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弄明白原因,他是不会罢休的,谁教他救了她,谁教他一到这个时空首先遇上她,谁教他正好要命的充满正义感,谁教他正好对女人最心疼、最心软。
在他眼中,每一个女人都是一幅值得欣赏的画作,如今这幅清丽的美图竟被损毁成这样,教他不动怒也难!
“你要逼我说?每个人都逼我,你教我该怎么做?”忘忧再也接捺不住,所有情绪就像火山爆发一样瞬间激射而出,“我想活,活着却只有痛苦;我想死,却又被你所救。我算什么?我不是我了,我不能做我自己了。你逼我说,我说了你会不会帮我?你能不帮我?不,你不会!你不能!因为没有人斗得过皇子!”她拼命摇头嚷道。
卓绝的神情一凛,“皇子?他是什么人?他逼你做什么?”他双手使劲固定在忘忧猛烈摇晃的小脑袋瓜。
“他是让我活下来的人,也是要我死的人!”她的眼睛终于看向了他。
他的眼睛好亮啊!忘忧的心一动,她从没见过一个人拥有如此亮的眼眸,那灿亮的眼里有一种感动人心的线条在流动,有一种敞开人心的线条在流动,有一种关怀人心的线条在流动。
卓绝的眉挑得更高了,“他想取走你的生命?他有这么大的权力?”
“他想要权力,所以他要我的命。”在他灿亮如星的眸光之下,她的语气缓和下来。
卓绝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看来她卷入一场不小的风暴中,而他也卷了进来,因为他救了她一回,他还想救她到底。
嘿!看来这一次他可能是要“卖命”演出了。
卓绝沉声说道:“老实说,我未必帮得了你,不过至少你得让我知道原因。忘忧你要明白,我还需要你的帮忙,你对我很重要。”
忘忧睁大眼凝视着他,第一次有人说她是重要的,第一次有人说需要她,第一次有人在乎她的命。
她的心一热,说不出的陌生感觉让她失了魂、失了心。是啊!假如真的要死了,将一切说出来也不会多死一次!
“我是‘人类中央培育所’的培养人,当初成为胚胎后不久,就检查出我是个不良的品种,理应淘汰,可是我却被人动了手脚保留下来。”她细细叙述。
“是皇子动了手脚?”他一听就懂。
“是的!二十年前上一任统领生了重病时,本来应该是皇子继位成为地球联合城邦的新统领,结果他被人抓到把柄,说他曾经玩弄过一个女人。在我们这里,男女之间分别很清楚的,彼此不会有任何太亲近的接触,更不会产生情感。像他那种优秀的人,却犯了这样的错误,而且还玩弄对方的感情,这是很严重的罪,所以他丧失了继承权,被罢黜为普通人,改由现任的帝女做统领。当年帝女才十五岁,经过十五年训练后,在六年前正式掌权,皇子不服,所以一直想尽方法要夺回原本属于他的政权,而第一步就是培养他自己的人。”
“你就是他暗中培养出来做事的人。”他接口。
看来权力永远是腐化人心的催化剂——没权力的人为了夺得权力,无所不用其极;有了权力的人却因为权力而迷失自己。
“对!他暗中将我们这一些本该淘汰或被列为最劣等的培养人收归自己,从小便时时刻刻给我们一些任务与观念的改造;表面上我们是为‘城邦’做事,实际上却是在帮皇子收集资料与情报,打算有一天推翻帝女。从我八岁起,皇子的人就开始与我接触,我已经替他执行任务十年了。”
卓绝的声音转冷,低哼道:“在这十年间,你若有办事不力或不顺他意的地方,他们就给你教训和威胁,是不是?”
忘忧点头,嘴角扯起一抹无奈的笑,“你救我那一天就是如此。我在他们的掩护下进了内务部系统盗记‘地网组织’的八千条资料没记完整,所以被皇子与他的手下费兹拳打脚踢,这原本是家常便饭,可是那天他们威胁要以残酷的方式夺走我的生命,我才决定自我了断,谁知却遇上你。”
“他们今天早上又用刀威胁你?”他沉声说道,眼里闪过一丝暗沉,忍不住握紧拳头。“这次又是威胁你什么?仍是要夺走你的命?”
“是的!看来我活不过三天了,三天后他们要我再次进入‘地网组织’的系统去记全所有资料,否则我就等着死神的召唤。”忘忧淡淡一笑,“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记得起来?”
“强人所难嘛!”卓绝冷哼一声。
看来皇子的势力不容小觑……乖乖!他这一回可真是惹上大麻烦了,或许皇子已经因为忘忧的关系而盯上他,他恐怕也有生命危险。
Shit!他忍不住暗咒一声。来到这个二一○五年真是“倒大霉”,他如果不好好奋力、卖命地演出,硬撑到最后一幕,就真的要在这里“玩完”了。
他可不想死在这个没人知道他的鬼地方。
好吧!要倒霉就一次倒霉到底吧!看看是那个“皇子”厉害,还是他这个“风流情种”厉害。
这一生还不曾有过如此刺激与惊险的遭遇,卓绝摩拳擦掌,等着接招了。
第三章
“忘忧,你从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卓绝吃着软管里叫做“营养剂”的浓缩营养餐,觉得食不下咽。
真是,这算什么东西嘛!还真像他那些红粉知己抹在脸上的“面膜泥”,实在是恶心极了!想不到未来的人三餐全吃这种怪味道又没变化的东西。唉,这算是哪门子生活啊?“精致生活”的极致难道就是如此?这真是矫枉过正、生不如死了!
“我们从不知道父母是什么,从我有知觉开始,就只知道皇子是我的上级,我生来就是要为皇子做事好推翻帝女!”忘忧一脸的茫然。
“没有父母?对了!你只是‘中央人类培养所’藉由筛选出的精子与卵子受孕培育出来的人,你与谁都没有关系。”卓绝明白地问道:“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感情,人活着还有意思吗?”
“我不知道,因为我没见识过其他时空的人是怎样过生活,也不曾经历你口中所谓的美好生活,我只知道我必须为皇子做事!”忘忧说道。
“这样的你只是皇子争权的工具与棋子!”
“是的!我不知道你为何能够活得那么自信快乐,以及你眼中那一种别人没有的光彩我不明白。”她坐在床沿轻声说道。
两天来,她越来越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她总是不自觉地望着卓绝。他的外形与这儿其他人并没有多大的不同,是个十足标准的培养人模型,可是他身上就是有一种让她无法忽略的气质。
是,那是像阳光一样的气质,照得人浑身温暖舒畅,照得她的眼光怎么也移不开。如果说她的心是一片永远结着冰的湖,他就像那一方又强又热的阳光,硬要将她烧融成水。
“说说你们二○○○年的生活好吗?”她望向他,眼神里有一丝怯怜的期待。
“我们的生活比这里好多了!有得玩,有得疯,有你所不知道的自由。”卓绝答道。
“你父母就是因为这种原因才逃离二○九七年的吗?”她侧过头朝他问。
“不,我父母是因为相爱而触犯戒律,才携手逃回过去的时空。”卓绝说道,“不过我的父母实在是很幸运,恰巧去了一个有许多自由的年代,我们拥有说话的自由、玩乐的自由、职业的自由、相爱的自由!”
“相爱?”忘忧瞧着卓绝,眼里是迷惑。“有那么多种奇特的自由,我真的无法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