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温暖的言辞!段安榕胸口一恸,泪水更纷然不止了。
杜泊怀暗中叹了口气,是因为他在她心里的分量微乎其微,所以说得再多、做得再多也影响不了她?
“姊?”段安樵似乎已恢复神志,“我刚刚……”
他不知怎地突然失去控制,对嘴巴一向不饶人的雪莉起了恨意,恨她四肢健全,竟如此看轻生命,恨她老故意欺负他们姊弟俩,而且乐此不疲。他恨透,以致于行为整个丧失理智。
他清楚的知道,当时的他,的确是想把雪莉的脚咬下来,装在他的断脚上。
听到段安樵的声音,段安榕连忙推离杜泊怀,擦干颊上的泪,转头询问段安樵的情况。
“你有没有怎么样?”她着急的察看他身体的状况。
段安樵头低垂,轻摇,脸上有悔意。
再怎么沮丧、不平,他都不该去攻击人啊!况且他又不是不知道雪莉是受了打击才想要轻生,他该安抚她才对,怎么反跟她计较起来?
她弟弟一向温柔善良,不可能突然发疯攻击雪莉,一定是雪莉又说了什么刺耳的话,重重的刺激了段安樵!想到此段安榕忍不住对一旁仍装柔弱哭泣的雪莉投以阴冷的一眼。
“你想干什么?”雪莉惧怕的问.忍不住往后动了一步。
段安榕的眼神充满威胁,雪莉自刚刚段安樵那“一咬”之后,对段家两姊弟无形中多了一种惧意,怕睡在对床的段安樵哪天又突然发疯,冲上来咬掉她的脚。也怕用刀功夫超差的段安榕,突然失控挥刀相向。
见段安榕不回话,只用冷得令人发毛的眼神瞪着她,雪莉情不自禁挨近杜泊怀,颤抖着嗓音,“哥,我等一下跟你一起走。”
杜泊怀对雪莉的意图并没有任何惊讶之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点头。
“我陪你送安樵回病房。”杜泊怀对段安榕说道。
“不用了,”段安榕回避着他温情的视线,“我送他回去就好。”
杜泊怀不理会段安榕的嘴硬,硬是从她勉强撑起的臂上接过段安樵,协助他坐回轮椅。
“姊……”段安樵转头看着咬唇若有所思的段安榕。他对于刚才的行为,心底有着惶恐。“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
医院里头的人会不会从此以后将他当精神病人看待?会不会等会儿就有医师前来将他转人精神科?
“我知道。”看穿段安樵眼里的恐慌,段安榕连忙开口安抚他。“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她可怜的弟弟啊!是承受了多少的精神压力,以致于变得如此呢?段安榕不觉再度泪盈于睫。
“是雪莉有错在先,你没有错,不用放在心上。”杜泊怀话一出口,雪莉整个脸色都变了。
“明明是他先咬我的,怎么说……”杜泊怀一个眼神让雪莉立刻噤口。
可恶!竟然每个人都站在那个疯子那边,连她的二哥都不相信她!雪莉越想越呕虽然一开始的确是她先说话刺激他,但先动口咬人的是他,这可没错吧?
“杜大哥……”段安樵愣愣的看着他。他应该站在他妹妹那边的不是吗?
“你们两个的个性我都清楚,一定是雪莉先惹火你的,所以刚刚的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你不应该这么说,”段安樵的话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我有我姊姊支持我,但她目前只有你,如果连你都不站在她那一边,叫她情何以堪?”
那是一个拥有亲情滋润的人才说得出来的话。杜泊怀不觉微微笑了。
“既然如此,如果双方不介意,你们要不要握手言和?”杜泊怀提议。
“我才不……”这会雪莉收到的是段安樵严厉的眼神
怎么?难不成他以为替她说句话,就有权力对她摆高姿态了吗?
