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瞧得痴了,他比二一○五年的卓绝更让她着迷与爱恋。
“唉!忘忧,当时你的死让我好恨!我恨那只禽兽猪猡害死了你,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再焚烧成灰;我也恨自己怯懦无情,不敢告诉你我的真意,让你猜疑又伤透了心;我更恨自己不能救活你,让你那样怨憾地结束了生命。”一提起这件事,卓绝不禁又恼又叹。
“没关系,现在一切都接续起来,我们终于再度相见,我并没有白死那一遭。”忘忧露出不曾有过的朗笑,伸手抚平卓绝眉梢上的结。
“忘忧,别回去法国,留下来。我怕你又离我远去,我真是……唉!玩不起了,真的是玩不起了,我的爱情游戏就结束在你身上,别让我这一生的赌注成了幻影。”卓绝抱着忘忧起身旋舞。
“可是……不行的,卓绝,我明天下午得搭机回法国,因为我的签证明天就到期,而且还有一些法国朋友与我同行,我不能这样任性地留下来。”忘忧朝卓绝说道。“明天上午我再去你的‘非绝画室’找你,因为……卓绝,我……我实在没有把握能不能留在你身边……”
卓绝脸色一变,心跳几乎停摆。
“卓绝,我那该死的……呃,真抱歉,这句口头禅是被你传染的啦!我的意思是说,我那糟糕的自卑、怯懦又全都跑出来了。当我来到台湾,见到你比我记忆中更加俊美迷人,而且身边有那么多美丽动人、冶艳出色的女子包围着你、仰慕着你,我的坚持与执着一下子被抽空了,又没了个底。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击败那么多的女人得到你的心,一个地网三号已经让我伤心与失落,如今你身边有更多像地网三号的女人,我怕我没有足够强韧的心与宽敞的胸怀容纳她们接近你,我怕自己会活活嫉妒死、伤心死、气怨死、痛苦死……你让我好好考虑,明天我会去告诉你我的答案。”忘忧凝望着卓绝的眼眸,幽幽说道。
卓绝呆住了,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心中熊熊狂燃的爱火还要经过忘忧的考虑应允才能真正引爆吗?那可真的会闷死他!
唉,这一场爱恋让他在二一○五年吃足了苦头,偏偏到了二○○○年还要整他一次,看来他又要一整夜的失眠、焦虑、惊疑不定了。
“爱情”真是最折腾人的恶作剧!
卓绝一早就在“非绝画室”的门外来回进出,活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
每一个经过他眼前,或远远偷瞧他的兄妹们,全都不敢与他那双又喜又虑、又怒又恨的眸光正面冲突。
不知道忘忧会不会来?来了之后又会告诉他什么?她会不会干脆抛下他回到巴黎?卓绝的心七上八下。没关系!万一忘忧真的抛下他回去,他就追去法国找她。
但是万一忘忧来了,她会不会只是告诉他一句“让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该死!这一句可是他向许多泪眼婆娑的女人说的安慰话语,他可不要回收这样的“赐死令”啊!
卓绝又进了屋内,昨夜他特地将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以免今天忘忧一看昏了过去,以为他住在猪圈里。他不安地瞧一瞧自己的屋子,然后又踱步出去,朝着门外张外。
不久,果然有一辆车子朝卓家的围墙内驶了进来,卓绝一看之下却泄了气。大哥不是刚刚才出门上班吗?又转回头做什么?该不会是要回来看他神经兮兮的样子吧?看来他还是闪进屋里等忘忧好了。
咦……等一下、等一下,从大哥车子里走出来一个女人耶!卓绝的眼睛亮了起来,停下了脚步,朝从来不曾与女人有“不明关系”的大哥张望。只见那个女孩子一身轻便的牛仔裤与白衬衫,走到大哥的车门外与他说些什么,然后大哥的车又发动,竟然抛下那女子开出了围墙。
见那女子朝自己缓缓走近,卓绝的眼睛一闪,那是……
“忘忧!”卓绝开心的呼喊,朝忘忧奔去。“你来了。”他开心得像个孩子。
“是啊!我来对你说清楚我的决定。”忘忧看着他,露出阳光般的笑脸,“对了,你大哥好帅啊!与你有几分相像,不过成熟稳重多了,真是迷人!”她故意不说重点,反将话锋一转。
卓绝脸色一沉,吃醋了,“你今天是来看我还是看我大哥的?”
“当然是看你大哥——”忘忧的笑容有些贼贼的。
谁知她的话尚未说完,嘴就被卓绝恶狠狠地堵住,外带百般折磨与千般吮吸。忘忧屏住了心神,卓绝的这个吻又浓烈又深情,又霸道又狂妄,他的唇舌像火一样夺去了她的呼吸,烧出了她狂野的心跳。
“我是说,我当然是来看你大哥的弟弟——卓绝!”忘忧好不容易推开卓绝的挑逗,微微喘息,望着他的脸上绽出一丝顽皮的笑意。
卓绝一愣,半晌才嘻嘻笑道:“忘忧,今生的你果然不太一样,好像开了心,还开了窍喔……”
是啊!开窍到有些像他们卓家人,说话懂得拐弯抹角、顽皮刁钻这一套。卓绝望着忘忧的笑脸,伸臂轻轻拥住她。
“卓绝,我今天下午,一定要回去法国,所以特地来向你道别。”忘忧揽住他的腰,脸上的笑意浓得化不开。“我是想对你说,虽然我这个人没什么好姿色,没什么特殊的成就,可是我还是很爱你,没有办法不爱你。你看,我就是这么傻,即使我没有把握你是不是真的爱着我这个人,我还是爱你,爱到愿意为你死一回、为你再活一世,爱到痴傻了心!我愿意因为爱你而再冒险一次,这一次我会好好抓住你,哪怕你不想要我了,我也要抓住你,不想与你的手再一次松月兑了。”说着,忘忧伸出了手,紧紧握住卓绝曾经紧紧抓着她的有力手掌。
卓绝认真听着忘忧说的每一句话,心头的震撼如潮浪涌来。
忘忧仰着头,看着卓绝旭日般明亮的眼眸,“我虽然决定回去法国,并不表示我要放弃你。卓绝,你肯不肯跟着我回去法国见我父母?反正你下周一样要到法国去展览作品,你愿不愿意提早跟我一起去法国?我很怕你说不要,我——”
忘忧越说越心急,因为卓绝脸上并没有开心的迹象。
卓绝突然哈哈大笑,紧紧抱住忘忧,“我当然去,我求之不得。我跟你走,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已经等我这么多年,我当然跟着你去,我还怕你不让我跟呢!”说完,他深情地吻着忘忧的眉心、忘忧的鼻尖、忘忧的柔唇。
这是他的忘忧,谁也抢不走的忘忧,他找了一辈子才找到的宝,最美丽最无瑕最无价的一块璞玉。他怎么能让她走?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又不是傻子,他不愿再尝一次失去她的痛苦滋味。
忘忧的心暖了,隔了漫长的一百多年,等了再生后的十几年,她终于等到了她要的情人,她终于等到了她要的完美结局。
卓绝紧紧抱着忘忧,将娇小的她抱坐上他的车盖,然后自己饥渴而热切的唇迅速滑向她纤柔的颈项,手也急切地抚上她纤细而均匀的曲线。忘忧只能抱着卓绝喘息,轻抚着他那一头长发。
卓绝决定不管一切了,他吻着忘忧颈项的热唇再也不甘于此,决定继续向她白色衬衫下的诱人娇躯献上更多亲吻与抚触,双手迫不及待地解开了她衬衫上的钮扣,双唇跟着落在她剧烈起伏的酥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