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没人?”宁儿纳闷的发问。
“我也觉得奇怪,就连冬儿也没见到。”冬儿是咏竹身边的丫鬟。
突然,后方传来一些声音,吸引芹萱和宁儿的注意。
“好像是从后方的小岛传来的。”芹萱对宁儿说道。
“我们去看看。”
芹萱同意的点点头,牵着宁儿走向一旁的小门。
原来这湖中央有座小小的岛,就位於房子的右后方,与房子紧紧相连,岛上只有一棵大树,大树下有张小石桌和四张石倚,而咏竹和冬儿就在树下,好样在看什么东西,嘴里还不停的对话着。
“咏竹,你们在看什么?”芹萱带着宁儿走上小岛,疑惑的问道。
听到芹萱的问话,咏竹回头,一脸歉意,“芹萱、宁儿妹妹,你们来了!”
“刚才在前头喊了半天没人应声,所以我们就自行进来了。”宁儿抬头往树上瞧啊瞧,“你们在看什么?”
“竹姑娘的手绢被风吹上树头了。”冬儿指着满高的一根树枝说道。
“飞得好高呢!”芹萱抬头看,是看到一条粉红色的手绢挂在上头。
“是呀!不好拿下来,所以竹姑娘正愁着呢!”冬儿爱莫能助。
“拿不下来就算了,”宁儿较为乐观,安慰咏竹,“就一条手绢嘛!澳明儿我陪你上市井买一条好了。”
“宁姊姊说得是,”芹萱觉得有道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改天我们陪你去买好不好?”
“可是……”咏竹神色黯淡下来,依依不舍的望着树上的手绢。
“少夫人、萱小姐,那手绢是竹姑娘亲生母亲留下来的遗物,竹姑娘一直很珍惜它。”刚才冬儿也是同宁儿一样的劝竹姑娘,所以竹姑娘才道出那手绢的重要性。
宁儿和芹萱闻言,相觑了好一会儿,都没开口说话。
“没关系,就如芹萱说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改明儿我再买条手绢就可以了。”咏竹苦笑道。
“新的就不是亲娘的物品了!”芹萱低声叹息,她没想到手绢的意义是如此重要,所以才会劝咏竹放弃。
宁儿抬头看着手绢发呆。她从来就没见到亲娘,所以不懂得娘亲留下的东西会有多么重要,但是见咏竹如此难过伤心,她想手绢对咏竹而言是纪念吧!
“我帮你拿。”
“不要!”咏竹摇头,“谢谢你,宁儿妹妹!太高了,你贸然上去实在危险,我不要手绢了,你千万别为了我去冒险。”
“我们再想别的法子好了。”芹萱也觉得宁儿这么做太危险了,企图阻止。
“你们放心,我以前常爬树,这种高度我还上得去。”宁儿拍胸脯保证。
“可是……”咏竹欲言又止,见宁儿这么坚持,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好吧!”芹萱晓得绝对拗不过宁儿,只好答应了,“那你要小心点,取到手绢后就快点下来。”
“我拿到了当然要下来,不然留在上头做什么?”宁儿调侃芹萱一番后,就缓缓攀树而上。
她一步一步慢慢攀上树梢,而地面上的人儿也跟着一下一下地担心,还好宁儿安全爬上树,顺利取到手绢。
“咏竹,我拿到了!”她扬扬手绢,向地面的芹萱和咏竹喊话。
“好了,你小心点,别晃来晃去!”芹萱微微揪起眉头。
“宁儿妹妹,取到手绢了,你也快下来吧!”
宁儿把手绢塞进腰带间,就要爬下树时,正端着茶水来到小岛的丫鬟夏儿惊叫出声,“少夫人!你怎么会在树上?”
