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她好象也多看了他一眼。她连忙收回视线。
方可烈带她走向门口的吉普车,双手握着她的腰让她坐上车,如此亲密的动作,冷静不禁全身僵硬了一下。
吉普车飞快驶过大道,风在四周吹送,热带的风味又重新展开在她面前。山特别绿,海特别蓝,天特别大,这就是垦丁。
二十分钟以后,方可烈宣布:“到了!”
冷静诧异地望着眼前的情景。“不!不会是这里……”因为这里正是黄沙滚滚、热风烫人的魔鬼沙漠。
“没错,我们下去走走吧。”
“我没办法。”她想到十年前那艰辛的路程,脚底似乎又开始发疼了。
方可烈微微一笑。“放心吧。”
他踩下油门,吉普车便轰隆隆地驶向山路。
一路上颠簸不已,冷静觉得自己快被震碎了,整个人歪倒在方可烈身上,只得紧抱住他,才能不再东摇西晃。
方可烈只用左手开车,右手则环抱住她的肩膀,一脸得意洋洋的。
车子总算开到了海滩上,冷静才勉强抬起脸,扶着头低声骂道:“你这简直是捉弄人!”
“我就爱看你一脸无奈的样子。”他笑说。
冷静知道跟他多说无益,只好整整头发走下车。阳光好大,她撑起了阳伞,才想到这是他的细心之处。
“来。”他拉起她的手,一步一步往海里走。
“我不想去。”不是那片海洋褪了色,也不是那珊瑚礁不再美丽了,而是……她不想走回那年的旧梦。
他不发一言,弯下腰将她紧抱起来,直接走向海水里。
唉!她早该知道的,他的作风一向如此。
方可烈找了块珊瑚礁,轻轻把她放下,让她坐在那儿,双脚泡着海水。然后他抬起头说:
“我记得你当年的模样,就是穿着这样白色的裙子,一脸不想理我的表情,可爱极了!现在你坐在这里,时间好象又回到了从前。”
他眼里的哀伤,使她不忍看下去,转过头去说:“我早就忘了。”
他坐到她身边,捧起她的小脸。“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说着,他已覆上她的嘴唇,与她深情地拥吻。
从碰到他嘴唇的那一秒钟,她就知道自己输了,那些拼命想忘记他的夜晚都是白费力气,时间对此真的无能为力。因为她还是记得他的味道,还是怀念他的热情,无论如何都无法忘怀。
分离之后的第一吻,方可烈似乎想以它来弥补过去的空白,毫不厌倦地反复品尝,唯恐下一秒钟她又离开身边,只想好好拥住她、吻着她,直至永远。
海浪一波波涌来,打湿了他们的脚踝,唯一能穿过这拥抱的隙缝,只有夏日的风。冷静双手帖着他的背,感觉到他的激动和兴奋,只能轻轻抚慰,让他明白她的人的确在这里,这一切并非梦想而已。
许久,当他们分开唇瓣之后,冷静知道自己无法再自欺欺人,她还是十年前的她,一点也无法抗拒方可烈。
她一定要尽快逃走,否则又会陷下去的。
方可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帮她把阳伞拾起,凝视着她问:“你记得了吗?”
她低下了头,想不出能回答什么。
他决定不逗她了,只是牵起她的手,两人走入冰凉的海水中,一块望着遥远的海平线。
“我常来这里,一个人来。”
这么一句话,就说明了他十年来的心情!冷静何尝听不懂。但是在知道那样的事情以后,她脑中的回忆已经全沾上了灰尘,让她一直不敢细看。
看着海洋,看着蓝天白云,她不禁想到自己的青春,尽避走过世界,却觉得所有的夏天都在这里。
方可烈看着她出神的美丽侧面,忍不住又拥她入怀。“我希望常常来这里,和你一起来。”
冷静﹂动也不动!她不能。
☆☆☆
午后,他们来到凯撒大饭店的射箭场。
“你要做什么?”她怀疑地看着他,觉得他似乎想拿她当箭靶。
“训练你的体力啊,十年前我就说过了。”他毫不费力地拉起弓,箭“咻”地射了出去,正中红心。
“我不认为有这个必要。”她只想掉头就走。
“过来!”方可烈硬是拉着她,从背后指导她正确的姿势。“手要放在这里,脚步站稳。”
“为什么我得学这个?”
