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吗?”韩泉忽然凑近她,脸在她眼前放大,呼吸喷在她脸上,“你确定真的没有?”
大概……没有吧……
迸媛媛偏偏想起合约里确实有“配合总裁出席各种商业会谈、宴会等”一条,当然商业会谈宴会的范围还是比较模糊的,不过如果真的分析起条文,她显然不能在这时拒绝出席。
“你卑鄙!逼我来参加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处?”古媛媛还在嘴硬。
“当然有好处……”韩泉的手从古媛媛肩上滑过,掠过她白皙的颈子,几乎触到她前胸,“这么漂亮的古秘书,若不是在这种场合下,我哪里可能得见?去了眼镜,盘起头发,这气鼓鼓的妩媚表情,若不是这种情况下,我怎能看到?”
迸媛媛吓傻了,她看着韩泉的脸越来越近,他的唇渐渐贴上她的……
他、他、他……他怎么又来了?
迸媛媛吓得放开车门,双手要推开他,却反被他紧紧握住。他的唇炽热而充满了占有的意味,她渐渐晕了,晕在他的气息中。
旁边传来一声口哨,古媛媛一惊,忙向后退去。这才意识到两人正在停车处,有N多的人来来往往。
啊……她不要活了……
她不要活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程心站在黄家别墅门前,再次哀叹。
她很尽职尽责地在宴会开始之前到达这里,Jeremy一个电话:喂,程心?真抱歉我临时有点事情,你能和穆君远两人参加宴会吗?
啊?和穆君远?既然您有事,不可以不出席吗?君远和我都不能代表您啊!
认识你的人很多,你就说穆君远是我表弟,总公司那边的人,反正他们也不会知道的。这宴会我已经回函确定了,实在不能缺席……
可这也是缺席好不好?程心叹息,为什么无权无势、在公司里只是一个小小秘书的她要带着一个临时工来代替大老板呢?这也太扯了吧?连小说都不敢这么编好不好?大老板是不是太随便了点?难道这是外国人的通病?
这样,她买来晚礼服过来参加宴会有什么意义吗?她又不喜欢这种觥筹交错的场面,这里不适合她。
“学姐?”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程心回头,是穆君远。他一身西装,白与黑的结合,和她身上的礼服竟然异常相似,看起来就像是情侣装一样。
程心一愣,脸变得通红。马上想到他的衣服肯定也是在那家HAQ买的,自然很可能和她的相象。她看向周围,经过的男男女女看他们的眼光都带着笑意。她重重摇了下头,笑着挽起穆君远:“君远,我们进去吧。”
在其位谋其职,她没有退缩的资格,她是员工。
“学……”穆君远忽然住了口,然后改了称呼,“不,应该叫程心才是。”
程心点点头:“是啊是啊,在这种场合还学姐学弟的,估计会被人笑话死。”又不是大学社会实践,这么叫真的会死人的。
但……当她的名字从他口中被叫出的时候,气氛忽然变得有点古怪。她习惯了他叫她学姐,一旦换了称呼,就会忽然觉得两人之间的微妙平衡有倾斜的危险。程心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大踏步走近黄家,将邀请函交给门卫,走了进去。
不好玩。
程心做销售的时候也算见过些场面,但毕竟和她打交道的还是“低层”,场面再大也无法和这相比。可她不自觉地头晕起来。
得知穆君远是Guide“总部”的人、Jeremy的“亲戚”之后,众人看他的眼光都有些不一样。一群女人围了上来,唧唧喳喳问个不停。而穆君远也不愧是见惯大场面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说话滴水不漏,丝毫没给Jeremy漏气。
程心忽然觉得有点闷,她持着酒杯躲到一边,看场中好戏一幕幕上演。记忆中可爱的小学弟笑容中温和夹杂自信,让人丝毫不敢小觑。三年了,转眼间他居然变成了一个男人,和她记忆中的学弟重合不起来。
不好玩!食物她吃不惯,况且在这种场合她也不可能大吃特吃;人她都不熟,也不想去和别人相熟;周围人来人往谈论着,没有半个话题是她想参与的。而穆君远在女人群中如鱼得水,轻松自如。
“这位小姐,可以请你跳个舞吗?”彬彬有礼的声音,无懈可击的微笑。程心看着面前的陌生男子,心里暗叹:这种场合还有一种特产搭讪的凯子!
多少灰姑娘就是在这里勾搭上王子,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的。舞会把偶尔闯入的平民和贵族凑到一起,彼此的华衣掩盖了若天涯般的实际距离,让爱情跨越生活存在。澳洲的Cinderella捕获了丹麦王储,可天下那么多的Cinderella,王子怎能够分?
程心露出一个有礼的笑,将手放到男子手中。这是社交,所有翩翩起舞的人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相谈甚欢和彼此贴近不过是瞬间的接近,实际上到了第二天,谁也不会记得前一天曾和自己共舞的那个人的长相。灰姑娘的梦,终是十二点的辛蒂蕾拉,过不了夜,见不到光明。
程心实际上曾经是舞盲,系里屡屡扫盲都扫不去的顽固份子。那是因为那时可以自由学或不学,工作之后,因为一些原因,却是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伴着音乐,她大体也算翩翩起舞。
门口忽然一阵骚动,程心听到一声叫喊:“Jeremy呢?他人在哪里?”
程心看向门口,不自觉皱了下眉。金衡佩一身金光闪闪,昂首站在那里。程心知道她是来找Jeremy的,她不愿和她碰面,对身边的男士说了声抱歉,打算躲出去。
“小姐既然想出去透气,何不与在下一起?”那男子眼中带着几分笑意,有礼地问。
程心看他眼神,轻轻一笑:“好啊。”
两人从大厅侧门出去,到了院中。月光夜色下,果然气氛良好。院子很宽阔,树影背后掩着热情男男女女,萍水相逢便打得火热,在黑暗的掩映中肆无忌惮。
程心有些尴尬,她身边的男子倒没有什么不自在的表情,走开几步深深呼吸一下:“还是外面的空气比较好。”
程心赞同地点点头:“是啊是啊,里面闷死了,音乐也很吵。”
程心非常不符合一般人心目中的言情小说作者的形象,例如她写作的时候很少听音乐,倒常常写一会儿小说看一会儿网上的帖子。所以似乎很浪漫的舞曲对她来说简直是噪音,难以忍受。
那男子微微笑了,伸出手来:“彭南。”
“程心。”两人在院子里找了把空着的长椅,在暧昧的气氛中一边看着周围一边聊天。程心瞪大眼睛看附近的风景,很显然她平时从书上吸收的“知识”在实际应用方面仍显不足,例如他们千奇百怪的调情方式和姿势。彭南很好奇:“你在看什么?”
“看看纸上谈兵怎么变成实际操作。”程心回答,心中还是有几分警惕的,毕竟身边这个是男人。她听到、看到的说法都是男人是下半身的动物,这地方实在是天时地利人和,虽然她觉得对方很绅士,但绅士也是男人。
彭南更加奇怪,程心告诉他自己是业余写言情小说的,观察这些有利于小说的发挥。
“言情小说?那你知道寒月吗?”彭南语气忽然急迫起来,“她写的那本《祸水倾国》真是好看得要命,还有云静那本《晕车晕船晕爱情》,真是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