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的!我对你的感情永远都不会变!”
“别傻了。世事无常,回到宋朝的策野和现在的策野已经变很多了。”
“我一直没有变过,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你想想,我们在宋朝的时候有多契合,我们是夫妻啊!夫妻是一体的!”
“在宋朝的时候,我们都不属于那里,所以我们在同一个世界中,可是在这里,你在你的世界中,而我却进不去你的世界。没错,我们的本质或许没变过,可是,人总会随着环境的不同,改变他们的思考和行为模式,这是必然的改变,没有谁对谁错,也怨不得谁。”
“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给我们的婚姻多一点机会呢?”他绝望地吼。
“你不知道我追你追得多辛苦,在这里我感受不到自己的价值,我失去了我的自信和骄傲,这样的我还有什么内涵可言,未来有一天你我之间的感觉变了,你就会开始恨我,恨我拖累你,我不要那样,现在走起码还能给彼此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我决定了,我要放我自己一马,请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你当真这么绝情?”
“求求你,送我回去,我不想变成一个废物。”
“难道我在你心中就这么没分量,不值得你再试着努力看看?”她居然“求”他“放过”她!真是讽刺呵,他卓策野竟然落到这种地步。“你说的全是假设之辞,它不见得会发生的!”他忍不住大吼。
“策野,你有很多好女孩在等着你,别再挣扎了。你自己想想,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吵过多少次架,又有多少次我们强压着心中的不痛快,努力维持表面的和谐,你承认吧!我们不合适。”
“我只知道我爱你!而你一次又一次把我的尊严踩在脚底践踏!”
“就算是我对不起你,策野,我求求你送我回去,我要回家……”
只要她愿意,而他能够,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捧回来给她,可是她苦苦哀求的竟是要他送她走!他不只是失望而已,而是绝望。“随便你!”他丢下话后,转身离去。这是他仅存的骄傲,否则他说不定会失控地跪在地上流泪求她,他不能落到那种地步。
乔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感到浑身虚月兑。长痛不如短痛,他的痛苦很快就能抚平,他俩之中总得有一个人坚持对的决定。她累了,以他的骄傲,他永远也不会原谅她,她知道,但已无力心痛。
“乔棉,怎么回事?策野几天没回来,怎么一回来又立刻沉着一张脸出去?”官薇如关心地道。
“伯父。伯母。”到这时候,乔棉连称呼都改了。
“对不起,是我惹他生气的。谢谢你们这些日子的照顾,我们已经决定分手了,我毕竟是配不上他。”
“你别冲动,夫妻吵架是很平常的事,他错了我叫他向你道歉,你就原谅他一次吧。”官薇如有些忧心地说。
“谢谢你,伯母。不过我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两天冷静的思考才作下这个决定,他也同意了。只是策野下令不准我一个人进时光机,所以我想拜托伯父和伯母送我回去。”
“这……你不再考虑考虑?”
乔棉摇摇头,“我很爱他,可是我能给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烦恼和痛苦,那么又何必强求一定要在一起呢?我刚才说了很多伤害他的话,他不会原谅我的,为了你们的儿子好,请你们送我回去。”
“我到现在才知道策野为什么爱你。”卓璋平叹道,“现代的女孩子已经很少有这种想法和毅力了。”
辟薇如似笑非笑地瞪了丈夫一眼,“你儿子真没福气,连个老婆都留不住。”
“别这么说,是我没福气。”乔棉道。
“既然你坚决要走,那么就由我们送你吧。”卓璋平道。
“不等策野回来?”官薇如急道。
卓璋子给了妻子一个眼神,官薇如这才知道丈夫心中另有打算。“用不着等了,走吧!”他说。
二十世纪到了,将乔棉输送下去之前,官薇如握着她的手道:“我真舍不得你就这么走了。”
“有没有什么话要我转告策野的?”卓璋平问。
乔棉想了一下,最后才道:“就说……祝他幸福。”
挥别了他们夫妇俩,乔棉站在自己年代的土地上,感觉仿佛作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醒了,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
她伫立了片刻,一甩头,朝乔家的相反方向走去。
策野在外面游荡了半天,还是决定回来,他绝不放弃。可是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找不着乔棉,然后才在走廊上遇到他父母。
“儿子,找什么?乔棉吗?”卓璋平问。
“她在哪里?”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回去了,我们亲自送她回去的。”官薇如回答。
“什么!你们竟然……”
“逼走她的是你,可不是我们。”
这句话正好踩中了他的痛脚。“我要去把她找回来!”他大吼,转身就要往实验室跑去。
“等一等,你现在去找她有什么用?若不是看她去意坚决,我们也不会送她回去,你就算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的父母一搭一唱,说得他心烦意乱。“我不能没有她!你们明不明白?”
“你的心情我们很明白,夫妻间相处是要有智慧的,更何况你们这段婚姻并不寻常。你现在冲动的跑去找她,就算带得回她的人又怎么样、结果还不是一样痛苦。”
“我们很赞成你们两人在一起,可是你们之间的问题不能解决的话,情人恐怕终究要变成仇人。你们现在的感受都太深,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其实乔棉十分爱你,她最后留给你的话是祝你幸埃,这也是我们做父母的衷心的期盼。”
“你们两人都相当聪明,我相信只要你们相爱又有智慧地相处,一切困难都能克服的。”
“哇,你们两位老人家的过来人心声还真不少!”策野是何等聪明的人,只因当局者迷,愈是害怕愈把事情弄得更糟,如今一经点破,他已能笑得出来了。
“臭小子!不如感恩,净会欺侮爸妈。”
“臭小子谢谢这对恩爱又有智慧,却不知为何把儿子生得这么臭的爸妈。”他一边说一边夸张地弯腰拱手,逗得两老不如该笑还是该气好。
“你儿子!”
“你儿子!”
他们异口同声地指着对方,三个人哈哈大笑。策野也不再多待,思考自己的问题去了。
策野捺着性子足足思考了两个礼拜,他试着站在乔棉的立场靶受她的困难,虽然他心中已经知道该怎么帮助乔棉适应二十五世纪,可是思念她的情绪却灼痛着他。乔棉也会想他吗?她是不是会有些后悔离开他?她需要多久时间冷静才会再次接纳他?这些问题盘旋在他脑海中,最后他决定了,他就到她回去后的一个半月吧。无论如何,他相信他俩这段缘分是上天赐与的,绝不会就这么结束。
策野来到二十世纪,很快就找到了乔家。那是一幢别墅,他按了按电铃,随即有个仆人前来应门。他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气氛,但他还是很礼貌地询问:“请问乔棉住在这儿吗?”
那人的反应好像差点哭出来,“先生,里边请。”
策野觉得奇怪极了。他穿过通往主屋的走道,有人为他开了门。奇怪,为什么问也不问他是什么人呢?然而当他一进到大厅,他就怔住了,这些人正在办丧事,而挂在灵堂上的照片中的人儿赫然是——乔棉,此刻他如坠冰窖,整个人都呆住了,乔棉死了?……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