“这是一种发泄,把红心当作是我来射吧,你会开心得多。”
她听不出这是自讽还是挖苦。“我不认为我做得到。”如果方可烈真的站在红心那里,她是下不了手的。
“是不够真实吧!好,那我这就走过去。”他说做就做!大步走到标靶的红心前面,举起双手说:“射吧!”
天!这男人还是这么疯狂,其它客人都在看了。她故意做瞄准状,但一分钟过去,她还是放下了弓箭。
避理员一脸惊讶地走过来,问冷静说:“这怎么回事?很危险的!”
“只是开开玩笑,没事的。”方可烈笑着从标靶处走回来。
“喔,是方先生!”全凯撒的员工都认得他,方可烈是饭店最大的客户。“请小心一点啊!”
“放心吧,有事我负责。”
避理员离开后,他才凑到她耳边说:“愿意学了吗?”
好多人都瞪着他们,指指点点的,冷静都快无脸见人了,她知道再反抗下去,方可烈必定又要发飙了。“算你得逞,可以了吧!”
“哈哈……”他发出得意的大笑,从背后搭住她的手,热力传到她的指尖。
“来吧,我们上第一课。”
冷静知道他是故意的,在这么靠近他的情况下,她根本无法抗拒他的魅力。她无力拉开弓,几乎都是他使出力量张弓,她连腿都有些颤抖了。
“瞄准红心。”方可烈低头在她身旁说,嘴唇摩挲着她的秀发。
冷静发觉有一滴冷汗自额头流下,她僵硬地点头。“可以放手了吗?”
“嗯。”方可烈碰了碰她敏感的耳朵,心不在焉地回答。
箭射出去了,当然不中红心,两人都这么情不自禁,哪能射出好成绩呢?
“再试试看吧。”方可烈拿出另一支箭。
“不要……”她全身都在发热,好象快中暑了。
他怎么可能听她的话呢?抓住她的肩膀,又从背后指导她说:“要有耐心啊。”他的呼吸吐在她颈后,一阵颤抖滑过背脊。
“别发抖,射箭最重要的就是要稳。”他握住她的小手,有意无意地抚模。
他强壮的胸膛碰着她的背,结实的大腿贴上她的臀部,体热的传递是那样烫人,比屏东的阳光有过之而无不及。方可烈这分明是在诱惑她,而她居然还不争气地受他诱惑。
一箭一箭射下来,成绩还是没有进步。方可烈鼓励她说:
“射中了,我就亲你一个。”
冷静才不管他呢!“那还是射不中好了。”
他在她耳边低沉地笑了,她的心不禁起了荡漾。结果,这一箭居然射中了!
他微带诧异地说:“哦,不简单!那就让我实现诺言吧。”
“不要……”她连忙闪躲。“我快昏倒了。”
她是说真的,今天在阳光之下的时间比她过去的一个月来得更多,这几乎已经让她流失了所有仅剩的清醒意志。
“那好,就昏倒在我怀里吧。”他不在意地微笑说。
“你……”真是太会欺负人了!
他低头想要吻她,冷静眼看就要闪躲不及,突来的紧张和昏眩让她心跳加速,双腿一软就倒在他身上了。
“真的昏倒了!”方可烈这时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横抱起她,冲向饭店的房间。
一到大厅,所有的人都转过来看他们,毕竟一名彪形大汉抱箸昏厥的白色天使,彷佛是野兽配美女似的,不想引人注意也难。而且那野兽手上还挂着一把粉红色的小碎花阳伞,感觉上两人更是差异悬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