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别扭的臭老头子不是还和小松冷战中吗?怎么也来凑热闹了?”刘星双手插在裤兜里,口中还嚼着槟榔。真是看不惯那老头子以为“君临天下”的霸道,一碰到不顾意的事就像小孩子般闹脾气,指使周围的人全要围着他转。他以为他是谁呀?
“刘星!鲍众场合,不可以失礼的!”
“我甩他哩!要狗腿你去巴结就是了,我没兴致去哄老小孩。”刘星这一“拽”引得周遭没见过大世面的菜鸟们一阵喝彩。
范老这张脸上都可以榨出十斤苦汁了,“我的小祖宗,你就去一趟吧,又不会少你一块肉。”
“哼!”刘星微扬起下巴,摆明了不认账,“我还要继续讲我的英雄事迹呢。尤老头子要是真有事,会自己来找我的,你老就别操这分闲心,一边凉着吧,少来打断我的‘演讲’。”
“星!是小松有事。”范老不得已,抬出“金牌”。
“小松?小松会有什么事呀?你少唬我了。”口上这么说的刘星,脚下却不自觉地靠近范老。
“第三间休息室,自己去看看吧。”范老机灵道,早算准了她的心思。
“好,看看又没怎样。”回首对那帮菜鸟道,“众兄弟,‘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快去快回。”众菜鸟以英雄式的掌声送走了洋洋得意的刘星。
刘星很容易就找到第三间休息室,因为门口正围了一大群人。
“出了什么事,要火烧地把我找来?尤老头子。”刘星有些得意地欣赏尤老爷子那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愠色,“耶?尤总裁也在这里呀。”
“嗯,”尤严的脸色有点难堪,“那个,那个,小松出了点事……”
“小松?哦,是了,怎么一直没看到第三主角的出现呢?”刘星这才问道。
“咳咳,”刻意咳了两声试图吸引刘星注意力的尤老爷子也有些难堪地说,“我正要告诉你这个,小松他,嗯,他心情不好。整个宴会上都没露面,一直关在这个房间里。”
咦?真是稀奇了!向来良好的教养和生性严谨,从未在正式场合有任何不当之言行的小松,今天——心情不好?关在休息室里不出来?
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
冷眼扫过一双双渴盼的眼,刘星幸灾乐祸道:“喔,你们死定了!一定是你们把他惹毛了,不然他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的!我以前也没胆这么惹过他。我不管了,你们自己去善后吧,我可不想被台风扫到。”
尤老爷子立即青了脸,尤严更形尴尬,硬着头皮道:“刘星,我们都知道你跟小松的感情,那个比较好,希望你去劝一劝。”
“劝一劝?”她立即怪声怪气道,“说得那么简单,万一我一个词儿不当,惹他更生气了,我就吃不到他做的饭了。你想饿死我呀!”
对于刘星的直来直往有些招架不住的尤严脸色也不大好,正才气喘吁吁地跑来的范老看到这种僵局,眼珠子一转,讨好地在尤老爷子耳边咕哝了几句。
刘星立即防备地盯着他,范老狐狸显然又准备耍耍那几个小心眼里。对于成了“精”的狐狸,她得小心应付。
丙不其然,捉襟见肘的范老爷子再次端出老太爷的架式,“哼!亏我还把你当孙媳妇儿看,你们之间的感情原来也不过尔尔。”
孙媳妇儿?!
一遭人吓得忘了合上大嘴。
刘星耳根一红,吓得口吃,“老,老,老,老头子,饭,饭,饭可以,乱,乱吃,话,话,话可不能乱,乱说。我,我,我,我和小,小松,是,是,好哥,哥们儿!”
话音刚落,眼角“不小心”瞥到嘴角正带着“蒙娜·莉莎”式微笑的范老,一种不好的预感悄悄爬上脊背,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冷的寒颤。
门内突然传来柯小松的声音,“星,你进来一下。”
炳哈哈——她死定了!
两腿僵硬,身子冰冷,为什么这扇门的隔音效果这么差?!
“小星星,如果你可怜的僵硬的两腿走不动,好心的范老可以推你一下喔。”范老狐狸又露出了那种欠扁的奸笑。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只是差点忘了该怎么走。
同手同脚如机械人走动的刘星在人“地狱”之前,不忘狠狠地扫视了那群幸灾乐祸的人,很好!她记住了,有机会一个也不放过。
反手合上门,背抵着门板,陷入一片暗黑中的刘星衷心祈祷,上帝保佑我,阿门。
黑暗中,一个黑影靠近,刘星没有闪避的意思,因为明知他不会伤害她,但——也不该是这样……略嫌湿热的“东西”准确地贴上了她的唇,不断地嚅动、吮吸……
那个是……
惊呆了的刘星无力作出任何反应,所有知觉、理智、冷静、从容等等全被吓得逃到九霄云外了,正好任他“轻薄”个够……
直到刘星的手不自觉地触到灯的开关。
刺目的灯光让刘星精神一震,往日应有的机警全部回防。
大力一把推开柯小松,自己却一时腿软地跪倒在地,密如擂鼓的心跳让她不自觉地喘息,唇上的余温更让她如同惊弓之鸟,反手不自觉地擦擦嘴,妄图擦去记忆中的感觉。
柯小松没有说话,只是以深邃的眼锁住刘星的一举一动。
“小……松……”刘星试着呼唤的名,却发现声音抖得厉害——她真的是被吓惨了!
“星,别给我假惺惺地做‘姐弟’,我不要!我们不是朋友,不是亲人!我爱你,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倾慕你。你睁大眼看着!不是儿时单纯的喜欢,是爱!懂吗?爱你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无论是你洒月兑的个性,还是飞扬的神采……是爱呀!是不让其他男人分享的占有!是无法忍受分离痛苦的相思!是一生一世相守到死的愿望!”
某种一直竭力维持的平衡被打破,带来的是怎样的后果;除却各种束缚的“应该”与“不应该”,剩下的是怎样的一颗执着而任性的炽烈的心。
“小松……”刘星无意识地呼唤。
对于他痛苦无奈偏又不肯放弃的告白,巨大的震憾冲击着她毫无防备的心灵,应该感动的吧,而她……却胆小得发抖……
“小松……我们,我们——”刘星咬咬牙,向他伸出颤抖的手,扯出僵硬的笑容,“我们做一辈子的,一辈子的——好朋友,好不好?好不好?”
没有回答,柯小松只是冷冷地,冷冷地,冷冷地盯着她,眼中含有那种不可名状的痛苦与……失望……
“好不好?”她怯怯地问,企盼能像上次一样,两人“重归于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可以霸占他,又不需要任何承诺。
但,这次——
他挥开了她的手。
带着一脸被辱侮的愤怒,他狂吼:“刘星!我算看错了你!你这个一心想和我在一起,又不肯作出任何承诺的胆小表!”
门被打开,再重重甩上,柯小松已冲了出去,留下一个跪在冰冷地板上的颓唐的刘星。
轻声低咕:“这下子……全搞砸了……”
第九章
“没想过去道歉?”孔孑顺手撩撩自己不驯的红头发,有点不忍心地看着没精打采地赖在西南角大床上的刘星。
“要怎么对他说?‘小松,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们不做朋友做恋人吧,你回来吧。’开玩笑,这种话听了他不觉得虚假,我都感到恶心。”刘星用帽子把脸盖上,遮住别扭的表情。
“那你又有勇气舍这段感情?”孔孑再问。
“当然没有啦!相处三年,又经历不少生死关头,那种感情怎么可能断得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