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么对我父亲交代?他可是你们韩代集团的大客户,连你父亲韩定中也惹不起的!若是让我父亲发火了,明年你根本就别想竞选立法委员!”她逐渐由爱转恨,忿忿地说。
恋爱中的女人诚然伟大,仇恨中的女人更是不可小看!
“这点就不劳你操心了,我自己会承认担下来。”韩上伦笑笑,毫不在乎。
“你真的不再考虑?”纪佳吟欲哭无泪期望着他,希望他能考虑他的前程、考虑他和她!
“何必再多考虑,八年前,我早就下定了决心!”就在他第一眼见到雨宁的时候。
“好,我说话一定会算话,你就等着收拾残局吧!”纪佳吟深吸一口气,为了保有尊严,挺直了背走出去。
“上伦,你对她太残忍了!”柯雨宁不安地说。
“在这世界上,只要有人想破坏我们,我都不会对他们仁慈的!”他握紧了拳头,誓言。
柯雨宁背上升起一阵寒意,仿佛看到了一幅她最害怕的画面。
下午,韩上伦必须到公司去开一个年度会议,在离开之前,他交代了几个人去柯雨宁家中搬东西,还吩咐管家去购买一架钢琴,请个钢琴老师。
“你会宠坏小璇的。”柯雨宁睁大了眼说。
“为什么不?”他抱住她转了一圈。“我要把你们都宠坏!”
“上伦,我是说真的。”她有点晕眩起来,因为他是如此快乐,像个孩子。
“我要弥补以前没做到的,我要给你们全世界,这样你才不会又离开我。以前一定是我对你不够好,现在你放心,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妻子、母亲和女人!”他放下她,认真地说。
“不要这么说,你对我一直很好。”她眼眶微湿。
“你今天真爱哭!”他笑着吻了她。
因为她害怕,怕醒来又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答应我,再也不要离开我。你不知道,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重新拥有了你,我一点实在的感觉都没有。我开始不想去开会了,总觉得我一走出大门,你就又要逃走了!”他真的怕她再离开他。
对他的缺乏安全感,她微笑摇了摇头。
“我不敢要求太多,至少今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你和小璇能不能在家里等着我呢?就像别人的家庭一样,爸爸回家了,可以抱抱小孩、亲亲妈妈,这就是我的梦想棗我等了七年多的梦想。雨宁,你答应我好吗?”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这也是她的梦想啊!
韩上伦兴奋不已,吻遍了了她的脸蛋,眼看时间真的要来不及了,才抓起公事包往门口跑,并不断回头向她挥手。
柯雨宁笑中含泪,也拼命向他挥手说再见,仿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生命中会被剥夺的一切,在这时又完整地还给了她,但忧患意识已经深深注入她的血液里,每一分小小的快乐在她看来都是奢侈、都是意外,绝对不可以轻易变成习惯,否则当它一旦消失无踪,那得而复失的痛楚足以让一个人的心彻底破碎。
送走了韩上伦后,她打了一通电话到区公所辞职。她的同事黄玉瑾接了电话:
“怎么突然就要辞职了呢?”
“我知道这样造成你们很大的不方便,真抱歉!”柯雨宁说。
“该不会是要嫁人了吧?”黄玉瑾凭着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官问。
“我……别开我玩笑了!”
“我才不是开玩笑呢?我看了报纸上的本周星座预测,上头写说你这个星座的人在七天内铁定结婚,倘若没有,就要再遥遥无期地等待了!”
柯雨宁苦笑了一声,不确定自己会是那一种情况。
“对了,罗主任今天也没来上班,他家人说他生病了在家中休息。他昨天不是跟你一起走的吗?怎么会今天就生病请假?”
“我也不太清楚。”总不能说他是为了她和人决斗吧?
“唉,这世界真奇怪!好啦,我会先帮你解决一些急件的。”
“麻烦你了,我会找一天过去办离职手续,移交工作,到时再带份礼物给你!”柯雨宁道谢。
“好啊!我这个人对礼物是不会拒绝的,不过呢,我希望是收到你的结婚喜饼!”黄玉瑾开玩笑地说。
“这……不太可能吧?”
“人要永远抱着希望啊!虽然每周的星座预测都不太准,我还是每次都看,让自己有点期望嘛!”
“也许吧!再见,真谢谢你。”对此,她只能笑笑。
“不用客气,再见啦!”
就在她放下电话后,剌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于是她再度拿起听筒:
“喂,请问找哪位?”
“你是哪一个?新来的佣人吗?”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威严、低沉的声音。
“我不是,我是……”她该怎么介绍自己呢?
“你……是不是柯雨宁?”
突然间,电话筒像是发烫了起来,让她差点握不住,因为她认出了那声音:“你是上伦的……父亲?”她脑海中冒出一个名字--韩定中!
“没错,你还认得我,很好!很好!”
不,一点都不好!她这辈子最不想碰到的人就是他!
“下午佳吟哭着来找我,刚刚她才笑着走了。我以为你会永远离开上伦,没想到你又出现了,还带着个小女儿。”
“你想怎么样?”柯雨宁起了警戒。
韩定中冷笑一声,说:“你也许不知道,现在上伦已经笃定成为我的继承人了,董事会打算在他满三十岁后,就让他担任韩氏集团的总裁。我替他安排和佳吟结婚,就能与’名得公司’签约结盟,明年我们还要捧他出来做立法委员,他的前途无可限量啊!”
“恭喜……你终于把他栽培成功了。”
“可是有你在,就不大方便了。你难道忘了你的父母吗?真是不孝啊!”
“据我所知,他们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柯雨宁深吸一口气。
“没错,都是指在你离开上伦的情况下,他们才能活得好好的。你父亲柯庆天已经不是校长了,但还是股东之一,他们夫妻俩现在就只靠那点股份在生活,万一我把他们挤出去了,又抖出你父亲做过的一些好事,就怕他会想不开自杀,而你母亲也会伤心透顶……”
“你不怕我告诉上伦?”
“上伦是我栽培出来的,他根本反抗了不我,我随时可以教他跌到谷底。你这么爱他,应该不会希望看到他丢掉工作、四处碰壁,又没有人敢雇用他的情景吧?“韩定中说完,咳嗽了几声。
“我了解了。”没错,她完全不能忍受让意气风发的上伦变得一无所有,他应得到他该有的。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
“请给我一点时间,我要等女儿回来,晚上我就走。”
他很满意地哈哈大笑,说:
“我答应你,但是如果明天你还在,那我就不客气了!”之后,他重重挂下了听筒。
那声音应该是很剌耳的,她却恍若未闻,对着眼前的电话发愣,自己的脸颊仿佛又被命运掴了掌。
历史总是不断地重演,而她依然无能为力,只有一个最终的选择,就是尽全力保护她所爱的人!
半小时后,搬家工人把她的东西都送来了,也不过是一车辆小货车,就是她的所有家当。她吩咐他们把东西都搬进女儿睡的房间,不必放进主卧房,因为那人是多此一举罢了。
由于韩上伦对她的体贴、照料,佣人已经把柯雨宁当作是女主人看待,她交代了什么就照着去做。
昨晚那名中年女佣过来问:“需不需要我帮你拆开这些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