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只为拉拔自己气势而说出来的气话,但,听在刘正风耳里,却成了一种深切的打击。
“果然……是真的……那家伙一开始,就不安好心……”他喃喃地道。
虽然如今的局势看来,他还没有明显地战败,但,他的心情却突然沮丧到无以复加。
陆梦眨了眨眼,“什么是真的?什么又叫那家伙不安好心?”
望着陆梦那双澄清无瑕的大眼,刘正风有种冲动想拥她入怀,但……却不敢。
陆梦只好自己解读,“刘组长,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没办法解决?”
刘正风只有苦笑,在心中嘲笑自己的懦弱。
陆梦却以为解读成真,立刻吐出一大堆安慰的话语。
“刘组长,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对得起自己,凡事就没有遗憾。”
当地一声,这句连小学生都会说的安慰话语,却瞬间震开了刘正风心中的阴霾,让他的眼睛又堆满了光彩。
没错!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他刘正风什么没有,就是有一颗不怕艰难的心。
立刻,他离体的勇气又回到体内。
陆梦以为自己的话搔到对方痒处,得意地拍了拍对方肩膀再道:
“做人要乐观一点,就算身陷困境也是一样。”
这番话是以她自身处境做影射,但刘正风没听出来,陆梦的鼓励让他又对人生充满了希望
***
刹那间开窍的刘正风,开始对陆梦展开了疯狂的追求行动。
每一天,他都会在陆梦下班前,准时出现在易天邪家门口,用他的豪华房车接走陆梦。
而每一次,刘正风那带点胜利、又带点挑衅的目光,总让易天邪火上加火,却只能憋在心中。
几日下来,郁卒的情绪无法宣泄的结果,这几天,他的脾气就像一座待爆发的火山,随时一触即发。
且他什么事都做不好,看任何人、任何事都不顺眼。
陆梦不是木头,当然感觉得到易天邪,近日像吞了几斤炸药的那张臭脸。虽然隐约察觉他的脾气,似乎是针对她而来,却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他。
若按以往,她早就杀上前,质问他这种气死人的态度,但这一次,她却反常的像个小媳妇般,连质问都不敢。因为,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突然很怕他生气……
为什么怕?因为只要他一生气她就紧张。
为什么紧张,却又没空去想。这几天,她实在累坏了,每天画漫画画到凌晨三、四点,她小小的脑神经,再也负荷不下那么多事。
这是她近日精神萎靡的原因。与刘正风的温馨接送情,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疯狂追求,对她的意义——只是多了个免费接送的司机罢了。
从易天邪的角度看,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他以为,她与刘正风打的正火热,精神萎靡乃因夜夜笙歌、彻夜不归的结果。
终於,压抑的火苗变成一道道酸性汁液,随着血液刺激地流遍全身。
终於,看着她吞下第十一个大哈欠后,酸性汁液将他所有伪装,侵蚀出一个大洞,现出原形。
终於,他再也忍不住地发出一道狮吼——
“那种温吞又没个性的男人,有哪点好?”
突如其来的大吼,吓得陆梦来不及擦掉口水,就摔下沙发,她惊恐地看看左右,“发生什么事?有火灾吗?”
看着她那副置身事外的白痴样,易天邪血液中的酸液迅速冲上大脑,他揉掉乾坐两小时、却一条线也没画的白纸,冲到她的身旁,揪起她的衣领——
“你听着,我不准你和那个温吞的男人在一起!”
温吞的男人……
“谁啊!”她满脸的莫名其妙与无辜。
他实在恨死了她那双故作天真无邪的眼,一种克制不住的冲动,又让他捧起她的脸,狠狠地封住她的口。
唇部传来的痛震醒了陆梦的瞌睡虫,她立即挥出一个清脆的巴掌——
“易天邪,我严重警告你,以后再这样强吻我,我就告你性侵害!”她满脸怒容地瞪着他。
已被“酸”腐蚀脑干的易天邪,却无视她眼中的怒气,立刻又像头狂牛般将她压倒在地,发疯般地吻着她。
“易天邪,你放手……”陆梦踢他、捏他,捏他全没有用,他的侵犯更加凶猛。
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浮现陆梦心中。因为,眼前的易天邪,似乎不像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易天邪,充满暴戾与一种令人害怕的疯狂。老实说,前两次,他的侵犯只让她生气,并不让她害怕,但这一次……
“不要!”她抗拒地发出一句大叫。
随着她这声大叫,大门砰地一声被踹开,旋风般卷进一脸慌张的刘正风,一见易天邪的恶行,他想也不想立刻挥出一个大拳。
“易天邪,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浑蛋!”
这一拳——刘正风肯定用了全身的力气,因为,易天邪被震离陆梦的身体,飞撞到对面的墙上,而鲜血也立刻自他的鼻子、嘴角汩汩地流下来。
在他还没来得及挣扎起身时,刘正风又冲了过来,揪起他的衣领,再一拳挥向他的肚子。
“想要陆梦,为什么不敢和我来场鲍平竞争?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吼完,又补上一脚。
这后来的一拳一脚,让易天邪趴在地板上,一动也不动。
彷佛还无法泄恨似地,他又抬起脚想踹出,陆梦却冲上前阻止了他。
“刘组长,停手!你想打死他吗?”
看着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易天邪,陆梦突然恐慌不已,更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弯想看看易天邪的伤势,却被刘正风拉住,想把她拉出现场。
“我们走,像这种阴险小人死了活该!”
不料,陆梦却一把挥开了他的手。
“我不准你这么说他,你把他打成这样还不够吗?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没有同情心!”
陆梦的反应让刘正风愣在当地,表情是不可置信。
“你走啦!我永远都不要再看到你。”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陆梦将他推到门外。
“陆梦,我……”刘正风想解释,却遭闭门羹的命运。
陆梦立即返身奔到易天邪身旁,一种说不出的难过让她语带哽咽地道:
“易天邪,你还好吧?你没事吧?”
易天邪缓缓地翻过身,流得乱七八糟的鼻血令人怵目惊心。
陆梦立刻抽过几张面纸,按住他的鼻头,替他止血。
不料,她的手却慢慢被拨开。
“你回去……”易天邪虚弱地道。
“不要!你这样子叫我怎么回去?”她又伸过手。
这次,手却被狠狠地揪住。
“我叫你回去,听到没有?”他喘着气、挣扎起身,发红的眼厉的骇人。
“不要!”无惧他凶狠的目光,陆梦抽回手,固执地按在他的鼻子上。
但才碰到他,易天邪却重重地摔开她的手,并巍颤地起身,粗暴地将她推向门口。
“回去,听到没有!我就算死了,也不用你假好心同情我、可怜我!”
看他鼻头的血仍不断流着,受创的自尊软化成乞求,“你不要这样……”
易天邪却丝毫不领情地拉开门,用力将她推到门外。
“易天邪,你不要这样好不好……”门外的她搥着门大喊。
“回去!”他则大吼一声,用力抵住被踹坏的大门。
一直到门外没了声响,他才放松了背脊,缓缓地倒了下来。
***
陆梦可以说是一路哭回家的。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掉眼泪,只是觉得自己很委屈,而泪水就像水龙头一样,止也止不住地狂掉。
她的模样,吓坏了陆爸陆妈与两位陆小弟,因为,月兑离婴儿期后的陆梦,就没人见她掉过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