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霏霏大致了解了。可是她仍有些疑虑。
“乐儿阿姨,我爸爸那时候在哪里?他为什么没和我妈咪在一起?”
“你爸爸……”徐乐儿迟疑了。
她该告诉一个五岁多的小孩,有关大人恩怨的悲剧故事吗?那是骆潋月多年来心中难以抚平的伤痛。她能这么狠心揭开过去,伤害无辜可怜。盼着父亲疼爱的骆霏霏吗?
“乐儿阿姨,你快说嘛。”骆霏霏等得不耐烦,小手扯着她,不停地乞求。
“很抱歉,霏霏,阿姨不知道。”徐乐儿否认了。她不能让骆霏霏在知道实情后受到伤害。
“是吗?”骆霏霏怀疑地望着她。大人总是不肯告诉她有关她爸爸的事。
“阿姨真的不知道。”她不自在的笑了。
“连乐儿阿姨都不知道,还有谁能告诉我呢?”骆霏霏真是沮丧。
“当然是你妈咪。”她替骆霏霏找到最为适当的人选。
在骆潋月这场恩怨纠纷中,她只是局外人,不该涉人其中,说人恩怨、谈人是非。但身为母亲的骆潋月却有必要告诉骆霏霏一切实情。
“妈咪她不会告诉我的。”骆霏霏百分之百的肯定。
“只要时机适当,你妈咪就会说了。”
“那我还要等多久?”
“阿姨不知道。”这种事她难以预料。
“唉!”骆霏霏长声叹气,一口咬下一颗鱼丸泄恨。“没有爸爸的小孩子最可怜了。我只不过想见见爸爸而已,却不知道爸爸在哪里,我好可怜。”骆霏霏自怜自艾。
“霏霏,别难过。”她拥骆霏霏人怀,颇能体会这种思亲的煎熬痛苦。
“阿姨,我好想要个爸爸。”趴在徐乐儿的肩上,骆霏霏哇哇的哭了。
“霏霏,乖,别哭。”她轻柔地拍拍骆霏霏的背,柔声安抚小孩。
“乐儿阿姨——”“姨”字的尾音拉得好长。骆霏霏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布满泪痕,嘴里还嚼着未吞下的鱼丸。她难过的哽咽一声肩膀也抽动了一下,哭得好伤心。
“乖,别哭。”徐乐儿拿起手绢拭去骆霏霏的眼泪。
“乐儿阿姨,我好想爸爸。”
“阿姨知道。”
“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只有我没有,我只有妈咪。”
悲剧故事害惨无辜的小孩,身为局外者的她只有好言安慰小孩幼小的心灵。“霏霏虽然没有爸爸。可是你有好多疼爱你的人,就像最疼你的妈咪。卡洛爷爷、亚提叔叔、夜雪阿姨,还有我,我们都很爱你。”
“可是我只想要我爸爸疼我。”再多人的疼爱也比不上她的爸爸。“乐儿姨,我爸爸是不是在台湾?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也许她可以去找他。
“你爸爸确实在台湾。”徐乐儿坦白,不想伤骆霏霏的心。
日前,她在台湾碰巧读到一篇有关骆霏霏父亲的报导,她确定骆霏霏的亲仍在台湾,目前仍是孤单一人。
“乐儿阿姨,我们可不可以去找他?”骆霏霏满脸期待,但又不免担心徐乐儿会拒绝她,十是她又提出一个折衷的方案,“或者我们偷偷的看他一眼就好只要一眼。”她伸出一根手指。
徐乐儿好为难。她多想答应骆霏霏.实现小孩的愿望。可是她却不能答应。她在来台湾之前已经答应过骆潋月,绝不让霏霏见到她父亲。
“不行,阿姨不能。”她狠心地回拒了。
“乐儿阿姨!”骆霏霏不依,开始大吵大闹,引起旁人侧目。
“霏霏,你先听阿姨说,好不好?”徐乐儿安抚下骆霏霏的情绪,缓缓劝道“有些大人的事你现在还没办法懂。你的妈咪为了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所以不能告诉你实情,连阿姨也不能。”
“为什么?”骆霏霏不懂,真的不懂大人的世界为什么如此复杂?
