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珞也想起来了。“简大哥今晚的确有点奇怪,还有你也是。”
“因为我们爱上了同一个笨蛋。”
“我说别骂——同一个笨蛋?”她愣愣地重复。
他看了她一眼,决定点明。“简靖睿喜欢你。”
怎么可能?简大哥从未跟她说过任何有关感情的事啊?莫非真是自己太过迟钝……但,怎会呢?和简大哥相识时间不短,如果真有这回事,她……会这么迟钝吗?她自己也不敢肯定。
“何必像受了多大的惊吓?你又不喜欢简靖睿。”他口气突然变得冷淡。像是多么不甘的表情。
“是真的吗?简大哥喜欢我?而我一点都不知道。”
“这不重要。”难得冒出的火气在今晚有狂飙的可能。
“很重要。”要是她早些知道的话,她会很确切地告诉简大哥自己的心意,而不是让他一直抱持着希望,终至失望。
“你喜欢的人是我。”他以恼火的口气重申。
“是啊!”干么火气这么大,她说了什么让他生气的事吗?
听到她笃定的回答,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很无理,但他就是不想在两人独处时谈到令人不悦的人事物。“别再提今晚的事了。”
“就是因为喜欢你,所以不可能接受简大哥的感情啊!”阙扬羽今天真的怪怪的,火气好大哦!季珞仔细地研究他不同以往淡然冷静的表现,偏首思索了许久。
“做什么?”即使他将视线全数放在前方,依旧能感到身旁之人研读的目光。
“阙,你今晚的表现很不寻常哟!你向来是冷静自持的男人,可是在今晚却有点奇怪,莫名其妙生气……”她神秘地嘿嘿直笑。“你该不会是……吃醋吧?”
“你说呢?”瞄了一眼因得意而眼神熠熠生动的脸庞,他故意回问,不称她的意。
“我说你从来都不会说点甜言蜜语来逗我开心,什么都不告诉我,放我一个人傻傻的猜呀猜的。”季珞不住抱怨,一点都不浪漫的伴侣,她要考虑考虑。
“我有吗?”她气呼呼的模样真可爱。说也奇怪,一旦承认了内心某些事,对于两人的相处便感到自在闲适,他已经慢慢将她融入他的生命,成为不可或缺的部分。
“有!”他总是以反问来回答自己的问题,而不直说,可是她不知道啊!她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唱独角戏,纵使他是喜欢自己,但……
“我对你的事全然不了解。”而她感觉有许多享是他不愿让她知情的。
阙扬羽嘴角泛起轻笑。至少不是只有他失去理性,也对,有喜有怨才公平,方向盘一转,车子驰骋入山路。
“你该明白,不管我人在哪里,我最牵挂的人还是你。”他眼瞳锐利有神,飞掠异色。“会处处限制你,其实是有我的顾虑。”
懊来的终究是来了。
阙扬羽冷眼一瞥后照镜中的黑色宾士,以紧紧尾随的程度来看,今晚不会太容易月兑身。
来者大半针对他,至于何方的人马,至今仍是成谜,但他有预感真相不会令人大意外。阙扬羽再次庆幸他决定来接季珞,而非让她独自陷入危险中。
渐次呼啸的夜风及益发看不清楚的景色告诉季珞车子正在疾驶,而其速度持续加速中。
“你的顾虑?是我吗?”她注意到阙扬羽的脸色不对,循着他冷然的视线回头,才知情况不太妙。
一个大转弯,减速煞车在暗夜曲折的山路中显得更加诡异,危机四伏。
在季珞以往的岁月中,从未有过如现在紧张刺激的场面,简直就像拍电影一样,令她有些无法接受。
“没错!”他的嗓音缓缓流泻,有如丝绒般使她躁动的心渐渐感到安适,不再恐慌。“他们要的是我,而你正是我的顾虑。”
之所以不愿与他们做困兽之斗是顾及季珞的安危,让她涉险是他极不愿的事,今晚的挑衅,他必会加倍讨回,但——不是现在!
“阙——”她想问他为什么会惹上这样的事,但心中想法尚未出口,便让一声枪响给惊散——
“他们有枪?”
“嗯!”阙扬羽操控方向盘,俐落地躲开子弹。
对方想射穿轮胎,逼他现身。“别怕,抓紧!”
季珞赶紧点头,明白到此刻的紧张危急,稍有疏忽后果便不堪设想,所以纵然有再多的疑问或害怕也得隐忍,不能让阙扬羽分心。
阙扬羽全身绷紧,冷凝的眼神在接触到季珞因惊吓而苍白的脸庞微微地放柔,流露出心疼。从小她即是这模样,倔强地不将恐惧形于色,而让他有机可乘变本加厉地捉弄嘲笑她——她的畏缩是他造成的,也是他的责任。
就是这里了!阙扬羽松开领带,将它系于方向盘和椅座,再探取椅座下的拐杖锁扣住油门,以保持速度驰骋。
“阙?”季珞不明所以看着他。
接着阙扬羽为她解开安全带的扣环。
对方紧追不舍,看来是不达目的势不干休。他越过驾驶座,张开双臂将她紧抱在怀。
“珞珞,你相信我吗?”他深深凝视她的眼眸。
赤果果真挚的情意……他唤她,以独特的方式。
“你要怎么做?”
他打开车门——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相信你,阙。”曾有的恐惧奇迹似的一闪而逝,季珞信任地点头。
“抱紧我,把你自己交给我。”语毕,他冲车而出。
陡峭山壁下冒着阵阵白烟,已撞毁的跑车旁停放一台黑色宾士。
“主人,阙扬羽和那女人已逃走——”
“我看见了!”伴随过于平静的低嗓,一声响而有力的巴掌挥出。“这么多人围捕两个人居然能让他们跑了?”
“是!”其中一个面容凶恶的男人回道。“因为阙扬羽抱着那女人奋而跳车,我们停下车找寻时早已不见踪影——主人?”
“你太多话了!”摩里斯掏出枪,在属下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已扣下扳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其余之人不敢再说什么,只因大家都明白主人向来冷血无情。
“想活命就把人给我找出来,不论死活!”
“是!”
“哼哼,阙扬羽啊阙扬羽,我不相信从美国追到台湾,你会再度逃出我的手掌心?”
或者……他脸上露出一抹玩味——
“她,才是阙扬羽最大的致命伤!”
第九章
柏特莱诺放下刚自美国传真来的报告,脸色沉重地迈向二楼。
太诡异了!三番两次寻衅的“魅虚”近来不但没有任何行动,连原本已把握可以揪出幕后主脑人物的蛛丝马迹也如海市蜃楼般凭空消失,异常的平静有如风雨将至之势。
这种情形不外两种原因:一是对方遭受重挫;另一即是对方已有万全准备——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以昨晚的事故看来,百分之九十属于后者。
再加上柏妮丝也宣告失踪……唉!事情愈来愈混乱了!
柏特莱诺走到二楼的客房,在进门前将资料收好——开门走入,正巧看见欲起身的季珞。
“东方女圭女圭!”柏特莱诺小心地扶她坐起身。“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
“还好。”除了擦伤的地方稍稍吃痛,其余倒是没有多大的不适。“这不是阙家吗?我怎么会在这儿?阙呢。”
“他没事,正在他房里休息。”他回答道。这些伤对阙虽然不至于有生命之危,可也不轻哪!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使阙和东方女圭女圭双双负伤?
季珞吁了一口气。“是你救我们回来的吧!”她猜测。
“嗯。”他点头道:“这并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