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四天了!”凯茜哀嚎。“一点消息也没有!他答应了会派人送信回来。”
“终于发生了。”爱达说,盯着她的女主人的脸。
凯茜突然停止踱步,转身面对她的老保姆。“发生了什么?”她问。
“你爱你的丈夫。”爱达平静地说。
“不!也许这只是……”
“你爱你的丈夫。”爱达重复。
令爱达惊讶的,凯茜茫然地看着她,然后转身快步走出房间。
她走到马厩,吩咐马夫为“蓝铃”上鞍。当她牵着马走出马厩,华特爵士站在内庭里。
“华特爵士。”她僵硬地说。
“你想骑马,夫人?”
“如你所见。”
“格瑞伯爵吩咐我不要离开你的身边,如果你骑马离开城堡的话。”
她停顿片刻,咬着下唇,她想知道格瑞为什么留下华特爵士而带鲁夫同行。因为他不想这个男人和他并肩作战?她非常渴望独处,但是她显然没有选择。“好吧。”她说。点点头。
她催促“蓝铃”快速奔驰,将华特爵士和另外三个男人抛在后面。到了海滩,她下马,凝望汹涌的海浪。暴风雨即将来临。想到今晚他将独自睡在大床上,她不由得颤抖。
“如果你会冷,夫人,也许我们该回渥佛顿。”
她吓了一跳,因为她没有听见华特爵士靠近。她摇摇头。“不,我想走一走。”
“当然,夫人,”他说。“你想念的人是你的丈夫吗,夫人?”
她全身僵硬,愤怒得想给他一巴掌。“我想念谁不关你的事,华特爵士。”
“也许,夫人,可是我听说了你的……不幸遭遇。也许你逃走的计划做得不够好。”
“我要回渥佛顿。”凯茜说,转身走开。
华特爵士想要扭断她骄傲的脖子。婊子,竟然把他当做臭虫!快了,他微笑地想着,快了。
凯茜站在东城墙上看着逐渐接近的骑士,感到一阵兴奋。当她认出带头的骑士是华特爵士,不由得深深地叹息。他在昨天离开城堡,宣称农庄遭到攻击。她不相信他。现在他回来了,她想知道他到哪里去做了什么。
一个男人被捆绑在马鞍上,看起来好像受伤了,而三个显然已经死亡的男人挂在他们的马背上。她跑下阶梯,跑向城堡内庭。当华特爵士大叫门房开启城门,她准备走上前,但是一股无法解释的预感阻止她。她站在厨房的阴影里等待,看着他们进入内庭。
他将受伤的男人拉下马背,男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瞧,”华特爵士对聚集而来的人大声说。“我们抓到一个大坏蛋!”他拉开罩着男人头部的布袋。“费狄恩,恶棍、凶手,擅长掠夺别的男人的女人!”
凯茜感到全身冰冷。是艾德!掠夺别的男人的女人!华特爵士知道带走她的男人是费狄恩。她的脑子陷入一片混乱。她看见华特爵士举起拳头狠狠地打在狄恩的肋骨上。不,她不能坐视不管!
“住手,华特爵士”她大叫。
所有的人都转身向她。
“夫人。”他说,深深地鞠躬,所有的人都能够听见他声音里的讽刺。
“打……一个被捆绑的男人是骑士的行为吗,华特爵士?”
“我是秉持骑士精神消灭臭虫,夫人。”
她挺起胸膛。“你叫这个费狄恩。我记得伯爵告诉过你,他不是渥佛顿的敌人。你为什么带他到这里来。华特爵士?”
