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冷静说。
他们走到大门口,她疲惫地倚在门边。“谢谢你,再见。”
“再见。”苏奇康望着她美丽的大眼,突然单膝跪下,执起她的裙角吻了一下。
“你……”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这一生,将永远听你差遣,做你忠心的仆人。”他抬起头,认真发誓道。
说完后,苏奇康也不等她回答,便转身走向车子;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他眼眶中似乎有些发红。
一直到他开车离去,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天!这是怎样的一个夜晚?
☆☆☆
走进方可烈的房中,他还在床上躺着,发出不清楚的申吟。“呃……”
她坐到床沿。“烈,我有话想问你。”
“冷静……”他这才睁开眼,看到她,便一把拉下她,带入自己的怀中。“你好香,我永远都闻不够你。”
“你喝醉了,我明天再跟你谈吧。”她不想面对这样的他,挣扎着要起来。
“不要离开我,我刚才梦见你走了,我都快疯了!”他把她压在身下,不让她逃月兑。
“烈,以后别再喝这么多了,我不喜欢你这样。”
“好,我都听你的,只要……你一直陪着我。我可以戒酒、可以不打架、可以不当大哥、可以什么都不要,就只要你!”方可烈近乎绝望地大叫。
她感动地模模他的头发。“你就会哄我。”
“真的!我这次期末考很努力耶!以前我都不管这些的,但我不想让你看不起,所以我下了苦功,一定会考得很好!”
冷静不言语了,只是轻轻抚慰着他。她认为王若绮所说的一定是谎言,明天会好好跟方可烈谈的。
“不要离开我……我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物,只要你愿意陪我……”
但在这温馨的时刻,却有一声电话钤声突然响起。冷静怕会吵醒别人,便赶紧接起:“喂,请问找哪位?”
“我……我找方可烈。”传来的是一个女孩娇怯的声音。
“等一下。”她把电话交给方可烈。
“谁?”方可烈半睁开眼,拨了一下头发,听了电话以后,酒意却顿时消失。“咦?诗琪!怎么了?”
诗琪?这个名字在冷静脑中轰然作声。
“这么严重?好,我马上来!你别哭了,一切有我!”他挂上电话,抓起机车钥匙。“冷静,我得出门去办一件事,麻烦你跟我爸妈说一声。”
“那女孩叫做诗琪?”她只想确认这一点。
“是啊,我现在麻烦可大了!”他低头吻一下她的面颊。“回来以后再跟你说清楚,你睡吧。”
说完后,他就像一阵风那样飞了出去。
冷静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只能楞楞瞪着门口。当她终于想下床时,却意外发现床下一张名片,她低把它捡起,发现上面写的是:安生妇产医院。
再翻到背面,是方可烈狂妄的字迹跃入眼中--诗琪,一O二病房,怀孕三个月。
她让那张名片轻轻自手中滑落,眼泪也随之流下。
☆☆☆
七月一日,暑假开始了。垦丁的蓝天白云,将会吸引无数人潮来到它的怀抱。
然而,却有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它,且发誓永不回头。
第六章
<等重>
心里有一座天平
一边是五千磅的忧郁
一边是你
十年后--
台北,罪恶之都,由金钱和奢侈堆砌而成。
鄙市交易所里,所有的人都在观望、猜测以及播谣。人声鼎沸,你来我往,在都流动着贪婪与投机;而那些人就像吸毒一样,一旦汇入,就很少有人能够全身而退,因为他们连灵魂都卖给了恶魔……
在这纷乱的战国时代,这三年来却有一家“龙盘”投资公司,在股市里永远都是战胜的一方。运势之长红、大好,彷佛它本身就是控制股市起伏的黑手,从不会让自己吃亏,又能捞到一把又一把的“横财”看得人人都眼红不已。
传言,这是因为三年前,有一位神秘的股票分析师被高价挖进“龙盘”,从此使它在股市上春风得意,甚至呼风唤雨。
因此,只要争取到这位股票分析师,那无疑就是掌握了台湾股市的未来。
只可惜,“龙盘”的口风守得太紧,听说只有董事长和总经理两人和这位分析师接洽,其它职员根本不曾见过“大师”的真正面貌,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所有野心勃勃的人也只能看着“龙盘”鲸吞蚕食,大叹时不我予了!
然而,最坚强的堡垒还是会有隙绩可寻,至少,风会穿过去的。
这天,在敦化南路上的一座高楼中,便正在召开这么一场会议--绑架会议。
黑暗中,投影片一张一张被放出来,每个人都聚精凝神地看着墙面。
苏奇康--白沙帮永远的军师,一面拿着红外线指示器,一面说明道:
“请看,这是龙盘的公司内部,高级主管的电梯在这一边,只有经理级以上的人员才能搭乘。”
“经过我们卧底的警卫天天观看录像带,三个月来总算有所收获。”
他放了下一张影片。“再请大家看这张,电梯里的这一位小姐,装扮得十分神秘,似乎不想让别人认出来。我们卧底的警卫,也就是阿亮,对于龙盘三百位职员都能认得,而她显然不是其中之一,但是她却又乘坐经理级的电梯。因此,她有最大的嫌疑。”
众人俱是一惊,难道说“股票之神”就是这个年轻小姐?
“当然,她也有可能是某位高级干部的情妇,但龙盘高干的私生活全在我们了解之内,这位小姐并不在资料之内。”
“只有这样一次搭乘电梯的记录,当然还不足以证明。我们另外还掌握有别的线索。”苏奇康又换了一张投影片。“这位是龙盘的总经理邓宗信。”
影片中是一位眼神锐利的中年男子,似乎可以看到钱财的流向,难怪可以当上总经理。
“他几乎是一个无懈可击的男人,但是他却有同性恋的癖好,而且沉迷得很深。我们对他做的秘密录音里,曾听过这样一段话,是他对他的年轻爱人所说的,相信应该有九成的真实性。”
一旁的张进忠按下录音机,声音便传进会议室里。“我跟你说啊,Tommy,那个神秘的股票大师,居然是我们最讨厌的女人,而且才二十六岁!但是整个龙盘得靠她才能生存,我也是沾她的光吃一口饭,你说这世界荒不荒谬?”接下来,则是喘息和欢爱的申吟,张进忠便按下了停止钮。
苏奇康分析道:“由以上证明,我们可以断言,我们的猎物是个年轻女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电梯里的这个女人。”
“那我们要怎样去绑架她呢?”勇仔突然问道。
“问得好。”苏奇康泛起微笑。“答案就是:时间。”
众人听了这话却是不懂。
“到今天为止,龙盘的警卫已经有一半是我们的人马。只要严加注意,我相信那个女人会再来的,等她出现的那一天,就是我们狩猎的时候到了!”
沉静之中,响起一阵拍掌声。“啪!啪!啪!”圆桌上最后的一个身影站起,以低沉的嗓音说:“干得好。”
“多谢大哥赞赏,奇康只是尽力而为。”
“狩猎成功那天,我大大有赏,每个人都等着领赏吧!”
所有人都站起朗声道:“是,大哥!”
☆☆☆
六月一日。
台北的噪音、空气、塞车都达到了一个常态的颠峰,所以居住在其中的人们也就慢慢习惯了。人--在天堂和地狱都活得下去。
“龙盘”投资公司的门口,这时停下了一部黑色宾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