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封煦坚定地点头,想起那日他们首次见面的情形,不由得轻笑,“你未曾看过她的潜质,如果说她的外表是温室里的花朵,内在就是株浑身带刺的蔷薇;况且,还有我。”
还有我……铿锵有力的三个字胜过千言万语,封煦提出他最诚挚的信诺。
“OK,我会将话带给洛董。”任迅翔点头。
“闲事办完,该说正事了。”封煦盯着他,了然道:“你今日来的目?”
任迅翔一愣,随即笑开:“什么都瞒不过你。”他自衣内抽出一张精致的信函,丢给封煦。
“邀请卡?”封煦皱眉,“浪费我的时间——”
“别急着丢!”任迅翔眼明手快地截了回来,“洛董想念女儿,要我今天无论如何带她回家。明晚,洛家举行晚宴,你不来没关系,但想想曦晨,她必须处在一群虎视眈眈的大野狼前——”
“够了,拿来!”封煦恶声恶气,“不愧是好友,懂得用我的弱点威胁我。”
“原来曦晨已成你的弱点了?”任迅翔朗笑,为好友眼中不经意流露的深情感到欣愉,“既然如此,我接下来的消息你更应该听听。”
“还有什么事?”封煦不感兴趣地瞥向窗外。
“莫靖也会出席。”任迅翔爆炸性地投下讯息,“她一直在寻找你,我想你也知悉。”
“那又如何?你以为我会在意?”如果任迅翔这么认为,那就太不了解他了。
“你是不会,不过人家可没那么想。”任迅翔莫测高深地道,“莫靖找你的原因不单纯,做好心理准备吧,好友。”
“或许,你该警告的是她。”在任迅翔踏出视线之前,封煦如是说道。
洛曦晨坐在床中间,不住地低泣,为自己没有结局的爱恋,也为封煦的绝然离去。明知这是惟一的结果啊!然而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她泪如雨下,却不知该用什么来唤回他,只悲伤地意识到,自己又成了一抹孤独的灵魂,坠入深幽的黑暗之中……谁来救救她啊……
封煦一走进门就是洛曦晨蜷曲身子坐在床中央,无助凄然的模样令人心疼,他无声无息地走近她,坐下。
印象中,她总是在他背后偷偷地哭泣——他拒绝她时哭,他卸下心防想靠近她的也哭……事事顺利的他头一次有无可奈何的感觉。
唉!“偶尔发泄可以,哭太久可不太好。”
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洛曦晨抬起梨花带泪的脸庞,看向他,投入他的怀抱,抽抽噎噎地开口道:“我以为你生气了。”他的去而复返让她的心灵注入一点温暖,这是否代表他不怪她了?
“我是在生气没错。”他抬起她的小脸,拭去她颊上的泪痕。
“对不起……”好不容易止住的泪雨有再度奔流之势。
“我不介意你换句话说说。”被人拒绝一次够狼狈了,尤其是罪魁祸首还在门外偷笑时,他瞪向门外那个闷笑太过火的闲人,“我是生气,但不怪你。”该死的是他那在房间外头的好友!
没关系,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别哭了。”
“好……”他不怪罪她,叫她做什么都好。
“别老是什么都好。”粗鲁地抓过被角揩去她的泪,封煦出其不意地捧住她的脸,深深地吻住,不若往常的淡然细腻,挟带着浓厚的狂狷意味,似是宣告着某种所有权……
是他的,他不会放手,如果退一步能够让他更快拥有永远,那么他的坚持是可以商量的。
激切的吻辗转了几乎一世纪,吻得洛曦晨晕头转向,娇喘连连。
冰凉的触觉自颈项泛开,她低头一看,自己的颈子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银链,链子的中间串了一只戒环。
“这是……”戒指上没有多余的刻痕,简单却出众——她一眼即认出来这是他的尾戒,“你为什么——”
“喜欢吗?”他含笑问道。
他的话里有另一番涵义,她清楚地知道,也明白自己不能接受,感伤地抚模紧贴肌肤的凉意,她割舍不下。
“在你无法回答之前,同样的问题我不会再问,逃避不能解决一切,我决定放手,让你自己去寻找。”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洛曦晨心头发慌,慌忙地抓住他。
“你懂。”封煦点破她,以眼神示意好友进门:“进来吧!”
“小晨。”温良醇厚的叫唤自她身后传来。
是任大哥!“你是要我……离开?”不会的,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小晨,洛董想念你,跟我回家吧!”任迅翔让自己无视小晨的哀凄神情,这桩婚约如果要解除,回洛家是势在必行,不能心软。
“回去吧!”封煦背过身,看向窗外,“别让令尊等太久。”
洛蛾晨心碎神伤地转身,一步步往任迅翅走去,一边不舍地频频回头,将他的身影牢牢地记在心底。
都是她的错,他好不容易才接受她,她却狠心推开。
“走吧!”任迅翔开曰,藏不住阵阵叹息,“有缘你们会见面的。”
“会再见面吗?”凝望愈来愈远去的封家大宅,她忍不住地再次低泣。
第八章
人潮来来去去,衣香鬓影杂错,男女交谈之声、笑声不绝于耳,这是一场成功的宴会。
每年由洛家主办的宴会,各方名人皆会应邀参加,目的是为讨好洛家小姐——这是企业界近年来不成文的传统。
洛家小姐柔美动人,缥缈的气质加上弱不禁风的小女人模样,每每让与会的青年才俊争破头,只为求得与美人共舞机会。
“对不起。”洛曦晨婉拒了另一位企业小开的邀舞,静静地退到一旁。
一直都是这样,只要任大哥不在她身旁,她就会成为被围绕的主角,她知道任大哥正在与父亲谈论一件似乎非常重要的事,从傍晚至现在都关在书房未曾出现,因此无法关照到她。
唉!叹了口气,环顾整个会场,人虽多,却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孤单无依的感觉油然而生,实在白费了父亲的一番心意。
因为这不是她所喜爱的生活方式,这样烦扰的空间更使她透不过气来,洛曦晨脚下不停地缓缓移步,要找一处不受干扰的净土,没想到各处都已有人捷足先登,叹了一口气,她不禁回想起在封家大宅的日子?
如果现在她是在封家大宅,那么她正在做什么?
是躺在草地上看星星,享受安静闲逸的夜晚?还是和封煦一起在书房里,两人各踞一方,透着沁凉如水的晚风,拜读一本本好书?
从侍者手中拿了一杯果汁,她索性步向阳台。撑了一整晚,她渴望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任大哥对她的态度变得有些奇怪,一双晶亮的眼总有意无意地带着盯着她瞧,无关恶不恶意,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就拿那日离开封家大宅来说,她的失态应该会让任大哥很不以为然的,可是他却什么责备的话也没说,只盯着她颈上的那条银链笑道:“很适合你。”
难道任大哥发现了吗?发现他的未婚妻已经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走到了落地窗边,才发现阳台似乎也已经有人了,洛曦晨笑了笑,原来有人和她一样不耐呢!脚跟一转,她另寻平静之地——
“你就和娇滴滴的未婚妻在一起嘛,别来烦我。”
这声音,好熟……洛曦晨闻声停住,狐疑地在脑海里搜寻相似的记忆。
“蔚湘泠!”压抑的低吼,听得出来是从牙缝中迸出来的。
这个男人……是任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