“雪莉,听话!”杜泊怀对她可不只是提议,而是命令。
“对不起。”段安樵先伸出友谊之手。
雪莉在众人眼神的逼迫下,心不甘情不愿的抬手随便的一握,立刻放开。
什么东西嘛!为什么每个人都站在他那边?他是疯子,而她才是受害者呀!
转头瞥了坐在轮椅上,正由另外两人协助调整舒适位置的段安樵一眼,一种异样的感觉升起.雪莉猛一咬唇,转头喊:“动作快点好不好?死瘸子!”
“雪莉……”杜泊怀还来不及指正,段安榕已一个箭步冲上前甩她一巴掌。
“你以后再这样叫他,我会要你的命!”段安榕气得全身发抖。
她发誓要保护安樵一辈子,谁都不准侮辱他!
雪莉捂着脸,满脸通红,出乎意外的没有任何反击,默默转身走了。
段安榕一脸莫名,她不知怎地有种感觉,雪莉是故意激怒她,让她打的。
“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坏。”杜泊怀说。
段安榕握着发疼的手,不知如何是好。
“别放在心上!”杜泊怀伸手握住她发疼的掌心。
察觉手上温暖的段安榕.心慌意乱的抽回自己的手.置于身后,明显的在两人之问划出距离
两人之间的尴尬,段安樵尽收眼底。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看情形应该是杜泊怀惹段安榕生气了吧!
段安樵对杜泊怀无奈的笑了笑,拉住段安榕,“我跟雪莉握手言和了,你也跟杜大哥握手言和吧!”
段安榕没想到她故意回避杜泊怀的动作,竟被安樵误会了。
“我早说过我跟杜……大哥没什么。”
“如果真的没什么,为什么你要躲着他呢?”
懊死的安樵,怎么当着当事者说了?
“我没有躲着他,你想太多了。”段安榕冷着脸,将轮椅转向。
“可是……”
“再说,我生气了。”
真槽!杜泊怀真是好大的能耐,能让他姊气成这样。
段安樵偏过头去,对杜泊怀做出“对不起啦!我也帮不了你”的表情
杜泊怀淡淡笑了笑,深沉的目光落在段安榕僵直的背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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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雪莉跟段安樵那一次“事件”之后,雪莉就搬到杜泊怀的家里去了。
不知是想开了还是怎么的,她的性格突然大变,不再像以前一样愤世嫉俗,也不会老是出口伤人,且还常到医院去看段安樵,而她的削苹果技术很明显的比段安榕好上百倍。
“天啊!完整的苹果!”段安樵第一次看到苹果浑圆饱满的模样,其夸张的惊讶神情让一旁的段安榕真想将整袋苹果往段安樵头上砸去。
端起一旁柜子上的花瓶,拿起雪莉特别带来的花束,一转身,身旁的杜泊怀似乎有意的挡住她的去路。
“借过。”她闷声道
雪莉与他们的关系改善,但她和杜泊怀之间反而是越来越怪异。
明知他人就在她旁边,但她总刻意的不去看他,不去跟他说话。非不得已,也总是简短几句。
“我陪你去。”杜泊怀不山分说,拿走了段安榕的花瓶。
“不用了。”段安榕想抢回来,不料一旁的两个“病人”竟鼓噪要他们一块走
谁都看得出来杜泊怀对段安榕有好感,而段安榕呢?
身为弟弟的段安樵察觉,段安榕一开始看待杜泊怀的目光就不一样,可她最近不知怎么搞的.老是把杜泊怀当空气一般的视若无睹。
雪莉曾推测是因为何医师的关系,却被段安樵给否定了。
段安榕一样在逃避何医师,但两种逃避的感觉截然不同。
对于何医师,段安榕是因为不晓得怎么应付,所以才逃避的。
而对杜泊怀,那种感觉段安樵说不上来,可莫名的有一种又悲又恨的复杂情绪.藏在段安榕那偶尔偷看杜泊怀的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