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为止,我干得还不坏吧?”媚兰抬眼望了望小小的办公室。略有踌躇地一笑。
“亲爱的,我不是指你的生意,”她父亲说。“说到麦克法登,我就不知道了。只是不想看到他又离开你时你伤心。”
“我知道他会离开卡萨洛克,我也知道他一走我可能会再伤心。但是现在我是个大女孩了,对永远幸福这种事不抱任何幻想。”
全世界的父亲们面对自己女儿的成熟都是手足无措的。此刻沮丧、懊恼的约翰?温特斯也正如此,他只有一件事可以做了,伸手把她接过来,紧紧地拥抱着。心里暗暗发誓:要是科尔?麦克法登再让他女儿的碧眼里涌出一滴眼泪,他就会把他杀了。
接下来的两周里,媚兰每晚都见科尔。他百般地向她献殷勤给她送鲜花,带她去吃饭,送她各种各样的小礼物,让她惊奇,让她高兴,也让她为他的细致而感动。她十分谨慎,只在公共场台和他见面,在有人的地方和他约会。他也从不反对。她明白他一定意识到她在尽量避免和他独处,因为她害怕那必定会产生的亲昵。
十四个白天和长夜过去了,科尔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像他保证的那样耐心地等她准备好了后才和地。他感到自己的感情快要月兑缰了,而他身体里慢慢燃烧、隆隆作响的永远的冲动使他濒于疯狂。
今天,科尔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忍过今晚,临了冲个冷水澡才能睡觉;媚兰也不知道
自已能否战胜犹豫和恐惧,不光勇敢地对他说“行”,而且要说“就现在”。正在这关键时刻,安杰拉?温特斯无意中成了那个解铃的人。
她母亲平时请她去吃午饭是常事。可是那天早上安杰拉?温特斯打电话过来的语调媚兰听着有点怪。从维多利亚花园到她父母的湖边的房子没多远,媚兰一路上都在琢磨她妈妈的声音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可就是想不出来,
她把车开进停车间,却没有马上进屋见她母亲,身不由己地绕过屋子,沿着整齐的草地中间的小路,走过花坛,向湖边走夫。发白了的木码头还是原来的T型,她就是在那里第一次遇见科尔的。她慢慢走向码头边缘,鞋跟踏在本板上空空作响。绿色的湖水轻轻地有节奏地拍打肴码头的木桩,阳光从一管如洗的蓝天上照下来,远处湖面上有几艘小艇后面拖着泪水的人,还有一些钓鱼的小船在慢悠悠地随潮水上上下下。
她闻着湖水的香味和码头木板上的沥青被晒热的味道,望着熟悉的夏阳在湖面上泛起银光,陷入回忆之中。她望着码头边上,想起科尔的笑脸,还有那双在晒得棕黑的脸上闪烁着的湛蓝的眼睛。
“媚兰,”她母亲的声音把她从回忆中拉回来,她使劲让自己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来,转身走上坡去。
“妈。”她母亲正在台阶上,靠着宽宽的栏杆,看着自己出近,她走上台阶,喊了一声。
“亲爱的,”安杰拉回应着。“你去码头那儿干什么?”
“没什么。”媚兰走上浅浅的几步台阶,来到了木台子上面。她笑着回答着母亲好奇的眼神,安淇拉?温特斯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有六十岁,她浓密的黑发至只有几许银丝,蓝色的双眼敏锐而充满智过,脸上只有很少皱纹能说明她的年纪。她身着白色短裤,凉鞋、蓝色棉衬衣扎在腰里,身材显得年轻、矫健。媚兰和母亲互相亲热地拥抱了一下,她越过母亲的肩膀看到您好的圆桌和桌上的瓷器和刀叉。“午饭在这外面吃?”
“对,我想这样,”安杰拉松开女儿,肯定地望了望桌上的盘子。“来帮我把汤和三明治端出?来好吗?”
