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是在知道七号卫星的事情才决定的。你也许并不是最聪明的一个,可是……也许你是个东方女性吧,你的细心和持久的耐力正是这个位子所需要的。”
我无奈地想,其实我也开始厌倦紧张的生活节奏了。
“不管怎么样,谢谢渥特先生给我的这次机会。”
“这个周末,到我家来参加我的聚会吧,当是道别。”
“好,我会准时到的。”
“嗯,你出去吧,以后好好干。”
“谢谢。”我退了出去。
临关门的一瞬间,我看见渥特先生仰望天空的脸,那种压抑此刻开始淡化。他找到属于他的天空了吧。或许不同于他年轻时期待的那个,可是以现在他的心境,快乐已经是比别的事都重要了。没有年轻时刻的梦想,现在的平凡也是不容易得来的。
珍惜平凡吧,我在心里祝福着他。
十年,二十年,或者三十年后,我会怎样想呢?
☆☆☆
参加完渥特先生的道别宴会,我一个人坐在家中的床上,月光被窗框局限,方方正正的照耀进来,银色泻了我一身。
大概是因为喝了几杯酒的缘故,我今天的情绪特别低落,可是脑袋不断旋转着,不停地想着事情。
渥特先生终于找到他最终想要去的地方。
那我呢?
我其实就像浮萍,没有真正的家,没有归属,随风飘荡着。
我无奈地叹气。这样没有归属感是很折磨人心的。
有时候,我看着自己的手腕,觉得黏稠的血液,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出血管,只要轻轻一割,就都结束了。可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还有责任,我还有理智。活着总是比死了好吧。
☆☆☆
渴望!渴望被一个男人拥有,渴望有一个归属!
我的心被这样的渴望折磨着!冰子建的脸就那么充斥着我每一秒的思想。
难道我就不能摆月兑他了?我突然觉得有些害怕。
我穿上外衣,飞车赶到董家华的家中,敲着他的门。
他看到我有些惊讶,不过很快的让我进门。
然后,我对他说:“今天晚上,你可以陪我吗?”
他停下来看着我,然后点点头,无言的把我抱进卧室……
当事情开始的时候,我就是清醒的。
他很沉稳的为我解开衬衫,呼吸也是很理智。而我,木然的听着衣服落地的声音,在夜中有些诱人。月光仍然照在我们的身上,银色的方形把我框起来。
“能不能拉上窗帘?”我清冷的声音响起,好像是从我身体之外发出的。
他默默地做了。
然后,他开始吻我,仍然是很绅士的吻,轻轻地落在我的面颊、鼻梁,然后是唇上。
他的双手温柔的覆盖住我的身体,以划圆的方式抚模着。他划过的地方,皮肤因为短暂的温暖和之后紧接而来的凉而收缩着。他一只手按着床,体贴的不让我接受他全身的重量。我唇角绽起轻轻的笑容,感激他的温柔。
他开始进入我了。那久未填满的空虚开始在体内肆狂的呐喊。我配合地蠕动着,适应他的运动,先是很缓慢地,然后开始加快……
然后一个男人的影子就在我眼前出现了,柔黑的发在我颈上摩擦着,紧绷的肌肉把我霸道的压进床垫,他带着热烈火焰的唇在我身上蔓延。
那个男人……
那个在我耳边说“宝贝,我要你。”的男人……
如果抚模我身体的那双手是他的,带着如火的浓烈热情。
如果插入是他的,有力地让我忘乎所以。
如果……
如果……
那么这个在我身上的男人是谁?为什么不一样了?
他是谁?
“不要!”我忽然哭了出来。灵魂好像被劈成两半,意识游移着找不到落脚点。
“不要……不要!”我死命的摇着头,想要掉脑袋里面的那个影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董家华退出了的我身体。他仍然很体贴的为我盖上被子,然后离开了房间。
而我继续躺在床上哭着,眼泪打湿一大的床单……
凌晨,我芽好衣服,走出房间,看见董家华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白色的烟一缕缕地升起。
没有开灯,淡淡的晨光散在客厅里。
“对不起。”
“没关系。”
“真的……对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
“我……利用了你。”窗外的银光转成金色了。
“我倒是很庆幸你是利用我。”
“嗯?”我惊讶地问。
他微微笑了,此时此刻,开朗的外表完全不存在了。他英俊的脸上是沧桑,是城府,是熟悉的无奈。“夜雨,我不喜欢变数。”
“变数?”
“还不明白吗?”他轻轻的吐出一个烟圈,“我们都是不爱改变的人。变化带来的是不确定,不平静。很自然的,不安全感就随之而来。当初要求你跟我交往,其实我是在努力使自己改变。太平静的生活像一潭死水,寂静得令人想死。”
会心一笑,我接下去,“希望有一个人或地方是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也希望自己是真真正正居于一个人或地方的。”
他笑起来,“关键是,你和我太像了。拥有别人羡慕的一切,可是心里什么都没有。夜雨,你不能带给我改变,因为我们思想的方式是一样的。”
“一把钥匙需要一把锁,可是我们是一对一样的钥匙。”我说“可是,至少芸芸众生中能够找到如此相似的另一个自己,也算缘分吧。”
他走到窗前,“我喜欢你的比喻。”
“谢谢。”我当仁不让的接受恭维,玻璃上映的是我苍白的笑容,即便在金光焕发中仍然染不上半点温暖。
不管如何,我还是要继续生活的,不是吗?
☆☆☆
再次回到内华达州,看到父母的时候竟然有些惊讶。
他们似乎已经不再提结婚的事情了,母亲一向独裁的眼神也变了很多。
“我们打算去旅游。”母亲欣喜地说。
“去纽约吧。”父亲在一旁附和着。
“餐厅呢?”
“先拜托你一下好吗?”母亲竟然用这样询问的口吻对我说话。
我觉得自己的眼泪开始往上涌,“好啊!如果你们不担心两个月后倒闭的话!”
“呵呵。”父亲笑起来,母亲也笑着偎进父亲的怀抱。
“交给我吧。你们该好好享受一下了。”我也忘记以往的争吵和不愉快,尝试和他们多说说话了。不管如何,他们是我的父母。我对于我们的关系仍然是希望好转的。
那天母亲和父亲幸福的样子印在我的脑海中。我不由自主的想起大学时代,住在我隔壁的那对布朗夫妇。
家对我来说,也许还是很遥远,但是至少我该自己努力去争取的。
☆☆☆
二○○一年九月十一日,纽约时间八点四十五分,纽约世界贸易中心北塔被劫持的七六七客机撞击。高温融化北塔的建筑钢筋,北塔在十点二十九分倒塌。九点零三分,另外一架七六七客机再次撞击南塔,南塔基座受到损坏,在九点五十分倒塌……
这是一段真实的资料,却不是当时的报导。因为在场的记者在两栋一百多层的大厦倒塌时震撼地只能喊看:“我的上帝!我的上帝呀!”
而我,呆坐在地上,眼泪无声无息的涌出来。我的父母……在……纽约……
我身边的电话不断的响着,可是我没有接。我的全身僵硬了,连移动指头的力量都没有。
“叮……叮……叮……”会是谁呢?最终,电话的声音没有了。
我脑袋里一片空白,电话?
对!我要打电话!我使尽吃女乃的力气移动身体,颤抖的终于抓起了电话,拨着父母的丰机号码。一遍没人接,两遍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