他可以在大家面前揭发她。但是,这个骄傲的婊子太受欢迎了,他不有确定其余的人会支持他。不,他要等待格瑞伯爵回来,格瑞会大发雷霆;他会为他杀了这个悲惨的费狄恩。格瑞为感谢他把费狄恩带回来,他一定会把这个混蛋的土地和城堡赠给他。
“我带他到这里来,夫人,”他说。“等候格瑞伯爵发落。”
凯茜松了一口气。费狄恩告诉格瑞,雇用他的人是兰琪。他终于会知道事情真相;他终于会相信她。
她转向费狄恩。她想走过去帮助他,但是她知道这么做是愚蠢的。
狄恩知道自己的肋骨断了好几根。他看见凯茜忧虑的目光,再也忍不住痛苦,倒在地面上。
华特爵士命令男人将费狄恩扛去牢房,凯茜紧紧地握住双拳。
“华特爵士,”她平静地说。“我相信费狄恩会活到伯爵大人回来。”
“婊子。”华特爵士咬着牙咒骂。她以为她对格瑞伯爵的影响力有多大?他相信莫格瑞绝不会容忍他的妻子为她的情夫求情。
凯茜直接走回卧房,关上门,坐在椅子上思考。
晚餐时,他表现出平静轻松的态度。她察觉很多眼睛在观察她,感觉到华特爵士的憎恶。你将为此付出代价,她默默地发誓。很奇怪,不过她应该谢他才对。要不是他的愤恨,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艾德就是费狄恩。
她回到卧房等待。将近午夜时,爱达溜进房间,沉默地点点头。
“只有一个守卫?”
“嗯,孩子,而且他很快就会沉睡。”爱达抓住凯茜的手臂。
“你一定要去吗,孩子?你不能等大人回来?”
“费狄恩声名狼藉,我知道,爱达,可是他对我非常仁慈。”
“如果兰琪雇用另外一个人,我可能早就死了。万一他伤重而死,对我没有任何益处。我必须和他谈谈,我必须确定他会告诉格瑞事实。”
爱达知道她阻止不了凯茜。“所有的人都睡了。”
“好极了,”凯苗坚决地说,虽然她害怕得起鸡皮疙瘩。“我不要你等我,爱达。去睡吧。”
她穿上风衣,默默地祷告,溜出卧房穿过大厅。牢房在南城塔的底部。
守卫趴在桌上沉睡。她小心地拿取币在他身上的大钥匙,
放进风衣口袋。然后,她握着蜡烛走下石阶。空气变得混浊充满恶臭,她能够听见老鼠的声音。这里是人间地狱。她用颤抖的手打开生锈的锁。
门旋转而开,她踏进牢房,举高蜡烛。潮湿的石墙粘糊糊的,泥地上的干草散发着腐臭味。她把蜡烛再举高些,当她看见费狄恩不禁倒抽口气。他的手臂被拉开,他的手腕铐在墙上。
“狄恩。”她轻声叫他。
他慢慢地抬起头来。他茫然地注视她好一会儿,然后露出痛苦的微笑。
“小女人,”他低语。“你为什么派人来向我求救?”
凯茜看着他。“我没有。”她终于说。
强烈的痛苦使他一时无法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想也是。我是个傻瓜,现在我将付出代价。”
“不,你不会!”她跑到他身边,迅速地打开沉重的手铐。他摇摇晃晃地坐下来。
“是华特爵士,”她说,蹲下来。“他恨你,可是我不知道他恨的人就是你。”
他抬起头对他微笑。“只有我听得懂你说的话,小女人。”
“等伯爵回来,一切都会圆满解决,艾德……狄恩。”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你会告诉他雇用你的人是兰琪吧?”
“你的丈夫不相信你?”
“很少有人相信我是无辜的,不过现在,狄恩,他们将知道事情真相。”
“啊,小女人,你是这么天真,容易相信别人。”
“不,”她坚定地说。“不再天真。我定要华特爵士为他所做的付出代价。你哪里受伤?”
“断了几根肋骨。华特爵士是一个狠毒的人,我现在开始了解他为什么没有一刀杀了我。”
“我不明白。”
他伸手触模她柔软的头发。“我会解释给你听。华特爵士想要土地。不错,我的父亲杀了他的父亲,而使他丧失继承权,但是就我所知,我父亲的行为是正当的。如果华特爵士杀了我,他不会有任何收获。你的丈夫,小女人,是个非常有权势的男人。如果他杀了我,没有人敢为我报仇,而华特爵士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