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禹复是我师兄,他帮助朗诤哥处理风云堡对外的事情,而我是帮他料理堡中大小事务的。”
媛萱点点头喝了两口药,“我瞧姑娘长得真美,只可惜少了些笑容,姑娘可否笑一笑,就算是可怜可怜我这病人?”
“你的要求怎么这么多?喝个药还要人陪笑脸。”骆妙妍不耐烦的说。
她话还没说完媛萱已忍不住笑了,听她说完更是哈哈大笑起来,跟随骆妙妍而来的侍女也都忍不住想笑,但慑于骆妙妍平日的威严又不敢真笑出来,一个个的脸涨得通红。
“姑娘真会说笑,令人叹服。”说完便将药一口饮尽。
骆妙妍根本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何好笑,“把碗收了,我们走!”
“骆姑娘,你妙语如珠令我钦佩,可否让我跟随你左右聆听教诲呢?”
“不可以,堡主说过不能让你乱跑的。”
“我是跟着姑娘嘛,如此时时刻刻在你视线之内才叫监视啊,怎么能说是乱跑呢?”
“这……”
“好啦,我们走吧,堡主瞧你这么勤快也会很高兴的,你说是不是?为了我已经耽误你许多工夫,咱们快去工作吧。”
这下反倒变成媛萱拖着骆妙妍走,有事可做日子也比较容易度过。
绣芙蓉2003年11月1日整理制作
“堡主,关于雷霆山庄一事,其所有分堂表面上都十分安静,可是暗地里恐怕已在进行秘密行动,如今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若不及早除掉石钧崇等几名首脑人物,只怕情况不利于我们。”马禹复说明道。
“嗯,还查不出他们的行踪吗?已经一个多月了。”朗诤微皱着眉。
马禹复正想说什么,突然有人进来禀道:“堡主,用膳时间到了,请至膳堂用膳。”
“禹复,我们边走边聊吧。”朗诤在手下面前一向不摆什么架子。
“是,堡主。风云堡固然是为复仇而创的,但总不能复了仇就结束它吧。属下想,风云堡该做些什么买卖来维持日后的生计。”
“我也是这么想,雷霆山庄这些年势力扩展得很快,上次若不是趁他们举行婚礼防守松懈,加上我们的行动又秘密,只怕取之不易。咱们到现在还抓不到石钧崇一行人,我想曾受他们恩惠的人一定出了不少力,若不加把劲,雷霆山庄只怕还能东山再起,到时候就麻烦了。”
“那段媛萱还是不肯说吗?堡主为何不严刑拷问她?”
朗诤不语,只是瞥了他一眼,马禹复立刻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只好低头走人膳堂,心中纳闷堡主何以对仇人如此礼遇。
“咦,堡主换厨子了吗?这饭菜美味得多了。”他吃了一口,忍不住赞道。
“你也发现啦,这事我还没问过你师妹,这些天你不在堡中,我倒是享受了几日的口福。”
“你去请骆姑娘来一趟。”马禹复对一名下人吩咐道。
“是。”
一会儿后,骆妙妍走进膳堂。
马禹复劈头就问:“师妹,这菜——”
“怎么,有问题是吗?我早叫段媛萱别胡搞了,怎么说她也不听。”不待师兄把话说完,她就连珠炮似的说了一串。
马禹复登时傻了眼,他从没瞧过向来冷冰冰的师妹这么紧张,骆妙妍可是以冷、狠出名的。
“骆姑娘,你是说这菜是出自段媛萱之手?”朗诤客气的问,他对她向来如此。
“不错,还不止这个呢,她把已经枯掉的树雕了个双龙抢珠的图样,还告诉那些侍女们如何妆扮,并开些药方让她们滋补养颜,现在那些侍女们个个七早八早就睡了,说太晚睡皮肤容易产生皱纹。”
朗诤忍不住炳哈大笑,“那骆姑娘有没有也弄些来吃呢?”
骆妙妍的脸登时红了,“堡……堡主……我……”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她还做了什么?”
“她还叫人上市集买了些花草和种子,说要整理庭园,那些下人居然听她的,等东西都买回来了我才知道。原本这些事情不该拿来打扰堡主的,可是请堡主想个法子别让她再这样胡搞下去了。”骆妙妍这几日真是被段媛萱气得快疯了,要不是陆朗诤下令不准伤她,她早就对她不客气了。
“我去看看。”
朗诤说要去看看,这对师兄妹自然也跟了过去,下人说她在花园中,他们就往花园走去。
“段媛萱——”朗诤四处张望不见她人影,于是开口唤道。随后在花丛中见她起身,彷若花中仙子。
媛萱走近他们,举起手背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把原本就有些脏的脸弄得更黑,教他们看了忍不住想笑。
她自己倒不以为意,“陆朗诤,”她冲着他笑,“你好久没来看我了,我只好找些事情做做,不然可闷死人了。你这风云堡只有一些野花、野草,显得太单调,今天我就发发善心帮你整理整理。”
朗诤严肃的看着她,其实是在掩饰自己快隐忍不住的笑意,他故意冷冷地出声:“你倒挺能自得其乐的嘛。”
“你生气啦?”
“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他抓住她的手腕,拉她回她的“禁室”。
“你要跟我说什么?如果我做这些事惹你生气了,我向你道歉,我不是有意的,你知道我喜欢自由自在,不让我做些事我会闷死的。”
“你忘了你是阶下囚了吗?我不把你关进铁牢里已算是对你很宽厚了,你还不安分一点?”忍住吻她的冲动,朗诤没好气地说。虽然她此刻满身的尘土,但在他看来却是更显娇艳。
“若什么事都不能做,跟关进铁牢里有何差别?这里简直比曹群的山寨更让人气闷。”
“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我会如何对付你,也不担心你的石大哥是死是活?你可真不简单,居然还有心情种花。”朗诤讽刺道。
媛萱被他的态度激得失去理智,“是不是我要担心个半死你就会很高兴?我是不是应该日日夜夜以泪洗面才算尽到我做阶下囚的职责呢?明知道担心也没用,我干嘛要担心?你一直觉得我对不起你,事实上我也觉得自己对不起你,虽然我不知道你家破人亡后是如何过日子的,但我可以想像得到一定很苦涩,相较之下,我应该感谢上苍让我未曾谋面的母亲生下我之后就死了,更该感谢我爹和我不怎么亲近,并且是在我长大之后才病死的,好让我没有一个仇人可以恨——”
“够了!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心中的伤痛。一个年方十岁的小男孩顷刻间看到家园尽毁,你更无法想像半天前还对自己展露笑靥的父母、姊姊及其他与自己一同生活、游玩的家人们,转眼间全都变成一具具焦黑尸体时的痛苦。十几年来,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他们在对着我笑、对着我哭,一想到这些我就恨不得把段雷霆碎尸万段。对他的恨支撑着我不断习武,立誓要报仇雪恨,这些你懂吗?”
媛萱早已泪如雨下,她冲动地抱住他,“你说得对,我不能体会。我爹一生中就属这件事做得最残忍。朗诤,你告诉我,你希望我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去除心中的恨?”
“希望你怎么做……”他喃喃念道。老实说,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可以把对我爹的恨意都移转到我身上来,把我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我都不会有怨言,我只求你别再折磨自己好吗?我认识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告诉我石钧崇的藏身之所!”媛萱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朗诤推开她,“怎么,你不是愿意被我碎尸万段吗?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