“当然了,妈。”媚兰把手袋和钥匙扔在椅子上,跟着妈妈进了屋,
“你不会着急赶回店里去吧,我希望。”不一会两个女人手里端满东西出了门,安杰拉回头问道。媚兰端着盛汤的盖碗,安杰拉手里拿了一盘三明治。“把汤放在中间,”安杰拉对她说完,她们把手中的东西放好,坐了下来。
“不用。维淇今天上下午班,我可以好好吃顿午饭。”她充满深情地微笑着,看着妈妈舀汤,倒冰茶。“您打电话来我真高兴,我们现在这种机会可不多了。”
“临时叫你来你就来了我才高兴呢。你说得对,我们不该各自埋头忙自己的生活,连喘口气大家见个面的时间都没有。”
媚兰心里有点不安,因为自己还没找到机会和妈妈谈谈科尔的事,不知道爸爸都跟她说了些什么。
桌子上方竖着把带条形花纹的大伞,她们俩就在伞荫下吃着,海阔天空地聊着,吃完了安杰拉又把咖啡倒进瓷杯里。
安杰拉往后靠在椅背上,喝着咖啡,一面越过镶着金边的杯子,思索着望着女儿。
媚兰见状,知道真正的谈话就要开始了。她自已已经准备好了,没等妈妈开头说话,她就开始了大家一直避着的话题。
“我猜爸一定告诉你我和科尔?麦克法登的事了。”
“对,”妈妈平静地回答道。然后她把林子放回进中,抬起敏锐的目光看着女儿。“他对我说你已经决定在他探亲的这段时间里和他来往。”
听到母亲的用词媚兰的心抽动了一下。
“我要您和爸爸别为我担心,妈。我知道科尔只是探亲,他伤好了就又会去赛车又会走掉的。而我又会被甩了,像从前一样。”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他对你说他迟早就会又离开你,你又会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了?”
“不是。”媚兰的目光落到杯子上,她慢慢地推着杯子在盘平打转。“不,他不是这样对我说的。他说他想给我们两人一次机会,想和我发展关系。”
“关系?”安杰拉一对优美的弯眉抬了起来,她完全不懂了。“看在老天爷的份上,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在电视上的谈话节目里听过这个词,在《大都会》杂志上读到过,可我就是弄不清这个词的确切定义是什么。”
媚兰看着妈妈紧锁的双眉调皮地笑了笑。
“我觉得这个同是没有明确定义的。要我说它的含义因人而异。总的来说,它属于那一类您爱怎么定义就怎么定义的词。”
安杰拉不失教养地轻蔑地哼了一声。
“我们那会儿,人与人之间没有关系。他们要么就结婚,要么不结婚。还有什么好说的。”她锐利的目光射向女儿。你认为这个词对科尔来说是指什么?”
“我不太清楚,”媚兰还妈妈一个无助的微笑。“他说过他不愿意私通。”
“嗯,”安杰拉应着。媚兰沉默了,似乎忘记了妈妈的存在,双眼出神地呆望着自己的手指转着杯子。媚兰又和科尔在一起了,这使她丈夫担心得要死,她自己保护孩子的本能也闪着警觉的红灯。然而安杰拉和约翰不一样,她怀疑媚兰一直拒其它男人于千里之外就是因为她对科尔的爱从来没消失,也许,永远也不会泯灭。
于是,她把自己急迫的想保护她的小女儿的本能按捺下,开始轻声地问媚兰。“那你呢,你想和他私通吗?”
“妈妈?”媚兰震惊的目光始起来迟到的却是她母亲平静的询问的目光。“您怎么可以提这样的问题?”
“很容易。”安杰拉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回答道。“我不能再把你当十四岁的小泵娘看待了,你早过了那个时候了。我喜欢把我们俩看成是朋友,也是母女。况且感情这方面,母亲已是过来人了,我亲爱的。要不然你打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