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陆朗诤,来此算一算十七年前的一笔旧帐。”
“原来阁下便是风云堡堡主陆朗诤,真是久仰大名了。但请恕在下想不起有何旧帐未算,若有,也该是雷霆山庄找风云堡算这些时日来的帐吧?”石钧崇镇定的说,有这么多武林同道在此,谅这姓陆的也不敢妄为。
“陆公子,对于江湖中的恩怨老夫实在不便插手,但今日是石公子与段姑娘的大喜之日,老夫忝为主婚人,还请陆公子卖个面子给老夫,这笔帐改天再算,可成?”听了朗诤的名字,周衡虽然仍有些不悦,但语气已客气多了。
“事已至此,无可转寰,还请各位英雄见谅,就此离席不要插手,他日陆某必会公告武林此事的来龙去脉,请!”
“若我们定要管这档闲事呢?”一片混乱中有人喊道。
朗诤冷冷地瞥向出声之人,“那就别怪陆某无礼。事实上,各位已中了在下的毒,不信的话各位可以模模心口下方是否有些疼?”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由自主地朝自己的心口下方模去,果然有些疼,脸上都立刻变了颜色。
只听朗诤又说:“只要各位就此离去,自然会有人给你们解药,日后陆某再向各位谢罪。”
话声甫落,突然响起女子的娇笑,众人循声望去,竟是一直安静的新娘子所发。只听见她笑道:“各位英雄莫被他骗了,你们并没有中毒,方才各位模的地方之所以会发疼,是因为此处正好是人体血脉运行之处,不信的话等会你们再按就不会疼了。”她学的是医术,这点道理自是难不倒她。
媛萱把话说完,才转身拉下头巾面对风云堡单人,在一片惊艳声中,媛萱和朗诤两人在目光相交的刹那都震惊得愣住了。不过朗诤恢复得极快,霎时他又变得冷酷而镇定,但媛萱却仍处于惊愕的状态。
朗诤压抑着乍见她时的震惊、醋意、爱恨交织等情绪,以一阵朗声大笑掩饰复杂且苦涩的心情,他冷笑道:“段姑娘说得并没有错,在下之所以吓唬各位,是希望各位英雄切莫插手此事尽快离去,此计既已被揭穿,在下便向各位说明一下,陆某要报的仇是十七年前陆尚风一门十五口的血债。所谓父债子还,段雷霆虽已亡故,但陆某此仇却尚未报,各位若定要管这档闲事便是与风云堡为敌,此乃在下所不愿见,禹复!”
“是!”马禹复应声做了个手势,隔开了雷霆山庄所属与武林人士。
“雷霆山庄已被我们包围,陆某不愿伤及无辜,石庄主你认为呢?”参加婚礼的武林人士皆没有携带兵械,这便是朗诤选在今日出击的原因。
“哼!你倒是有备而来。今日承蒙各位赏光,石某内心感激不已,但私人恩怨不敢累及诸位,请各位暂且离开吧,他日定再补请喜筵。”
在场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谁对谁错,但石钧崇既如此说,他们也就不蹚这淌浑水了,更何况毫无准备,如何与有备而来的风云堡相斗?
等人离开得差不多了,朗诤朝石钧崇一抱拳,接着便斜掌劈了过去,掌风凌厉瞬间便至石钧崇面前。
这一攻击,雷霆山庄内外顿时陷人一片混战中,一时间双方人马打得难分难解。
原本朗诤是想手刃石钧崇及段媛萱两人才这么大费周章地打斗,否则一把火就能解决了,但一动上手他却只攻击石钧崇而避开段媛萱,这样打起来不免缚手缚脚。
媛萱知道要不是自己帮着石钧崇,他早已落败。她作梦也想不到两人还有见面的一天,而见面之时竟变成敌人。此时她头上的凤冠早丢落一旁,大红礼服也已割破多处,看着朗诤英挺的身影、高绝的武功,然而他脸上冷冰冰的不见一丝温情,完全不是她所熟悉的他,媛萱不由得一阵难过,泪水蓄满了眼眶。
“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她对着朗诤喊,可是他的回答却是用一阵猛攻将她逼开,欲乘隙对石钧崇下重手,媛萱情急地叫道:“石大哥,小心!”
