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以前种种,乔棉不禁咬牙切齿。
每个人郡听得心惊胆跳,其中策野更是心疼不已。他终于知道乔棉在那段时间所受的待遇了,他现在若不得能痛扁安则告一顿,对于乔棉所做的任何反击他都举双手赞成。
安则告闻言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他现在终于知道这小子有多恨他了。他转头望着桑儿,她也正看着他,两人四目相接。
桑儿的泪水不断滑下,她一直问着自己:这真的是她要的吗?昨夜……她真的不知道新郎不是天意吗?她真的不再喜欢则告了吗?这些问题她回答不出来。现在的,情形就像要她在天意和则告之间选择,选择则告,从此就得斯了对天意的爱恋;选择天意,则告一生就完了。她该怎么办。
“卓无意,你……这太过分了!”可汗忍不住怒道。
“您说什么?您不是说随我处置吗?难不成您要出尔反尔?”乔棉目光如电,看得可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现在有权说话的,只有桑儿一个,她都不阻止我了,你们最好也别管。”她转头对那两名侍卫道:“把他的拉出来。”
这种话在任何一种情况下说出来都会非常怪异且好笑,偏偏乔棉一脸的正经,配合跟前令人窒息的气氛,全场设一个人笑得出来,只觉毛骨悚然。
那两个侍卫一脸犹豫,迟迟不动手。
乔棉一挥手中的刀子,搁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喝道:“还不动手?”
那侍卫无奈,只得慢吞吞地动手去掀安则告的衣服。乔棉心里直喊:桑儿,快阻止我呀!
“住手!”
桑儿这一叫,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包括乔棉自己。她差点笑出来,不过仍然正经道:“桑儿,这是你的选择?”语气显得十分震惊且伤心。
桑儿连看也不敢看她,垂着头流泪道:“天意,我……我对不起你,但我就是不能眼睁睁看他被……对不起……”
乔棉走过去拍起她的脸,温柔地道:“傻瓜,我说过你别觉得对不起我,我欠你的恩情才大呢。既然你已做了选择,此后祸福自负,我永远都祝福你。”
“天意……”桑儿感动得要命,乔棉肚子里却几乎笑翻了,看来她还真有做男人的天分。
“安则告,你最好别对不起桑儿,否则……哼!”乔棉手一挥,在他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刀子一掷,扭头便走,不管在场的其他人有何反应。
“卓天意!”临出门前竟被安则告叫住,她没回头,只是停下脚步。“你……不恨我了?”
在他看来,乔棉既已恨他人骨,而他又抢了“他”的老婆,怎可能就此善罢甘休?可是听她的语气又像是真心祝福他和桑儿,他都被她搞迷糊了。
“恨你?你够格吗?”她摇摇头,淡淡道:“我懒得恨你。”说完,她大踏步走了出去,出了这一口气,胸中阴霾仿佛一扫而空。
策野追了出来,两人走了一大段路,直到见附近没有人,他二话不说地将她拥人怀中,吓了乔棉一跳。她知道为了什么,所以轻叹了一口气,软软地靠在他胸前,有人疼的感觉倒也不坏。
“为什么放过他?你这么做反倒是成全了安则告。”策野替她忿忿不平。
“是你自己叫我别太过分,到时反而下不了台的,你忘了?”乔棉不禁感到好笑,“反正我已经达到目的,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而已,恨他既不能使我快乐,我又何必自讨苦吃?我还得靠他来解决我的麻烦呢。我只在乎自己是不是能轻松自在,不在乎是不是成全了他。”
策野听了十分叹服,钦佩之情油然而生,对她的爱意也更浓了。“如果桑儿没阻止你,你怎么办?”
“不会的,我编导的戏码怎么可以不照我的剧本来演。”
“你这么有把握?理由说来听听如何?”
“人性嘛,不论是什么时代都一样,有些女人就是傻得彻底。安则告是桑儿青梅竹马的情人,这份情她是没办法完全抛去的,更何况安则告是夺去她童贞的人,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再怎么样她都会当他是自己的丈夫,不管她是不是一时冲动,她都绝不可能坐视我在她面前阉割安则告而不理会:换言之,我在她面前演这出戏等于是逼她选择安则告,结果她还感激得要命。说起来我还挺恶劣的,不过最起码我相信她的婚姻应该会幸福,我也尽了力,不算对不起她。”
“这下我看全族人都要对你又敬又怕了,这仇报得倒也漂亮。”
乔棉听到他的称赞,心里不免有些甜滋滋的,却又不禁红了脸。眼见气氛又开始变得暧昧,她退缩了,轻轻挣开他的怀抱。“我只是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多做点利人利己的事而已。”
“策野大哥!”策野还未及接话,远远地就传来霍玲的呼唤声。
乔棉脸一沉,见到霍玲,她的感觉就会变得很矛盾、很复杂,好像在看情敌,又好像是在看自己。
“玲儿,有事吗?”策野语气平淡的间,但心里却不免抱怨她来得真不是时候,老破坏气氛。
“策野大哥,我们该去看病人了,好多族人都在等着你去给他们看病呢。”
策野正感到为难,乔棉开口说话了。“那你们快去吧,办正事要紧。”
什么正事?她才是他的正事!
“天意,你……我……”策野急道。有霍玲在,说什么都不方便。
“我不打扰你们了。”乔棉截断他的话。“我很累,先回去休息了。”
看着她转身离去,他只能在背后唤她却无力阻止,他不喜欢她看着他的感觉,非常不喜欢。
乔棉无法自制地闹别扭,就是忍不住要跟策野呕气,或许是怕自己的感情愈陷愈深,可是事实上她知道自己已愈来愈离不开他了。这就是她的矛盾,徘徊在放与不放,爱与不爱之间,或许她该考虑提出回家、各奔东西的建议了,反正她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她舍不得,拖愈久就愈舍不得……
直到夜幕低垂,策野才回来。
乔棉侧着身子背向他装睡。策野轻声叫她,她也不理,她需要冷静地想一想。
策野暗叹一口气,正准备躺下休息时,突然听见外面有人低声叹道。“策野大哥。”
“玲儿,什么事?”策野出来见到是她,不禁感到有些奇怪。两人才刚分手而已,怎么她现在又来了?难道又有人得了急病?“策野大哥,我……你睡了吗?有没有吵到你?”她压低了声音。
“正要睡,不过天意已经睡着了。有什么事?是不是有人得了什么急病?”
乔棉原本就是装睡,此则更是凝神静听。
“不是的,策野大哥,我是忘了告诉你,明儿个晚上有个营火会,你一定要来参加。”
“不是昨晚才办过吗?”策野有些惊讶的问。
“营火会只要有人想办就可以办。”霍玲脸红了。小妹都嫁了,自己再不把握机会倒了意中人决定要离开时就来不及了。
“那好吧,我和天意都会去参加的。”
“策野大哥……”
霍玲欲言又止,最后垂着头轻声道:“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你?”
策野昨夜整晚没睡,今天又忙了一天,已累得恨不得倒头就睡,也没有多想便顺口答道:“很好啊,聪明又漂亮,最难得的是热心助人,关心百姓疾苦,是位好公主。”
“真的?”
霍玲满脸欢喜,“策野大哥,你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你明晚一定要来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