔头。“还有谁,就是她。唉,为了这件事我还被老人家骂了很久,现在啊,只想正正经经的过日子。我儿子今年考上大学了,我这个做爸爸的总得给他留点面子。”
“说的也是。”老林也有感而发的说:“我家里那个是不会跟我吵,但为了我整天在那里吃斋念佛的。想想人生也不过这么回事,所以,我现在已经很少管事了。今天是接到杜平的电话,要不然我还懒得出门呢!”
“是啊,杜平,你找我们来到底有什么事?”许董猛抽着烟斗问道。
杜平伸手拿了根牙签叨在唇角,他缓缓的环视在场的众人之后,微微一笑的
指向黎瑾。“那个是我的女人。”
老林跟许董讶然的挑起眉毛,似乎是听到什么很令人诧异的事。但他们随即又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杜平,你几时交了个这么标致的女娃儿?”许董啧啧称奇的盯着黎瑾。
“是啊!杜平,认识你这么久了,也没见你带过女人,几时结婚啊?大哥一定替你把排场弄得热热闹闹的。”老林啜着老人茶,笑咪咪的说。
黎瑾恐慌的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杜平,老天!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7杜平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说?她根本就是今天才见到他的……她到底被卷入什么样的事情中了?黎瑾忍不住的叹气。
像是知道她的困惑似的,杜平走向她将手搭在她肩上,微微的使力,好象是在做着什么保证。
“ㄜ,结婚是还言之过早。不过,我到刚才才发现有个痞子老是找她麻烦。我这女人别的没有,就是好管闲事,老喜欢路见不平,所以惹了一堆麻烦。”杜平就像个无可奈何的男人似的说着他的女人。
黎瑾困窘的挪挪身子,想跟他保持距离,但他按在肩上的手是那么的坚定,令她动弹不得的涨红了脸,站在那里接受所有人的注视。
“麻烦?有人敢找你杜平的女人麻烦,他是哪条道上的?简直是不想混了。”老林接过手下递给他的茶,一字字的说着,从杯沿射过来的眼神相当凌厉。
“杜平,是哪个活得不耐烦了?”许董喷出一阵烟,将烟斗放在掌心中敲着。
“杜先生,他们不会杀了张介民吧?他……他……”美玉有些难堪的开口说:“他虽然很混帐,但毕竟也是大毛跟小毛的爸爸……”
黎瑾大吃一惊的望向她。“园长,他都对妳这么无情无义了,妳还要护着他?”
美玉叹口气看着黎瑾。“黎瑾,妳不会懂的。等有一天妳也嫁人了,妳就会明白。”
“张介民?听说最近南方帮吸收了个大户,是不是那个个靠租产翻身的张介
民?咦,他好象就住在这附近嘛!”老林模着下巴询问站在一旁的小弟。
“老林啊,还说不管事了?连这件事都知道得这么清楚!”许董将烟斗递给身旁的小弟,小弟立刻将烟丝的灰烬都掏了出来,又放进新的烟丝。
老林哈哈大笑的放下杯子。“我是不太想管,可是南方帮的老大前天打电话给我,说他最近交了个弟兄,满有几个钱的。他一心一意的想〝进〞些烫手货,阿雄说他不想干,因为现在抓得很紧。”
“烫手货?”许董颇感兴趣,他接过烟斗猛吸一口。
“那个张介民听说跟大陆那头搭上线了,海洛因砖,高纯度的。”老林瞟了美玉一眼。
许董吹了声口哨。“这年头就这玩意最赚了。可是被逮到的话,不死也得在里面蹲到老。”
“阿雄说他不想干,问我有没有兴趣?我告诉他没有兴趣,人生海海,没必要冒那种风险。再说,那玩意儿会吃死人的,我现在都要下面的小兄弟们开开PUB、电动玩具场子,大家混口饭吃,眼看局势就要乱了,不要太招摇,免得被开刀。”老林皱着眉说。
许董也伸伸懒腰。“是啊,年头都乱了。一些还不成气候的小啰啰拿把枪就到街上闯,哪像我们以前……”许董不胜欷叮的回想着以前的风光时期。
“说得也是。唉,我们不要只顾说话,今天是杜平找我们来的。杜平,那个阿雄还买我们的帐,说吧,你女人是怎么跟他结下梁子的?”老林言归正传的问原因。
杜平拍拍黎理的腮帮子。“还不是我这女人,人家的家务事她也管。”杜平仔仔细细的将张介民迫美玉离婚及黎理的仗义直言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