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萱脚一得自由便高兴地跳下床,走到离她最近的守卫面前,恭身笑道:“多谢各位大哥。”不等他们有所反应,她闪电般的出手,顷刻房中数人应声倒下。
“小姐——”
“嘘——”媛萱要她噤声,她握住香香的手悄声道:“谢谢你,香香。你帮了我大忙,我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小姐还跟香香客气什么?”
“现在外边的情况如何?”
“大伙都在忙,宾客也已陆续抵达,但是四周的守卫比平日还要森严,庄主在大堂,拜天地的时刻应该快到了。”
媛萱沉思片刻,心中有了计画,“香香,我要走了,你这份情我会记在心上,现在大家都晕了,你却还好好的对你可不是件好事,得罪了。”
香香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媛萱点了晕穴,媛萱决心冲出一条路,既然四周守卫森严,那么她就往大厅去,说不定会有成功的机会,另一方面也可以让众人知道拜堂之人并不是她。
主意既定,她迅雷不及掩耳地冲出去,路上有人阻挡,她也毫不留情了。
第八章
朗诤留了书信给马禹复,要他代为打理堡中事务后,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前来,只因这次是来抢人,不是来挑战的。
他混在人群之中等新娘出来,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带走她,他相信凭两人武功之高,追得上、拦得下的人也屈指可数。可是他没想到万一媛萱不跟他走呢?若他没成功反而被困在此地,他不就一命呜呼了吗?对于这一点,他当真完完全全没考虑进去。
主婚人仍是周衡夫妇,只见头盖红巾、身材姣好的新娘款步而出,朗诤不由得胸口一窒。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到她,令他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喜是怒、是甜是酸。
就在朱瑞羽喊一拜天地、两位新人朝外盈盈下拜的当儿,朗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出,抓住新娘的左腕便走,新娘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地被拉着走了一、两步,旋即用力回拉定住了身形。
朗诤一怔,不愿松手,突然想到她头盖红巾,根本不知拉她的人是谁,于是长臂一伸揽住她的纤腰,低声说道:“是我,跟我走!”
这事发生在瞬间,雷霆山庄内外守备森严与会之人皆知,竟还有人意图抢新娘委实大出众人意料,原本趁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时,飞奔而出仍有成功的机会,可是朗诤一感觉到新娘的奋力推拒,整颗心就往下沉了,她不愿跟他走?!
朗诤暂时压下心中的惊慌,正想伸指点倒她时,突见她手中握着一柄亮晃晃的匕首,由于距离近,她动作又快,眨眼间匕首已朝他胸口插落,要不是他反射性地微微侧身,那柄匕首已对准他心口插入了。这一刀是存心要他的命!
这一刻,朗诤只觉脑中一阵天旋地转。谖儿竟如此恨他吗?!他已失掉了感觉、失了生趣,是否命丧于此他根本毫不关心,只是茫然地看着“谖儿”无情地挥舞匕首。
石钧祟奔近,冷声斥道:“陆朗诤,你居然还有胆来!”随即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月复部。
朗诤的身子飞了出去,落地后滚了几滚,口吐鲜血,他的眼睛仍只盯着“谖儿”,她俏生生地站着,手中紧握着尚在滴血的匕首。
这一变故让观礼的人陷人一片混乱的讨论中,在场人士听闻陆朗诤大名已久,但见过他的人却少之又少。对他们来说,陆朗诤是神秘、厉害、武功高绝的,怎会如此容易被打倒?!这人真是陆朗诤吗?他又来做什么?
石钧崇随即抽出长剑,一步一步地走近朗诤,冷笑道:“陆朗诤,你也有今天!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找死,本公子就送你上西天,趁早了结这场恩怨吧!”
朗诤仍只盯着“谖儿”,心中一遍遍地喊着:你为何要这样做?难道你真如此爱石钧崇吗?
石钧崇举起长剑,剑身泛着森冷的光芒,他手一挥,剑便往下插落……
请支持原出版社和作者,购买书籍。
媛萱的判断没有错,往大厅的守卫果然很少,都被她一一摆平了。
她在心中打算,等她到了大厅时喊着:段媛萱在此,先离开了,各位玩得尽兴。所有的人想必都会愣住,这样她就有足够的时间离开了。
但才奔至能听见大厅内动静之处便听到石钧崇的话,媛萱吓了一大跳,加紧脚步往大厅奔去,危急中她将方才香香给她的匕首朝石钧崇背后射出,并狂喊着:“住手!”
媛萱这一射可说是使上了全力,匕首的去势非同小可,石钧崇不得不侧身举剑拍落匕首,接着一道快捷的身形飞奔而至,不让石钧崇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就朝他抢攻,逼得他连连退了好几步。
媛萱随即奔至朗诤身旁,她一看清他的状况差点晕倒,支撑不住地跪在他身侧。
然而对精神委顿的朗诤来说,见到她的出现却是无比的狂喜。谖儿不想杀他!她根本没有要与石钧崇拜堂成亲!这事实对他来说是如此重要!
“萱儿!”石钧崇看清楚阻止他杀陆朗诤的人后,不由得惊呼出声。
媛萱的突然出现令在场众人感到疑惑,若这女子是段媛萱,那跟石钧崇拜堂的人又是谁?段媛萱为何要救陆朗诤?
那位“新娘”也极为震惊,事到如今,她也只好拉下红头巾。
“芯儿!”这回惊呼的却是周衡夫妇,老天!这是怎么一回事?
媛萱根本不理会周遭的嘈杂声,她跪在朗诤的身侧,石钧崇清楚地看见她脸上闪着他从未见过的柔情心疼与不舍。
媛萱的身子虽不停地颤抖,但搭在朗诤腕脉上的手却相当稳。她动作轻柔地解开他的衣服,血已不像刚才那样流得那么多了,她点了伤口附近的穴道止血,从怀中掏出药瓶为他上药。
她专注的神情使四周陷入一片寂静,只见她眼中噙着泪,“还好现在是寒冬,衣服穿得多,伤口没有我想像中的深,否则就麻烦了。”
她上完了药,用手背抹去不经意滑下的泪,由于找不到布包扎,她毫不犹豫地撕下自己内裙的下摆,却越想越气,忍不住大声吼道:“你该死的来这里做什么?!”
朗诤由着她替他包扎伤口,嘴角浮现一抹隐约的笑,“来带你走。”
媛萱一怔,怒气冲冲的说:“我要不要嫁、或嫁给谁干你什么事?!你凭什么以为你来‘带’我走,我就要让你‘带’走?经过上一次的教训,你以为这回还能轻易得手吗?对了,你的部下呢?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单枪匹马来的。”
见他微笑默认,她不禁情绪纷杂地闭上了眼,旋即瞪着他大吼:“你疯了是不是?!你到底是笨蛋还是傻子啊?!”
朗诤闻言微笑道:“我不得不告诉你,笨蛋和傻子其实差不多,你教我怎么选?”
“你——很好,居然还有心情说笑,看来是死不了嘛!”她故意冷冷地说。包扎好后帮他拉好衣服,拿了一颗治内伤的药丸让他服下。见他不住的颤抖,忍不住必心的问:“怎么,很冷吗?”
朗诤握住她那同样冰冷的小手,缓缓说道:“无所谓,只要知道不是你要我死的就够了。”
看着他,媛萱的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对所有让他受苦的人——包括石钧崇、周妤芯、她父亲,甚至是她自己都感到气愤不已。她自问:究竟她所做的一切抉择是为了他好,还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