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刘星这噼里啪啦的一番话吓傻了眼的尤老爷子,久久无法回神,自然也无法回应。
“你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尤老头!”刘星得意地回答。
微抿着笑,柯小松开口:“星,你把我爷爷吓坏了。”
“商场上的老狐狸,胆子有这么小吗?”真经不住吓,刘星以眼角表示“轻蔑”。
“没人敢对他这么凶过。”柯小松也忍禁不住,打他出生后,除了见过老爸胆敢以行动上忤逆,还从没人在言词上这么“凶”。
“我很凶吗?”刘星反问,挥挥拳头示意,你敢承认,我就让你“好看”。
十足太妹气质,七年的时间并未让她收敛多少。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柯小松忍不住轻笑,她果然是他所熟悉的她。
“等等,”恍若大梦初醒的尤老爷子不客气插话,抓住了一个“关键词”,“‘同居’?!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呀。”刘星清纯而无辜地眨眨眼,居住在同一间房子里嘛。
没个正经!尤老爷子紧张兮兮地问“正经人”柯小松,“她没对你……怎样吧?”
什么跟什么呀?!
脸皮薄的柯小松微红了脸。刘星邪气地勾过他的脖子,一口气呼红了他的耳,示威似的朝尤老爷子邪笑,“我当然没对他怎样。我只是好吃而已,喜欢把他吃得‘干干净净’。”
“你!”尤老爷子一脸大受打击的表情。
涨红了脸的小松连忙推开了她,“别玩了,我爷爷开不起这种玩笑。”
“哎呀,我只是喜欢吃你做的菜罢了,他自己要当真,我有什么办法。”刘星满不在乎地双手交叉于脑后。
“说什么呢?总之,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会让人误会的。”万一连他也开始“认真”……
“好嘛,好嘛。”刘星随口应道。
“可恶,你敢耍我?!”气得跺脚的尤老爷子吼道,“我要,我要,我要……告诉你老板,把你炒鱿鱼。”
“说到我老板……”刘星顿了一下,严肃了起来,“你觉得你孙子的命重要,还是炒我鱿鱼重要?”这三个人显然把刚才的“惊心动魄”抛到脑后了。
“啊?”尤老爷子愕然。
“小松,待会你可得带我去‘参观’一下尤氏。”刘星慢条斯理道。
“我不希望你卷入……”他轻皱眉,担心她的安危甚过自己。
“抗议无效,”刘星略显霸气地打断他的话,“我可是一个非常敬业的员工,而且我们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小松心中突然有几分悸动,“我欠你的太多了。”
“我不急,你可以慢慢还。”刘星漫不经心地说。
“只要你不要像上次一样一声不响地逃开……”
“我有向你报备呀!”她抗议。
“然后连多留几分钟都不行,跟你的名字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每每一回想起,依然会生气,会无法自已,“是,你说把伤害降到最低,长痛不如短痛。那你知不知道,时间越短的痛越刻骨铭心!”
“对……对不起,”刘星低垂首,“我发誓,不会让你再伤心了。”
“可是,我还是没有打算原谅你。”
“啊?”刘星讶异地抬起了眼。
“我要你一辈子都愧疚。”是他奸诈吧?死咬住那些“陈年旧事”不放,硬是要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是一种自私吧?
“小松……”无意识的呼唤声中夹杂着多种纷扰的感情,或不舍或乞求或悲伤或无奈或疑惑……
他别过脸,不让她看到他同样复杂的眼。
“因为这份怨恨,所以是你要求征信社找我。”她还以为他在“关心”她呢,连七年前的相片都保存得很好。
“嗯。”微不可辨认的答话。
“哎,好吧,”她苦着一张脸,沮丧地问,“那你打算怎样报复我?”哎,好可怜呀,曾几何时,他们之间竟然用上了那种刺耳的词汇。
“我还没想好。”因为没想到会这么快碰上她。
“没想好?!”微愕的刘星随即爆笑,小松竟然如七年前一般单纯,“报复”还需要“想”吗?
“有什么好笑的?!”
噢,恼羞成怒了。吃定了老实的他不可能想出具杀伤力的“报复计划”,她笑得更肆无忌惮。某种热悉的悸动又溢于心间,一切恍若七年前般,什么都没变。
“小松,我肚子饿了。”刘星突兀道。
微微一顿,他随即展开笑脸,“那,我们回家做饭。”
“好。”视线相交之后,不约而同地起身,相携步出咖啡屋,徒留尤老爷子和他的保镖们在跳脚,“你们这两个没大没小的兔崽子,我、我、我、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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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很乱。”刘星不好意思地拨拨脑后的短发。
柯小松默认了,也许用“很”还不足以表达这种程度。
“因为是一个人住,房间也无须过大,就不常整理了。”事实上是她认为乱得很有“个性”,所以没有去“破坏”这份“艺术品”。
的确,房间不大,一个大厅加一个厨房浴室两用。东西不多,正门略靠右,一进门就一个大冰箱,打开是满满的速食食品。靠过来是个皮椅、睡床两用的大型沙发,正对着一副巨幅落地窗,窗左是台电视机,窗右是个大衣柜。房间正中是个矮茶几。
柯小松本不以为这些能占得了多少空间。但堆满地上的杂七杂八的垃圾和物品却让人几乎无“立足之地”,在这里走路,要随时小心脚下,而刘星显然已经熟悉这种方式——跳跃式前进或者一脚踢开挡住她前进的任何物品。
入目之所及,除却地上的纷杂不堪,连雪白的三面墙也逃不月兑她的“荼毒”,各式各样的海报凌乱地贴在墙上,仔细一看,上面不少还被刘星用来当“记事簿”。
柯小松终于无奈地翻翻白眼,然后爆笑出声,“连天花板上都无法逃月兑你的‘染指’?!星,我真的不以为这里是人住的。”
“我也这么以为,但既然我已经住了下来,说明住这房子不会死人的。”刘星望着天花板傻笑,“我花了半个小时才造就的‘艺术作品’。”
“和你的性格很像。”让人不敢恭维。
“坐。”刘星随手一挥,将沙发上的物品一扫而下,讨好地笑了笑。
柯小松不敢苟同地皱子皱眉,依言坐下。
刘星一边打开冰箱,一边问:“小松,你在‘群英’完成高中学业的吗?”
“没有。家人在第一学期找到了我,我就回到了E市。”
“啊?!对呀,你失踪三年,你们家人那边怎么好像没什么反应呀?”
“哪里,他们是找翻了天,到处打出‘寻人启事’。直到我去登记身份证的时候,才被找到。”后来,就一直被爸爸“保管”。
“哦……糟了!”
“怎么?”
刘星哭丧着一张脸,“冰箱里全是速食食品,我还没一个人开过火。”
“七年都是这么过的吗?”莫名的心疼溢满了心头。果然,好吃的她离开了他,在民生问题上吃了不少苦头吧。
“也不常是,有一半时间在餐厅吃的。可惜老是不合胃口。”刘星懊丧合上冰箱门。
“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吗?!”微微的薄怒在眉宇间聚集。既为她的掉以轻心而怒,又为自己未曾照顾到她而恼。
“呃?”微愕地盯着他。
他又问:“为什么不自己做饭?请别人帮忙也行呀!”
“我……”喉咙像被什么塞住,“我只喜欢依赖你,只爱吃你做的饭。”
或者是同样的饭菜,吃的人心情不同,所尝到的滋味也是天差地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