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骏大步的走到阿山的身前,伸指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勉强的止住急流如泉的鲜血,沉声道:“撑着点。”
“老……大……”阿山勉强睁开眼,吃力地吐出话来:“别管我了……你们走吧……”
“别说话!”上官骏低沉地道,冷静地向身后的人道:“拿药来!”
“是!”众人不黯医理,焦急得手忙脚乱。阿山身上的刀伤实在太深,一直无法将他的血止住,这令他们感到束手无策。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一道轻柔的嗓音低低的响起:“我可以帮忙吗?”
但见她不知何时走到阿山的身畔,一双黑眸紧看着阿山身上的伤口。
“你懂医理?”上官骏猛地抬起头看着她,问道。
“学过……懂一点……”她蹲子,沾满泥巴的手用力的在衣裙上擦拭干净,细白的手轻轻卷起他沾在伤口上的裤管:“腿骨……断了,臂上……刀伤很深,可是没大碍。”
她边观察着阿山的伤口,边结巴地解释着,抬头问道:“你们……有没有……金、金创药?”
她继继续续难以让人明白的解释,让上官骏的俊眉一皱。
“有啊!”说罢阿旺从包袱里取出一大堆疗伤用的药膏塞进她的怀中,又见他急忙撑起两柄雨伞,挡住了落在她与阿山身上的雨水。
她从包袱里取出一些止血草压在他的伤口上,用力撕了一片包袱的上布,勉强的止住他腿上的伤口所流的血,开始处理着伤口。她拿出金创药敷在伤口之上,又拿起地上的两根粗树枝用衣袖擦拭干净,固定在他的腿旁,撕下一条条的布条,紧紧的用布缠住,固定住他断了的腿骨。
她的手法不是很熟练,是非常的精准,看来是经过名师教过,只是稍欠练习。
暗黑的夜晚加上狂风暴雨,要不是镖师们围着她点起火折,她根本没有可能替他处理得了伤口。
“晚上……会发烧……伤口……别沾水。”她结巴地解释着,一身沾满泥泞的衣衫染上鲜红的血迹。
“阿山!你感觉还好吗?”
“好多了……”阿山虚弱地说道,衷心地向她谢道:“姑娘,谢谢你。”
“谢谢你!”阿旺感激地向她道谢,疑惑地问道:“姑娘,你一个人吗?怎么这么会在这种地方出现?”
一个姑娘怎么会在这等时辰、这等天气、这等情况下,独自出现于这样的森林之中?
“我……”
“前面有城吗?”上官骏淡淡的出言打住了她的话。
“没有,可是前方不远应该有家客店。”阿旺点头道。
“我们先到客店投宿。”说完他便起身,领着上官镖队离开。
一直未发一言的她看着上官骏一行人缓缓离去的身影,诺大漆黑的森林中独剩她一人,看着他远离的背影,她提起脚步,追赶在他的身后——
“你们……能带我走吗?”
天,变得好沉。雨,没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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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位客倌!快进来!”掌柜看着一行人全雨淋湿了,又见他们马车上挂着镖旗,一眼便看出来是何等人马。
这间位于城郊的客店,掌柜在此经营了十多个寒暑,什么样的大风浪没见过,也因此,当他见到上官骏等人身上染着鲜血时,他并不感到惊讶,也不敢惊慌,反正开店做生意,牛鬼蛇神全都是他的主顾。
“给我十间房与大量的热水。”上官骏自怀中取出一袋银两,搁在桌上向掌柜吩咐道。
“是、是、是!”一见到白花花的银子,掌柜即点头如捣蒜,急忙向店小二招手道:“阿福!快带这些客倌们到楼上的一到十号房,顺道拿再些金创药给他们。”
“是!”店小二领着众人来到客房之内,又见他拿着许多疗伤的膏药,逐一分给众镖师。
客店位于荒郊野外,就算骑马也要花两天才到的了集市。而平时本就有许多人曾来这一带打猎或运镖,其中不乏受伤的人,也因此,疗伤药几乎变成了此客店必备之物,客人可能不会投宿用膳,但却会向他们购买疗伤药物。
单靠卖药,掌柩一年也可赚得不少银两。
“我现在马上吩咐厨房准备热水,客倌您先到楼上休息一下吧。”掌柜向上官骏说道。
上官骏缓缓的点头,转头向阿旺吩咐道:“阿旺,你带兄弟们上楼休息,替受伤的兄弟上药,叫他们好好休息。”
“是的!”
上官骏看着她,轻淡地道:“你也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喔……”她感激地点点头,看着他脸上那抹不寻常的苍白,约略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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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房间是在隔壁。”上官骏看着站在门前的少女,沉声的道。
就见她还是一身沾满泥巴的破衣裳,一头黑发又湿又乱的披搭着,手中还端拿着一盘冒着白烟的热水与及好些干净的布巾。
“你……受伤……”她抬头的看着他,轻轻道。
方才她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被阿旺带到其他镖师的房中,替受了伤的镖师们上药。
其实大部份的人也只是受了轻微的刀伤,所以她很快便替各人包扎好伤口,找了个理由尽速离开,来到上官骏的房间。
在楼下时她已经留意到上官骏脸上不寻常的苍白,所以敢肯定,他定也是受了伤,所以心想一定要过来看看。
“你知道了?”上官骏不以为然地说着,又道:“关上门吧。”
才与雷大刀交手时,他手上的九环刀划了一记,他的九环刀锋利无比,那一下刀伤,几乎让他站不住。
她轻轻将水盘布巾搁在桌上,转身关上房门,转过头来时,就见他正缓缓的月兑下外衣,她当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小脸微温。
她是个黄花闺女,从没见过男人的身体。就算以往习医时也只是对着书本看,拿稻草女圭女圭或受伤的动物作习对象,那会碰过像他这般充满阳刚气息,带着温度的血。
上官骏如此大方地在她面前宽衣,她可真尴尬极了。
“不是要帮我处理伤口吗?”见她一言不发的低着头站在门口,上官骏沉声唤道。
“喔……是……”她点头如捣蒜,碎步走到他身旁,动手帮他一起解开他那被鲜血染湿了的上衣。
血湿的罩衣被她轻轻解下,她被眼中所见的景象吓得倒抽了口气,所有的尴尬也他的伤口吓跑了。
只见一道大刀所砍的伤口正缓缓的流着鲜血,伤口很长、很深,自腰间刮至胸膛,几若见骨!
“你……”她瞪大了双眼惶地看着他,嘴巴也张得好大。
他是怎么承受的?这么严重的伤口,要不是她发现他也受了伤,他要怎么处理?
“小声点。”他伸手捂住她的嘴,不容她动到其他人。
“嗯!”她用力点头,赶紧从包袱里拿出药具,准备替他处理伤口。
“不用麻药。”见她拿着药粉要和水让他喝下,他轻声阻止道。
她看着他,大眼写着诧异。“不用?”
“直接缝。”上官骏淡淡地道,彷佛着无关己身的事情般。
“不……不可能!你……会死!”她猛地摇头。
缝合伤口的那种痛楚,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住的!
“要处理我的伤口就要听我的话。”上官骏沉实而坚决地道。这个时候他怎能因麻药的作用而昏迷呢?护镖的责任重大不能再有任何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