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静悄悄的,人应该是在屋内,他回家了吗?
“哪位?”对方迟迟不讲话,杜泊怀口气有些不耐。
段安榕停止臆测,声音虚得不像话,“你妹去找你了吗?”
对方停顿了一下,“安榕?”
发现他竟轻易的就听出自己的声音,段安榕的心跳更是快得几乎跃出喉头
“她到了吗?”
“谁到了?”他的口气有些不悦,似是因为她的关系。
在她拒绝他之后.他应该是不想听到她的声音了吧!
那本该如释重负的心情,却是被难以言喻的失望所填满。
“雪莉,她去找你了。”
“她终于想开了?!”分不出他是嘲讽还是笃定在预料之中。
“她还没到吗?”段安榕握着话筒的手难以控制的微微颤抖。
“应该没那么快。”话筒里面出现“砰砰”的吵杂声。
“什么声音?”
“我在整理房问。”
“给她住的吗?”确定雪莉还没有到他家,她应该说再见把电话挂了,最多要他注意一下雪莉的状况。她怎么管起他现在在做什么了?
“对,不过跟我不同房。”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弦外之音让段安榕的双颊潮红。
身旁的段安樵看段安榕跟杜泊怀似乎还有话要说,也不想打扰,转开轮椅往走廊另一端行去。
“她……有点怪怪的,你给她听的是什么录音带?”
“为什么关心?”他不答反问。
“呃?”她还没想到怎么去回答,电话里突然传来巨大的碰撞声,接下来她只听到一声“该死”,电话就被挂断了。
段安榕瞪着发出嘟嘟声的话筒,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他挂了她的电话……段安榕甩甩头,叹了一口大气,脑中纷乱不已。
谁来告诉她该如何是好?她现在做的又是怎么样的决定?
她到底是做对还是做错?
她用力咬住唇,似要咬出一个血口来的用力。
她……其实是做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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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干什么?
他竟然因为一时的冲动,把那一卷录音带交给情绪仍不稳的雪莉,这岂不是再一次给她自杀的动机?!
丢下手上整理的东西,杜泊怀想也不想就将话筒摔回原处,急冲出门一直到出了社区大楼,遥望路口的尽头,仍没有看到雪莉的踪影。
崩计一下时间,她应该还没到,可是也很难说她是否会直接过来找他。有太多不确定,没人晓得雪莉是否会另觅场所去了结生命?
他决定先回医院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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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安樵的轮椅在医院逛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雪莉的踪影,询问楼层护士,有的说看到她搭电梯.但大都不知道她到哪去了。
一种奇怪的直觉在胸腔鼓动,进人电梯的他按下最高楼层的按键。
想到顶楼还得再爬一层楼梯,对刚手术完的段安樵而言,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于是他尝试对着上顶楼的楼梯喊雪莉的名字,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应该不会在这里吧!”段安樵想。她应该去找她哥哥了才对.因为她临去之前的愤怒神情,一副不把杜泊怀五马分尸不罢休的狠样,应该不可能还会留在医院。
这样一想,不安的感觉稍稍降低了一点。将轮椅往后转,打算回病房的段安樵,冷不防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冷冷的“喂”!
倏地转过头去,竟是他遍寻不着的雪莉。
“你不是去找你哥哥?”
“你来这里干嘛?”
“我怕你出意外。”
“出什么意外?”雪莉冷冷一笑,“就算出意外也跟你没关系!”
他们一家人没一个在口头上斗得过她,知道她个性的段安樵也不跟她计较。
“你来顶楼干嘛?”
“跟你没关系!”
“喔!”的确是跟他没关系。且看她仍盛气凌人,横眉怒目,没有任何自杀的倾向,应该是他想太多了。既然确定人没事,段安樵也放了心,再次将轮椅转过去。
“我要去死!”
闻言,段安樵吓了一跳,匆匆回过头,同时,雪莉侧过身,手握着顶楼安全门的门把,“我要从顶楼跳下去,你要来阻止我吗?”
“你不要做傻事!”段安樵急得大吼。
“这不是傻事,这是一了百了!”雪莉凄厉的嘶喊,“反正那个人已经不要我,我哥关心你比关心我还多!我的存在对你很碍眼不是吗?我死了,你们都会称心如意!”
“没有这种事,是你想太多了。”段安樵急急的说。
“还说没有?恶心鬼,明知道没有人来看我,就每天在我面前上演天伦之乐,摆明是想刺激我,想显示我有多可怜吗?”
“你也太会幻想了,我们才没有这个意思。”
雪莉不理会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尤其你那脚踏两条船的姊姊,勾引何医师,又引诱我哥!”雪莉轻蔑的冷哼,“你的手术费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说不定是从其他我们不知道的男人身上骗来的……”
“你少胡说八道!”听到雪莉侮辱他姊姊,段安樵气得差点跳起来。
“我胡说八道?”雪莉哈哈大笑,“你以为你的手术费是一百块还是两千块?你以为装在你脚上的木头是去公园砍的吗?你家穷得要死,哪付得起?”好爽!看到段安樵气冲牛斗的脸,雪莉不自觉地越说越过分
“那钱是我姊以前的公司主管好心借我们的!”
“没有付出代价,哪个人会这么好心?你姊八成每天晚上都睡在那个好心主管的旁边……”
“你去死吧!”
雪莉一愣,“你叫我去死?”
“反正你没人疼、没人爱不是吗?”对于雪莉的污蔑,段安樵快气疯了。“反正你即使有家人在,你也不想好好相处。反正那个男的不过是个烂货,你却白痴的当宝,像你这种蠢到没药救的笨蛋活着干嘛?多你一个多制造争端,少你一个天下太平!”
“你……你没听到我刚说的吗?我要去死,我要跳楼自杀,你还敢这样跟我说话?!”
“你死了我不会为你掉一滴泪!”段安樵冷酷的说,“你有哥哥、有爸妈,我只有一个姊姊。你四肢健全,美丽可爱,却要在一个断了条腿的人面前喊自杀!我为什么要阻止你?像你这种人……我恨不得全死光!”
“你断了条腿又不是我撞的!你凭什么说我是笨蛋?”
“你不是笨蛋,你是人渣!”
“你才是人渣!连走路都不会的人渣!”
“我没有腿,你没有脑子!笨女人!”
“敢骂我?”雪莉气得全身发抖,四下张望可以拿来当武器的用品,却遍寻不着。按捺不住怒气的她冲下来,往段安樵身上就是一阵打,“谁准许你骂我的?杂草!”
“你才是杂草!”段安樵也毫不客气的回打。
雪莉将段安樵从轮椅上拖下来,伸出脚踢他的腰,段安樵也不甘示弱的一把扯住饱击的脚,用力一拉,雪莉整个人往后跌倒。
“好痛!”雪莉痛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既然要死,就把脚给我!”段安樵扯住雪莉的腿,狠狠的咬下去。
“不要……好痛……放开我……”段安樵嘴下毫不留情,雪莉拼命的捶打他都无法让他松口。
他狠狠的咬着,其狠劲让雪莉有一种错觉——他是真的要把她的脚咬下来,好接上他的断腿。
她不由得感到一阵恐慌,大哭大喊起来,“我不要……我的腿不要给你……”
“给我……给我……”段安樵撕开雪莉腿上的布料,雪白的大腿印着齿痕,微微渗着血,“我的腿……”
段安樵的眼露出奇异的光芒,把雪莉给吓死了。
“不要,我的腿不要给你……救命呀……”雪莉凄厉的哭喊,总算把人给引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