“是夏儿,放心吧!我正要下去。”宁儿抱着树干,低下头对夏儿笑道。
“不行!我去拿梯子,少夫人你等一会儿。”
“梯子?!对呀!怎么没想到拿梯子来取?”芹萱彷佛当头棒喝地笑开来。
“我也忘了!”咏竹也笑了,连忙回头对夏儿吩咐道:“夏儿,我若没记错,最右边的储藏房有个竹梯子,你快去拿来让少夫人下来。”
夏儿领命,不敢多停一刻,连忙拿梯子去。
“宁姊姊,你别动呀!夏儿已经去拿梯子了。”芹萱抬头对宁儿说道。
宁儿本要开口说不用了,但是突然想起上一次爬树跌下的悲惨记忆,只好同意等待夏儿取竹梯来,才爬梯子下去。
“好了,”夏儿把梯子架稳后,抬头对宁儿说:“少夫人,你可要小心下来。”
宁儿伸脚踩着阶梯,却在踩第二阶时,“啪”一声,竹梯从腰折断,宁儿直直跌下树,快得令人错愕。
底下的人全尖叫出声,芹萱更是赶紧上前扶起宁儿,不断祈求她没事。
“宁姊姊流血了!”扶起宁儿后,才发现宁儿头上血流不止,早已昏迷不醒。
夏儿闻言脚都软了,跪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夏儿你怎么拿坏的梯子给少夫人?”冬儿见主子血流满面,紧张的回头质问夏儿。
“我……我不知道梯子坏了……”夏儿吓得不知所措,眼泪直流。
“好了,冬儿,去请大夫来才是正事!”咏竹提醒冬儿。
“我现在就去。”冬儿跑着出翠琇楼,却撞见来翠琇楼找主子的小秋。
“冬儿,我家小姐呢?”
“少夫人……你进去就晓得了,我要赶去找大夫。”冬儿不敢多言,越过小秋急着去找大夫。
“为什么要找大夫?”小秋听得胡涂,只好自己走进翠琇楼。
“小秋!”芹萱泪眼相对,此时此刻她真的好害怕,宁儿不仅额头流血,也莫名其妙地出血,怎么摇晃她,宁儿就是没醒。
“萱小姐,我家小姐为什么会受伤流血?”小秋慌了心。
“先别问了!快把宁儿妹妹扶进我房间等大夫来,”咏竹可能是现场最冷静的一位,“夏儿,你也来帮忙!”
夏儿吓得发抖,根本站不起来,只能看着咏竹等人吃力的扶少夫人离开小岛。
***
“大夫,宁姊姊要不要紧?有没有生命危险?”芹萱站在床旁,看着大夫帮宁儿包紮头上的伤口,忧心忡忡的问。
大夫包紮好伤口后,起身回应心急的芹萱,“少夫人这回撞得很严重,是没生命的危险,不过,少夫人小产了。”
“小产是什么意思?”芹萱听不懂,小秋却明白,只见她跌坐在地。“小秋——”
“萱小姐,我这回准会被姑爷杀了,我不仅把小姐照顾到头破血流,还害她流掉孩子……”
“宁儿流产了?”“砰”的一声,房门被人用力推开,门外站的是闻讯赶来的康氏夫妇。
“老爷、夫人?!”
“宁儿不是从树上跌下来而受伤吗?怎么会扯上流产?宁儿什么时候有了身孕?怎都没听慕儿或宁儿提起?”承英一进门就拉着小秋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我……”小秋慌得不知道该如何答话,她也不知道小姐何时有了身孕,恐怕连小姐自己也不晓得吧!不然她不会贸然上树。
“大夫,我媳妇她……她真的流产了?那个孩子多大了?”采芸坐在床沿看着昏迷的宁儿。
“少夫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导致流产的原因,可能是少夫人跌倒。”
“你们三个丫头,有谁来告诉我,为何宁儿要爬树?”承英疾言厉色的问。
“一切都是竹儿的错,宁儿妹妹是为了帮我拿手绢才会上树梢,才会……”咏竹“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向承英认错。
“手绢?!”
“因为那是咏竹亲娘留下的遗物,所以宁姊姊才坚持要帮咏竹取下手绢。”
“宁儿胡来,你们也跟着乱来!”承英生气的挥袖。
“老爷!萱儿和竹儿也料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不幸,你冷静点,别吵到宁儿休息。”虽然非常心疼宁儿,但是见到芹萱和咏竹被责骂,采芸也实在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