朗诤满心不是滋味,下手更加狠了,而媛萱正好被风云堡的高手绊住,石钧崇登时险象环生,媛萱心中一急,一个不留神,“嗤”的一声被对方的长剑划了一道,伤口虽不深却也流了些血。
“萱儿!”石钧崇惊叫。
朗诤也是心疼不已,但总不能责备自己的手下,只好冷声地下令:“留活口!”
“我没事!”媛萱回答。此时幸好朱瑞羽摆月兑对方的纠缠,赶到石钧崇身边,帮石钧崇解了危。
“庄主,眼下情势不利,先撒退了吧!”朱瑞羽吼道。
“哼!说得倒容易。”朗诤冷笑一声。
“庄主,这里有我撑着,你快带着大家离开,再迟就来不及了。”朱瑞羽又吼。
“不行,那岂不是陷你于绝境?要走一起走!”说话间石钧崇一截袖子已被朗诤撕下,“你快带大伙走,这是命令!”
“不行!庄主……”
“你敢抗命?!”
此时朱瑞羽又被别人缠住,石钧崇步步败退,他心中一叹,今日恐怕要命丧于此了,眼看着朗诤猛烈的一掌击来,他已避无可避,索性双眼一闭,“砰”的一声,他被一股力道推开,张眼一看却是媛萱代他受了这一掌。不知何时媛萱已制住了那人的穴道而来帮他,只见她的娇躯飞了出去,两个男人心胆俱裂。
“萱儿!”石钧崇嘶声喊叫。朱瑞羽把握机会逼退敌人,冲过去一把抓住已几近疯狂的石钧崇。
“庄主,快走!”
“放开我,萱儿受伤了!”
另一边朗诤立刻冲了过去,老天!他做了什么?他竟打伤了她!“谖儿……”他抱着她轻唤着。
媛萱吐了口鲜血,虚弱地喊:“石大哥,快走……”
朗诤只觉一阵妒意排山倒海涌来,真正令他憎恨的究竟是十七年前的血仇还是这场懊死的婚礼,老实说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朱瑞羽硬拖着石均崇走,“庄主,留得青山在啊!姓陆的不会这么容易就杀了段姑娘的。”
筋疲力尽的石钧崇已无力再挣扎,只能在口中念着:“不能丢下萱儿……不能丢下她……”
朗诤见他们要逃走本欲起身追击,但媛萱紧抓着他的衣服虚弱地说:“放过他们,求求你,别杀他们……”说到这里她又吐了一口鲜血。
“你该死的别再说话了!”
媛萱浮现一丝微笑,“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这样结束生命……也好……好过你恨我……就让这段仇恨随我的生命一起逝去,好吗?答应我……”说到后来声音已细若蚊呜,几不可闻。
恍惚中,她听见他说:“没这么容易!我不准你死!你听见没有?!”
但媛萱已无力回答,意识渐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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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媛萱缓缓张开双眼,只觉得口干舌燥、头痛欲裂,忍不住轻唤:“水……水……”
“你醒啦?水来了。”一名女子应道,声音淡然。
媛萱啜了几口才觉得舒畅而清醒了些,眼前的女子美则美矣,只可惜冷淡了些。她忍不住问道:“这是哪里?姑娘又怎会在此照顾我?”这么一问,她突然想起婚礼上的那场大战,心中也猜到了八成。
“这里是风云堡,是朗诤哥要我在这里照顾你的。段姑娘,还是……该称呼你为石夫人?”
这女子对她有敌意啊!朗诤哥?媛萱淡淡一笑,“随你,敢问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