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芙蓉的行为很被议论,但是方家却没有任何的法律行动。纪芙蓉又搬回她娘家去住了,每天衣著光鲜地上下班,只是她的唇总是紧紧的抿著,失去往日那种笑脸迎入的亲切,总是行色匆匆的掠过。
秋节晚上,月笙和父亲及阿珠姨坐在门前的走廊烧烤,左邻右舍也都是坐在露台或走廊赏月烧烤。远处传来热门音乐,几个年轻人正兴致勃勃的闻乐起舞。
月笙依恋地看著四周的景象,这是她最熟悉的,从幼时到今天,她从没有离开过,更多也只是出去游玩、露营。但是在心里,她永远知道这是她的家,她最终回归的地方。
饼了明天,她就一天天地远离家园了。明天起,她就不再是从眷村出来,在国宅里成长的月笙了。她得重新适应新的生活环境,当洛平的妻子了。
“月笙,在想什么?肉熟了,快吃吧!”阿珠姨将烤好的鸡翼夹给月笙。
“阿珠姨,你跟爸爸先吃,我还不太饿。”月笙又将翼夹还给她。
“你爸爸正在吃呢!在想些什么?想得都失神了。”阿珠姨动手烤著大大的蚬。
“没有啦,只是在想,明年我就不会在这里过中秋节了。”月笙感伤地说,望著远处玩著烟花的小孩笑著彼此追逐。
这时李豪端著一小兵的酸辣汤走了出来,听到月笙的话,他皱著眉头的放下锅子。
“月笙,为了爸爸的一念之差害苦你了。』李豪哽咽地说,牵起衣角揩揩自己的眼角。
“爸,提这些做什么呢,吃烤肉吧!你看,阿珠姨烤的肉好漂亮,而且很好吃呢!]月笙将盘中的肉串拿给父亲。
“月笙,如果武家对你不好,就回来吧!爸爸还养得起你的。”李豪语重心长地说。“总不能让你委委屈屈的在武家受气。嫁进人家家里,凡事都由不得你做主,凡事都要听公婆丈夫的,你懂吗?]
“我懂的,爸。”月笙红著眼睛地回答,她怎会不明白父亲的心?阿珠姨好几次偷偷看父亲半夜坐在客厅流泪,手裹拿着月笙小时候的照片,长吁短叹的。
[哎,我真舍不得你。”李豪激动地说。
月笙楼住案亲的脖子。“爸,无论将来如何变化,我永远是你的小月笙,永远是你的丫头。”
[我知道,我知道。”李豪欣慰地拍拍她的头。
阿珠姨则是在一旁擦著眼泪,月笙转向她。“阿珠姨,我爸爸就要麻烦你多照顾了。]
[你放心,我会照顾他的。”阿珠姨诚挚地说。
[今天是大团圆的日子呢!吧什么哭哭啼啼的?来,这蚬是我一早就去市场买回来。月笙,你吃吃看鲜不鲜。”李豪用铁夹子夹了两个大蚬给月笙。
“爸,你跟阿珠姨也吃嘛!”月笙笑著也夹给父亲和阿珠姨。
有道阴影落在她们面前,月笙一抬头,心差点从口里跳出来,是方儒筝。
[方老师……]月笙喊了声便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月笙,恭喜你,听说你明天要订婚。”他伫立在她身旁。
“是啦,我明天在北平楼请客。就是你结婚请客的那家餐厅,请方老师务必要带你太太一起来。”李毫大声地说。
[我一定会去的。月笙,祝你幸福。”方儒筝仍是微笑著说,但是月笙却觉得他的笑意并未到达他的眼睛。
[老师,谢谢你。]
[方老师你也出来赏月啊?”武洛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们身后,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
[洛平,几时来的?吃过饭没?来,坐著一起烧烤吧!”李豪热情地招呼著他。他对这个未来的女婿倒也没什么不满,看他文质彬彬,又谦恭有礼,体贴月笙。
李豪只是担心洛平的母亲——林雪娇。根据陈太太所打听到的消息:林雪娇是商场里有名的女强人,精明能干、能言善道的。他只担心月笙嫁过去怕要受婆婆的气。
“我吃饱了,我是想带月笙到郊外走走。”洛平就站在月笙的身旁,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那好啊。你们就出去走走,月笙这些日子也都闷在家里,你就带她出去晃晃。只是别太晚回来了,明天可是你们的大日子,别累坏了。”李豪笑眯眯地说。
“我知道的,爸爸。”洛平不知何时起已经改口称李豪为爸爸了,冲着这一点,李豪就跟他十分对眼。
在李豪的催促下,月笙只好和洛平一起坐进他那辆黑色的SAAB9000CD。洛平有好几辆车,他则坦言,最喜爱的还是这一辆;因为其他的车都是他父母送的,或是公司配备给他的,唯有这一辆,是以自己能力赚的钱买的,更觉珍贵。
一路上他都没有开口,将车直开到林口发电厂的海边。沙滩上早已挤满放烟花的人群。甚至有几摊的小贩正在叫卖著。路旁则沿著路肩,有许许多多卖小吃的摊贩车。而且看样子,生意十分地兴隆。
洛平向她伸出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放在他等待的手心内。他牵著她向著海边的乱石滩走下去,他先试试石头稳不稳固,才让月笙跟著他的脚步走。
他们默默的走著,突然洛平将她拥入怀内,紧紧的揽住她的腰。他将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口中轻轻地诉说著——
“月笙,月笙。等了好久,终于你明天就要是我的了!你不知道我等这天等多久了?”他捧起月笙的脸,在月光下仔细地端详著她。
“明天起,我要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人。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的生命会变得更充实,日子过得更有意义!”他急切地说。
月笙窘得涨红了脸,她挣开他的温暖双手。“别这样,别人在看我们了。”
“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看法?这是你跟我的事,与他们何干?”洛平笑著再度将她拥进怀抱里。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洛平,你才是那个真正好心的人,帮助我月兑离难关,又救了我爸……”她话未完即被他的唇堵住了。
旁边有些青少年在鼓噪,洛平放开她,看到她羞红的双颊,便牵著她坐回车上。
狭小的车内空间使气氛更为亲密,月笙不安地挪挪位置、她知道洛平在看她,可是她就是没办法正视他的眼睛,刚才的那一吻令她感到震撼。
她曾听佳玲描述过当洪志成吻她时的感觉——有些酸酸甜甜、麻麻的滋味,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令人回味无穷,就是所谓触电的感觉——她就是有道种感受!但是,她和洛平并不像佳玲和洪志成是情侣的身分,怎么会有那种热恋中男女的感受?
洛平并没有说话,他只是观察著月笙的表情变幻,这个小女孩是他花费多少心思,盼了多久的可人儿。从在佳玲那里看到她的照片,他就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办法照原订计划出国念书了;因为他的脑海中时时刻刻都被一个纤美的精灵所纠缠著,怎么念得下书?
这两三年来,他战战兢兢地守护著她,深藏着那份情愫。只能远远的观赏著她的一举一动,暗自为她的毅力喝采。为了守候她,他每天起早赶晚的,目送她上学,而下班时即使有小陈送,他仍不能安心,必须亲眼见到她安全抵家,他才能放心离去。
必于方儒筝的事情,他多少也从佳玲口中得知一些。同是男人,他明白方儒筝看月笙的眼神,绝不仅限于师生之情。为了月笙,更是为了他自己,他下定决心将月笙娶回家。如果让月笙卷入什么家庭纠纷中,她绝对是最受伤害的那一方,而他也绝对不能原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