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头发从脖子后边拿开。头枕在沙发的靠背上。闭上双眼感受着屋子里的安静和清凉。开始放着很小的声音收看六点钟的新闻节目。
“……主,科尔?麦克法登,是——”
媚兰吃了一惊抬起头来,坐直了,盯着电视机。赛车场的大坑边上站了个记者正对着话筒说话。她赶紧抓起遥控器按了一下音量,可却错按了关小的键,结果那个记者反而只动嘴皮不出声了。她懊恼地嘟哝了一句。把音量放大。
“—一今天下午东海岸的胜利似乎表明赛车的问题正在逐步得到解决—一”
镜头拉向胜利的人群只见科尔站在中间。手里搂着个媚兰不认识的男人。画面非常清晰。就好像他真的走进了屋子。媚兰无助地痴痴地看着他那张英也亲切的脸,不由自主地一弯嘴地笑了。镜头又对回那个记者,好一会儿他都在那儿龇着白牙笑着,好像在做牙膏广告。挡住了科尔的身影。后来镜头的角度稍稍动了动,她又能从记者的肩膀上看到科尔了。
人群的一在突然变大了,只见一个金发美人穿着紧身T恤,手捧一只大银杯献给了科尔。媚兰的呼吸都停止了,她眼看着金发女凑上去拥抱他,热烈地、激情地、久久地吻了他。媚兰目瞪口呆了,看着金发女终于松开了他,他朝她笑,点头。后来她又踮起脚跟在他耳边说悄悄话。
“—一看样子麦克法登赛车队队长不会闲着了,乡亲们,我大低猜得到摩托?特兰德小姐今晚要见谁了。”记者的笑声在用兰耳边回响着。她呆呆地看着那金发女挺着胸而,粘在科尔胳膊底下。闪光灯闪着,众人欢腾着。
新闻节目闪回到了播音室里,媚兰接了一下摇控器上的关机键,电视屏幕马上变得又黑又安静。
“我简直不相信!”她对着沉寂的空屋子大声喊道。
第十章
她弄错了吗?
不,不会弄错的,媚兰对自己说。她的惊诧逐渐被升起的怒火代替。绝对没错!我确确实实看到了科尔,看到了一个金发美人膏药似地贴在他身上,而且他竟然当着全美国亿万电视观众,还有成千上万赛车迷的面,吻了她!还有呢,该死的家伙,他看上去还挺喜欢的。
她眯起双眼看着灰黑的电视屏幕。她这一天已经够倒霉的了,根本没有心值怀疑地点什么。她慢慢地想着,她现在只有心思干一件事:用她妈妈的铸铁平底锅狠狠打在他头上。
她再也不是十七岁的小泵娘了。再也不会对他的行为逆来顺受了。她是个女人,一个刚看到自已的爱人当众亲吻一个衣不遮体的美女的女人。
现在先不去想自己受到的伤害和心民她先想的是要杀了他。心碎不心碎是后话。以后再说。
媚兰从沙发一头的用脚玻璃面的小桌上拿起电话。按了一个号码。
“朱莉吗?我是媚兰。我知道已经下班了。对不起我把电话打到你家要,可是我明天必须飞一次亚特兰大。能帮我订一下票吗,什么?不,不,没有人生病。”
可是等我和他算完帐。也许有人就已经死了,她眯着眼睛斩钉截铁地想。朱莉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把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什么,当然。我明天早上去你办公室取票、谢谢,朱莉,你真是个天使。再见。”
她挂上电话。把鞋子登上走出起居室,哈哈步地上楼到卧室里收拾行李去了。
罢走上第一层台阶。就听电话铃响了起来。她手扶着栏杆停了下来。心里斗争着到底去接还是不接。电话铃一而再地叫起来。
“讨厌!”她嘟哝了一声走下台阶。“我可没心情聊什么天!”
她没有很快地走过去,希望打电话的人在她拿起听筒之前就挂断。可惜它一直响着。不管是谁正在打电话。反正那人是铁了心一定要找到她的。她一把抓过听筒放在耳边。
“说吧!”她的声音里带着懊恼。
“媚兰吗?”是她母亲的声音,还有点犹豫。
“妈,是我。”
“太好了。”安杰拉这才放下心。“刚才我还以为拨错号了呢。”
“没有,妈。这是我。”媚兰回答着,心里已经觉得气消了一些。
安用拉可R工夫打哈哈,她开门见山地表明打电话的目的。
“看了六点钟的新闻了吗?”
媚兰闭上眼睛。心里叫苦。
“是的,妈,看了。”
“看到体育新闻了?”
“是的,妈。看了。”
电话线上是一阵死一般的沉寂。
“那你也看到关于科尔的报道了……”
“是的,妈,我看了科尔的报道了。”
“老天爷。”安杰拉心烦意乱。她看见那个体态丰满的金发女伸手去抱科尔。还把嘴凑到他嘴上,希望当时媚兰还在维多利亚花园里。或者是刚到家还没开电视。她当然看得很明白,他是被她吻了而不是吻了她。可是从媚兰的声音里又听不出女儿是否已得出了同样结论。“你难过了?”
“难过?”媚兰重复着。“对。妈妈。可以说我难过了。”
“噢,亲爱的,我就怕这个。”安杰拉担心地说。“媚兰。你可别以为他对你不忠了,一个记者的卑劣的报道并不能说明这是真事。”
“我知道。”
“有个女人凑在他身边也并不意味着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
“我知道。可是妈,您也得承认,他并没做出不愿意的样子!”
“对。是真的。可你别以为—一”安杰拉停住了。她突然想起来了。本来她以为会听见她绝望的哭泣声。可是媚兰的声音里却没有她担心会听到的东西。事实上,听上去她是气疯了。“媚兰。准确地告诉我。你的感觉是什么什么?”
“我的感觉?”媚兰盯着玻璃面铜桌腿的茶几中央放着鲜花的雕花花瓶。心想要不是因为自己实在太钟爱这只花们。她早就把它甩出最近的窗户去了。
“安全些说我生气了,不,是发怒了。再想想,说狂怒更合适。我口吐白沫,大发雷霆了!”
“噢。”安杰拉停了一会才缓过神来。她嘴角往上一翘,大笑了起来。“你想怎么样?”
“我要坐下班飞机去亚特兰大。狠狠在科尔?麦克法登的鼻子上给他一下,我就想这么着。他想为了一个大女乃子的金发女人把我甩了,那他可得好好想想。我打断他鼻梁以后也许还要打青他的眼睛!”
安杰拉笑了。“你真棒。那好吧。既然明天你要出城。现在一定忙着收拾东西。我就不多说了。保重,亲爱的。爸和我等你回来。”
“好的。我一回镇子就给你们打电话。”
安杰拉挂上电话,转过脸看着一边等着的丈夫。高兴地笑了,眼睛田还闪过一丝温情。
“怎么,她怎么样?”约翰?温特斯只听到妻子的这一部分对话。还是没弄清到底科尔不成体统的行为有没有让媚兰伤心绝望。
“她没事,比没事还好些呢。她准备飞到亚特兰大去给科尔鼻子一下。”
约翰目瞪口呆地看着哈哈笑着的妻子。
“媚兰?媚兰准备飞过半个美国去给别人一下?我们是在说我们的女儿吗?是同一个人吗?她可从来没有大声说过话。她觉得发脾气是愚昧的行为。她这是怎么啦?”
“她在恋爱,”安杰拉高兴地说。“不管她自己知不知道,反正她终于找到点东西值得她去争去抢了。我希望科尔准备好结婚了,因为不管他准备好了没有,媚兰是肯定不会嫁给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