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那我也没猜错嘛。”
“是是是,我们的天意是聪明绝顶的天才。”策野打趣她。
“那当然。”她理所当然的笑道。
他忍不住调侃她,续道:“而且脸皮之厚之硬,比起城墙有过之而无不及,保证连铁钉都针不过去。”
“喔!”她呼痛似的抚着脸,“好痛,好痛,不过你放心,保证坚固无比。”
这下两人都忍不住炳哈大笑起来。
“这点我绝对相信。”策野肚子都笑痛了。
绿野大地,荒野寂静,两人并骑走过数个部落与荒野,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一路上两人似乎都在刻意与不刻意地制造愉快的气氛,避免冲突的发生。他们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两人便要分离了,所以用尽每一分力量把握相处的时光,谁也不去提过去如何如何,也不讨论未来怎样怎样,没有约定,只是默契。
时序荏苒,不觉间一个月的时光已匆匆过去。
是夜,身在时光机中,躺在舒适的床上的乔棉失眠了,夜已深,灯已熄,平常的她早已梦周公去了,可是今夜她睡不着,尤其想到明天就要分离,她就无法入眠。她忍不住回想这个月来发生的种种,想着今晚就寝前策野同她说的话。
“天意,”他在对机器做完例行检查后,笑着唤住她,“我有话跟你说。”
其实她心中早已有了底,虽然她早就把时间算得好好的,但愈接近分离,她就愈不舍。他一直没跟她提送她回去的事,她也就当作不知道,此时他唤住她;她的心开始往下沉……
她无言地走过去,坐下后,他便对她微微一笑,接着握住了她的手,诚挚的说道:“我们相识也一个月了,足迹从长城北方一路到这肯特山,也算是走了很远的一段距离。这一个月来,我很高兴有你相伴,使这段旅程充满欢笑,虽然不舍,但明天便是我们分离的日子了。”停顿了一下,他揉了揉她的短发,继续道:“就像你说的,我们相遇时珍惜彼此的友谊,分离时快意无挂碍,这段共处的时光将会是我心中最美好的回忆。”她低着头不敢看他,怕泄漏出太多内心的情绪,但却仍有些硬咽。极力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后,她才抬头,挤出一个笑容,淡淡地道:“我知道了,晚安。”说完,立即起身离去。太多的话想说,到头来也只剩这两句。
想到这里,她又翻了个身,心想她难道就这么走了?为什么她无法像自己所说的那样洒月兑地分手?她根本还没准备好和他分离,而这一分手便是永别了。
直到分离在即,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甚至依恋他,就这么分手,她已可预期自己将承受怎样的煎熬与相思之苦了。在这样的心境下,她如何去重整自己的生活?家庭的压力与生活的无依,再加上失落的心情,这是怎样一个悲惨的未来啊?!
为什么她就无法像他一样快快乐乐地与他道别离!她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对他付出太多的感情,欣赏他的博学多才,叹服他的人生态度,有时她会与他探讨、辩论许多问题,有时她会沉醉在他的话语中无法自拔,她这一生寻觅的人不正是他吗?悲哀的是,他对她就如同对一个普通朋友,就像她对木华黎一样,所以才会对她如此淡然无牵挂吧。
去求他让她再多待几天!这是她心底的声音,但立即被自己推翻了。这段日子以来,她发觉自己的眼睛常会不受控制地追随他的身影,有时他捕捉到她的眼神时,总今她一阵脸红心跳与不自在,而他总装作毫无知觉。他早巳觉得她是个大麻烦了,再存着这种少女的恋慕,请他再让她多留几天,岂不令他为难,而往后两人的相处也会很尴尬的。再说,若他断然拒绝,她的自尊将会被伤得荡然无存。更何况就算她多留几天,就能准备好离开他了吗?恐怕只会更加不舍而已。
乔棉整夜翻来复去地想着这些问题,她看着显示周边状况的电脑荧幕,注意到天已泛白,心中不禁一惊,天快亮了!她的时间已不多了,怎么办?她坐起身思索着。
有了!把提供动力的能源释放掉,他就不能送她回去了,不是吗?她感到一阵兴奋,但旋即又泄了气。
若他发现她擅作主张把好不容易才存够的能源释放掉了,他会怎么样?生气?她愈想愈心焦,但再多的可是也抵不上她心中的呐喊:我不要回去!于是她蹑手蹑脚的起身,准备将这想法付诸行动。她总得搏一搏,等到造成既定事实,她再想办法取得他的谅解,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一人堆按键前,避免发出任何轻微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时刻里,任何细微的声音都足以吵醒生性警觉的他。她依着平时对时光机的粗略了解,试图找出释放能源的按键……
“你在做什么?”策野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她慌忙转身,脸色刷白,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该死,她没成功!他怎么会起来的。
其实策野根本就没睡,他也为了明天……不,今天的分离而难以入眠,尤其看到乔棉就寝前那淡漠的反应,使他更加烦躁。他必须送她走,然而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洒月兑,他太喜欢有乔棉的陪伴,但他也很明白他俩终有一天会分离,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所以他必须愈早送她回去愈好,否则他怕自己会再也舍不得她走了。他绝不容许自己那样,他俩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聚散随缘吧!但那股深深的失落感却压得他难以成眠,及至看到乔棉鬼鬼祟祟的动作,他才出声。
“我……”这一刻,乔棉已讲不出话来。她还能讲什么?
策野看了看按键的显示,已约略了解她的意图,因此脸色显得相当严厉。
“你想释放能源!为什么这么做?”
他严厉的态度像一支箭刺进她的心。她忍着椎心的疼痛,捏紧拳头说:“我不想回去,我还没准备好要回去,你不知道……不知道我的问题有多大,而我还没想出解决的办法,实在无法回去面对二十世纪那一团混乱。大哥,你让我多留几天吧,好不好?”
策野仍是沉着脸,厉声道:“什么问题这么严重,严重到使你无法面对?”
“我……”乔棉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但为了打动他,她也只好说了。“事实上,在我们相遇的那天……不,应该说是在我被吸出二十世纪的那一晚,我刚和我爸大吵了一架,他扬言不再认我这个女儿,而我决定父亲若不改变他的态度,我也绝不回去。”
策野扬了扬眉,开始觉得有点好奇。她从不谈过去的,而她此时谈起过去的态度,却是如此倔强。“你们是为什么原因吵得这么凶?”
“他……他要我嫁人。”乔棉艰涩地说。
这回策野皱眉了,满心的不是滋味。该死!她嫁不嫁人以及嫁给谁关他什么事,他在意个什么劲?“你不爱那个人?”他的声音并未透露出任何情绪。
不爱?这话该从何说起,省祖就是省祖,哪有什么爱与不爱的问题,而且在他面前说她不爱省相也很奇怪,好像在踉他宣告什么似的。
“也不是,我才二十四岁,硕士班都还没毕业,根本没想过嫁人的问题。再说,我有我自己的人生规划,虽然我是他的女儿,但也不能硬要干涉我的生命啊,凭什么他要我嫁,我就得嫁?但是我这一跑出来后,第一个面临的便是生活上的困境,这点我会想出办法的,但需要更多的时间想想。大哥,只要再几天就行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