她不能告诉骆霏霏,她的父亲一点也不知道她的存在,甚至不在意她们母女的死活。
如果将残酷的事实告诉骆霏霏,这对极盼有父亲疼爱的骆霏霏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你妈咪是为了你好,阿姨也一样,都是为了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徐乐儿宠爱地模模骆霏霏的头,她希望骆霏霏能懂她的苦心。
“我……”骆霏霏低头了。
“大人的世界很复杂,有时候是逼不得已,也是无可奈何。”尤其爱情两字更是害惨人,就像她和潋月一样。
骆霏霏默默无语,静静的听着。
“霏霏,你现在可能不大懂为何大人不肯告诉你。可是你以后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你妈咪的苦心。”
骆霏霏点点头。她虽然不太懂乐儿阿姨的话,不过她知道乐儿阿姨和妈咪一样都是爱她、为她好,她不该再无理吵闹下主。
“乐儿阿姨,你能告诉我,我爸爸的姓名吗?”她想知道更多有关爸爸的一切。
“他姓雷,他的名字阿姨不能告诉你。”她有所保留。
“雷?”骆霏霏知道“雷”字,就是打“雷”的雷,她会写。“他好吗?”她贪心的再问。
“他很好。”徐乐儿笑答,根据她所知的,他过得不错。
骆霏霏终于破涕为笑,“这样我就放心了,能够满足了。”她的口气老成得不像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徐乐儿替她感到心疼。
她牵起骆霏霏的小手,强颜欢笑,掩饰自己心中的难过。“霏霏,我们过去那边看海,好不好?”
“好。”骆霏霏笑着点头。她的笑容除了为徐乐儿绽放,也是为朝她们而来的男人打招呼。
徐乐儿一抬首,眼神跌进远方人群中、一双较为特殊的眼眸之中。她人一傻,呆呆的愣在那,心中一波一波惊讶的浪潮不停击打她。
不会吧?这是她的错觉,她一定被炙热的阳光晒昏了,产生不能解释的幻象。
她竟然看见红色眼眸正朝她而来……
☆☆☆
皇天不负苦心人,撒帝斯终于找到徐乐儿。
他信步朝她而来,红色眼眸紧紧抓住她。他要永远这样深情的望着她,看她一辈子也不嫌烦。
徐乐儿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
撒帝斯正笑着缓缓朝她而来,他得天独厚的红眼眸比他更能吸引她的注意。
邪魅的红眼直盯着她不放,他不在意周遭人好奇的目光,仿若世间众生皆与他无关,他是他,过着属于自我的生活,是个独立的个体,永远只为自己打算。她欣赏他的自我,之所以会对他倾心,也不是没有理由。
不过,现在她可没有心情欣赏他的个性。
他愈是接近她,她愈像做错事被大人逮着的小孩,心慌、不知所措。她又萌生逃开的意念。
徐乐儿的单纯想法明白的写在脸上,他不会再让她如愿。撒帝斯加快脚步迎向他的妙丽佳人。
怎么办?她无机会可逃了。撒帝斯距离她不到三步,他但笑不语,与她沉默相觑。
“乐儿阿姨、红眼睛叔叔……”左顾右盼,骆霏霏心想,如果她再继续呆呆的忤在这里,只怕会破坏他们两人,害他们不敢开口说话。“我去买鱼丸。”识相的她找藉口问边去,不再打扰他们。
“小心点。”徐乐儿率先打破郁闷气氛叮咛逐渐跑离的骆霏霏“你来做什么?”她怯怯地问,有点不敢看向撒帝斯。
“找你。”
他果然是来骂她的!除此之外,她猜不出他有何用意。
“我大后天就回巴黎,你不用担心我会逃跑。”这样的回答,他该满意了吧!
撒帝斯朝她一笑,邪美的笑靥撞进她的心,她为他着迷。
“我不是为了这个。”他语气好轻、好柔。
“啊?”徐乐儿瞠目结舌。他不是想揪她回巴黎吗?
“我有话想对你说。”为了她,他放下桀骜自尊,虽不习惯,但却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