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
“还敢说你不是故意?”他居然到现在还想骗她?他的这句话就像一根火星引起了瓦斯的爆炸,她的怒火一窜而出。
“如果这都不算故意,那么对你而言什么程度才算故意?”
“你不要这么激动……”
“你给我闭嘴!你听我说!”
他赶紧乖乖地将嘴合上。
“我承认,是我自己太凭主观去臆断了。我不该单凭你的外表来给你这个人下定义。但是后来呢?你有那么多机会可以说明,你说了吗?”
“我……”他哪里敢说?她曾多次声明她对宇阳王的厌恶,他怎么敢开口啊!
“闭嘴!我说!你不仅没说明,还骗我你有双重人格是不是!害我真的为你担心了好一阵子,结果你这个王八蛋居然是在浪费我的感情!”她已经气到口不择言骂粗话了。
“你……”
“Shutup!你不仅自己骗我,还串通了整个学校骗我?我以为你该是最了解我的人了,你明明知道我胆小懦弱你还将我任命为‘宇阳王’,你什么意思?!看我无助的样子你很开心吗?”
“我没有……”
“总之,你是个混账,王八蛋!放开我,我不想再看见你!”她拼命想挣月兑他的掌控。
“不行!我不放!你说完就想走,我还一句话都没说呢!”
“你放不放?”她急了,一脚跺在他的脚背上。
“哇!”没料到她有此一着,他踉跄着退了好几步。
她激动地喘着气,没想到自己居然动粗了。他又想追过来,她抓过旁边不知道是谁手中的东西就朝他掷去。
丢书,丢饭盒、丢水壶、丢手套……总之,只要是她伸手能够够到的东西,她全朝他扔了过去,而且“枪法”奇准,几乎每件东西都掷中了他。
等到周遭的东西全都扔空了,她才跑掉。
“哇……”大家看得目瞪口呆。
新任宇阳王,实在是太猛了!连野性十足的俞旷杰都被她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她才是真真正正、外表与内在兼具的野蛮人哪!
“哇哇哇,哇你个头啊!全给我滚远点!”俞旷杰就像一头受困的猛兽,连怒吼听起来都像挫败的低吟。
一时间围观的人们作鸟兽散,只剩俞旷杰一人在诺大的操场中央烦躁地这里踢踢,那里捶捶。阿健远远地躲在暗处,将一切情况尽收眼底。
老大……其实你该感到欣慰了。由刚才的情况看,贺梨霏果然在你的教下变得勇敢了。你能成为第一个见识她勇气的人,你该感到荣幸……
如果他真拿这些话去安慰他,大概会换来一阵好打吧。他现在的心情一定糟糕极了,还是尽量不要去招惹他好了。
“阿健,我要和你换座位。”提着书包课本,贺梨霏走到阿健的座位旁边如此说道。
“啊……”阿健回头看看俞旷杰,他正以一种可怕的眼神死盯着他。对于跟了俞旷杰几年的阿健而言,这样的眼神实在是太熟悉了。那是在说:
“混蛋!你只要敢和她换位,你就死定了!”
所以阿健说:“还是不要的好。没有经过老师的允许我可不敢轻举妄动……”
“我已经和老师说过,他同意了。”
“可是我不想换……我这里窗明几净,我又与周围的同学相处融洽……这里就像我的家一样,我实在舍不得离开这块风水宝地……”明明就坐在垃圾桶旁边,阿健睁着眼说瞎话。
“如果我坚持要换呢?”
“那我也可以坚持不换吧……”
“如果以宇阳王的身份命令你呢?”
“……”
最后还是贺梨霏占了上风,她如愿以偿地和阿健换了座位。
当阿健提着大包小包坐到贺梨霏的座位上时,俞旷杰的脸色已经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了。
“老大,呵呵,多多指教哈!”
阿健亮出他“和平至上”的无害笑容,遗憾的是俞旷杰根本不领情。
“指教你个大头鬼!”他火大地一拳挥去,想不到他这一动作落入了贺梨霏眼里。
“陋习难改!”她生气地说道。
由于贺梨霏现在完全不与俞旷杰说话,使得他连一点辩解的余地也没有。无奈之下他只得请别人出马说情,为他疏通一下关节。
“你活该。我才懒得管你。分了才好呢。”吕歆歆很有些幸灾乐祸。
俞旷杰按捺住怒火任凭她奚落。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遭虾戏。这些人没有一个够义气,都是些落井下石的混蛋。
“大姐大,你就帮老大去说说情吧,难道你忍心看着一对鸳鸯眷侣从此形同陌路么?”
“你给我闭上你那乌鸦嘴吧!”俞旷杰不耐烦地大吼。阿健的假设正说中他的痛处,万一今后贺梨霏都不理他了怎么办?
“你们也别以为我说就有用。你知道她是多么想将你碎尸万段吗?她在寝室里悬了一张你的画像,每天对着那张像练飞镖哪!我都不敢上前去搭话。”想起那张千疮百孔的纸,吕歆歆实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四周是死一般的静寂。
沉默良久,终于有人开口了。
“呃……老大,我觉得还是由你亲自去说明比较有诚意。”
“对呀,而且你也比我们耐打。”
他们可都是被飞镖一戳就有可能归西的小人物,受不起这“百步穿杨”的折腾。
靠别人旁敲侧击看来是疏通不了了,只能他硬着头皮上阵了。
做足了心理建设,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考虑了个遍,俞旷杰才敢拖住一见到他就疾走如飞的贺梨霏。
“你干什么?放手!”贺梨霏边挣扎边吼。
“你骂也骂过,打也打过,还冷战过了,还想怎么样嘛!”他也急了,跟她对吼着:“你至少要听听我的解释啊!怎么能这么快判我死刑?”
“好啊,我就听听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我说了啊。”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展开念了起来。
俞旷杰有罪,但罪不致死的几大理由:
1.因为太喜欢贺梨霏,不想被她讨厌才对她隐瞒事实。虽有罪,但罪不致死;
2.自己虽然未承认自己是宇阳王,但是也从未说过自己不是宇阳王。其所作所为性质,充其量只算隐瞒、不算欺骗;
3.“双重人格”一计乃为阿健所献,自己只是执行而已,罪名该减半;
4.自己将来一定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考虑到这一有为青年的未来,该酌情减刑;
5.全世界最喜欢最喜欢的人就是贺梨霏,一颗真心天地可鉴,真情动人,理当减刑。
俞旷杰边念边偷觑她的脸色。他每说一个“喜欢”,她的眼皮就不受控制地眨一次。他敢肯定,她也还是喜欢他的。
“就是这些。我说得很有道理吧?我不应该被你判死刑嘛。现在你已经和我冷战了这么久,也折磨得我够苦了,算了吧,好吗?”
唉,想他半世英名,几时这么低声下气过?因为她,他真不知道自己破例多少回了。
“你不用一口一个喜欢我。喜欢并不能作为你欺骗我的借口。之前你能在说着喜欢我的同时面不改色地对我说谎,难保以后不会重复做出同样的事。”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相信我,原谅我?”
“如果你能在两个月内做到不骂人不打架,我就考虑相信你。”
“你以为我做不到吗?”
“你做得到?”她的语气里满是怀疑。
“那当然!”他捋起衣袖,一脸下定决心的坚定。
“两个月是不是?好!我就跟你卯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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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后,贺梨霏只身一人来到猫儿们寄居的小巷。
“俞旷杰二号!”她轻声一唤,那只全白的小猫立刻欢快地钻进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