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的眼睛迅速在三秒内瞪大。听他这么说,她这才发现,她与小岚前不久才找人换过的门把真的不见了,换成了一种刷卡感应的电脑锁。“你……什……么时候……”
莫微尘并没有回答她的惊讶,只拉起了她的手,把磁卡放到她手中,接着,用一种难以解读的目光注视了她好一会儿后,才柔声抛下一句:“再见!”随即转身离开。
“莫先生——”向织月反射性地喊住了他。“我不懂,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
莫微尘停下脚步回过了头。
“算是一种补偿吧!”望着她那双仍满月复疑问的眼眸,他笑了笑再道:“我说过,我不希望你再受到任何伤害。”他避重就轻地将话带过去之后,随即,又转过身子。
他的话让向织月心中流过一道暖流。
“莫先生——”她不由自主地又喊住了他,神态却转为扭捏。“那个……我想……我还是应该为两件事跟你道歉。”
莫微尘对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感到不解。
她走上前,仰头望着他的脸有些腼腆。“第一、为我帮错人,制造了你们的困扰道歉;第二,为我把你当成黑道头子……而道歉。”
黑道头子?乍闻此言,莫微尘难掩愕然,但随即,他忍不住炳哈大笑起来。
有人说他冷酷、不近人情;更有人说他心机深沉、阴险狡诈,但黑道头子……这倒是蛮鲜的称谓!
也因这纵声的一笑,释放了他心头的怅然,更区隔了记忆中与眼前的影像,让他矛盾纠结的心稍微拨云见日。
“这两个道歉我都接受。”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表情一下子变得专注热切。“其实,我也应该为那天那个吻……道歉,我不是故意要侵犯你的,只是一时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是什么意思,当下她无暇去细思,见他毫无预警地提起那个吻,一道道的红晕迅速浮上她的脸颊。
注意到她脸上的绯红,他笑笑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地说道:
“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也别再好管闲事,更别让我担心。”他顿了一下。“希望下次再见面时,你能改掉『莫先生』这生疏的三个字,换个不一样的称谓。再见。”说完,他笑笑地转过身,没入了层层的楼梯中。
他揉发的亲昵动作虽只维持了几秒,但伴随着这几句关心的话语,却让向织月像触电般僵在原地。
此刻,她心中突然漾起一道又一道奇怪的感觉,那感觉很复杂,夹杂了感动、纳闷,但更多的是不解。
对感情世界仍然陌生的她,虽不明了此刻的感觉所代表的意义,但那种新奇的感受,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处女地,悄悄地在她心中埋进一颗多情的种子。
第五章
“晚报”事件后,莫氏集团表面上虽恢复了平静,但潜藏在乎静表面背后那种风雨欲来的气势,让莫微尘隐隐地感觉到,一股阴谋正在持续酝酿……
尤其,在听了眼前财务部经理范永平的报告之后,他更加深信自己的直觉。
“总经理,最近公司旗下各股票的股价持续下跌,这直种情况很不寻常,我怀疑是有心人士介入市场炒作,想套取利差。”范永平忧心忡忡地道。
范永平年纪虽轻却老成持重,对於总经理慧眼识英雄的拔擢与栽培,完全以实力回报与服众。
“如果对方介入炒作单纯只为了谋取暴利,那还不足为惧,就怕是居心叵测、包藏祸心。”莫微尘语带玄机地道。
其实,早在范永平提出怀疑之前,他就注意到莫氏股价这一波不寻常的波动,他不动声色是在观察,不是忽视。
“总经理,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莫微尘笑了笑,摇摇头。“这只是我的猜测。”
虽然,总经理语带保留,但范永平知道总经理一定发现了什么,且心中也一定有了什么因应之策。
以总经理与他几年来共事的经验来看,不论处於何种劣势之下,这个从来不会慌乱的主管总有智慧可以扭转乾坤,这一次,相信也不会有例外。
思及此,他心中的忧虑减低了许多。
莫微尘翻开范永平呈上的财务资料,不经意地问道:“能不能查得出是哪些人恶意炒作?”
范永平苦笑了一下。“我曾经透过私人关系,想了解是哪方人马恶意炒作,但查到的也只是几个人头户,背后的金主是谁,没有人知道。”
莫微尘点点头,表示了解。
“总经理,是不是需要调资金进场护盘?”
“暂时不需要。”莫微尘淡淡地道。“现在还不是进场的时候,我们再观察一阵子,如果股价继续走低,到时候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范永平点点头。“总经理,另外……还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语中少见的犹疑,让莫微尘不解的眼自财务资料中落到了他身上。
“前几天……”范永平吸了口气,似鼓足勇气般。“魏副总曾委托会计部一位李小姐,帮他汇了一大笔钱到瑞士日内瓦,说是要让已移民瑞士的妻女当生活费。”
“瑞士日内瓦?”莫微尘的眉毛扬了一下。
范永平点点头后再道:“或许,这纯粹只是魏副总私人的行为,但是那笔钱的金额实在太庞大了,基於财务人员的直觉,我认为有必要向你报告。”
闻言,莫微尘阖上了文件夹,整个人埋进了黑色皮椅中,表情转为深沉。
“魏副总是在记者会前,还是记者缓筢要求汇款的?”
“记者缓筢隔天,”范永平肯定地道。
“很好。”莫微尘直起了身子,眼中精光一闪即逝。“永平,麻烦你拨空追一下这件事,重点放在这笔钱最后的流向,记住!这件事一定要私下进行,千万不要惊动魏副总。”
“我明白。”范永平挺起胸膛。
正巧,莫微尘桌上的行动电话响起,范永平立即识相地起身退了出去。
“莫大哥,我是夏惟。”
“查得怎么样?”一听到他的声音,莫微尘眼中一股寒冰慢慢凝聚,化成了数道冷冽的光箭。
“事情进行得还算顺利,这其中有很多耐人寻味的巧合。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的不是这些……”电话中的夏惟停了一下。“莫大哥,樊世高死了,刚刚警方在一处废弃的工寮内找到他的屍体,”
“什么?”莫微尘猛地起身。
“他身上中了五枪,很明显是被人灭口。”
闻言,莫微尘眼中的寒光敛去,布上一层担忧。“夏惟,麻烦你派几个信任的手下,立刻到XX大学……”
“你担心向小姐的安全?”夏惟马上联想到。
“她只是个无辜的第三者,我不希望再有人受到伤害。”他只说出了最表层的理由。
电话那头的夏惟沉吟了一会儿。“我知道了,我会派孙德兄弟过去。”
收了线,莫微尘置於桌上的手却慢慢地缩紧。
樊世高死了?想不到对方那么狠,竟然不惜杀人灭口……
突然,一幕血淋淋的画面掠过他的心头,他的心一阵紧缩。
不,他不能再让五年前的遗憾重演,他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他要尽全力保护她!思及此,他抛下了桌上的公文,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冲出了办公室。
***
重获自由的向织月,第一件事,便是回到学校实验室继续她未完成的实验。
失去自由的那几天,坦白说,让她最挂心的,倒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她这个做了一半、关系到她能不能毕业的重要实验。
除此之外,她更担心的一件事就是——要如何跟丁岚交代自己提早近一个星期“返国”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