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啊……嗯……”一个女人声音极度且销魂地申吟著。
“舒不舒服?这样好不好?嗯……我是不是很厉害啊……说啊……”正在奋力冲刺著的男人命令女人回应他。
婬声浪语,充斥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激情,正以一种持续加快的节奏律动著这对男女,一前一后,一上一下……
此时床上正上演著人类最原始的之歌。
挥汗过后,男人顺口问起女人最近生活状况如何。他自己去了一趟大陆,有一段时间没见著她,发现她似乎变漂亮了,身材也出落得更标致。因此好奇著她是否交了男友,或是有了别的男人;又或是夜夜春宵,快活放浪。
“你只要有女人抱就行了,还会理我过得怎样?!”凌佳轻轻的退出战场,赤果的身躯摆腰扭臀地向浴室走去。在异性面前果裎相见时,她希望自己所有的动作都是极尽媚惑诱人的。
是的,刚才全程配合著男人在浪叫的女人,就是凌佳。自从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这个男人之后,就一直没和他断过联络。只是,她也与别的男人有著联系,并没有因为他而撇清与其他男人的暧昧关系。
他在晚上六点左右联络上她,约她晚上见面——地点是忠孝路上的一间旅馆。
与他也认识好久了,他知道她叫做凌佳。不过,她老是记不住这男人的名字,虽然他常常约她。不过,也无所谓啦!不过就是个男人嘛!
接到他的电话时,她只迟疑了一会儿,没有多说什么就答应了。虽心知肚明这男人的甜言蜜语、还有那些什么思念的鬼话全是掰出来的,为的不过就是想哄她答应与他上床。
她根本不想听那些花言巧语的谎言;她只是想放任自己堕落罢了。
这种电话常常出现在凌佳的日常生活中。到底曾经有多少男人打电话约她,她已经记不清了。或许早晨、或许午后、或许夜晚,每当接到这样的邀约时,凌佳的心里免不了又是一场挣扎与交战。
她其实并不想和这些男人——有的常见面、有的是陌生人有什么交集。因为,她在面对他们时,总是觉得好累好累。
不过,这每一通电话,都代表著有一个男人正在想著她,或许对方并不知道她的名字,也有可能早已忘了她是谁。但是,在他们打电话的当时,这些男人的心里想的就只有她。
而她要的,就是这个。
尽避她心里头明白,这些人要的不过就是她的身体罢了。
一直以来,她都是自己一个人。早熟且独立的个性,让旁人总是认为她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所以不太需要人家多操心,当然也就不会有人将太多的心思放在她身上。长久下来,她觉得好孤单,她多希望有一天,有人能够打从心底记得她、想著她,甚至是喜欢她。她讨厌那种被人遗忘、被人冷落的感觉,这也让她觉得好寂寞。於是,自从答应了第一次的一夜邀约后,她便不再矜持,她主动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放给许多的网友。自此之后,她便没有拒绝过任何一次邀约,也都很配合地接受每一次的幽会。因为她觉得这样子做,身边应该就会有更多的男人环绕,她也就不会再那么孤单了。
只是,好像并没有起什么作用。虽然她仍然持续地和很多男人接触,不断地和他们发生关系,但是再多的床第缠绵都只让她感到更加地寂寞与孤独,也更加地惶恐与不安,最后只能藉由认识更多不同的男人来麻醉心中越来越深的罪恶感。
只是希望有个男人能关怀她、留意她,能陪她聊聊心事,也能和她交心。
这应该不难吧?可是,为什么这一年来,她什么也没找到。她所梦想的爱情不但从来没有出现过,反而增加更多数不清的空虚呢?
她觉得就快要被这样的空虚给压垮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我们是朋友,我关心你啊!”喘息稍稍稳住,男人的目光跟著凌佳的身体转,漫不经心地答著。
是喔,关心,只有在床上才会关心吧?
心里冷笑著,凌佳无言地扭开水龙头,想冲掉这不愉快的念头,冲掉这男人留下的味道及痕迹。即使只是清水,也还是能够还她一身暂时的乾净。
“虽然我们不谈感情。但我应该也算是你的男朋友吧,所以关心一下有什么不对?”
这样也算是男朋友?想太多!
看著男人这样随便找些搪塞的话语来解释自己的行为,凌佳心里只觉得幼稚。
几次反覆的冲水之后,确定身上只剩下沐浴乳的香味,她便不发一语地走回床上,拉起棉被往自己身上盖——冷气孔就在她正上方透著风,好冷!
不过,再冷,她也不想再搭理身边的男人。
她自顾自地发呆,享受著短暂的安宁。
拿起一根菸点燃,看著玻璃窗外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的。突然想起应该已经很晚了,放学时是十点多,现在大概快午夜了吧!
凌佳正要转身开口叫男人送她回家时,男人的动作比她快半拍地挡住了她的声立曰————
“你好香哦!”说著,他便翻身拦腰抱住凌佳。
又来了!
眉头微蹙,她厌烦地看著男人的动作,不过并没有推开他,反倒任他在她的身体上下其手,又要了她一次。
男人总是那么贪得无厌吗?当身边躺著一个女人时,就只想在有限的时间内尽量需索、尽量攫取,直到自己筋疲力尽还不一定会停下来。
但相对於他的贪得无厌,她的没有拒绝,反而使她看起来更加地廉价。
他没有注意到她眼底的鄙视。
当然也就没有看到她原本应该晶亮的美瞳,此刻倏地暗淡了下来,就像外面的夜色,只剩一片黑暗。
第二章
自从她第一次接触一夜起,她与家人间仿佛就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狠狠地把他们给隔开,将她关在一方小小的空间里;她出不去,他们也进不来。
说实在的,她很怕他们发现她做了什么。每次回家,要踏上门前的这段楼梯时,内心就仿佛是进入地狱般的煎熬——担心内心秘密被揭穿的地狱。照理说,人在外头奔波、流连了一整天之后,回家该是迫不及待的放松。但她回家时,却总是流著冷汗、神经紧绷。所以到了门口时,总会先将自己的气顺一顺,换上一张有点冷漠的面具,确定家人不会看出她的异常,才敢开门进去。
除非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的人,否则没有人会在回家时是这种模样吧?
静静地走过客厅,战战兢兢地小心著不吵醒睡梦中的家人,进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舒了口气,松掉全身上下紧绷的神经,而后摊在床上。
背著家人做坏事,的确是件挺累的事。
只是她已深陷其中,所谓“身不由己”大概就是这样吧!
想月兑离,又没有勇气;想振作,却又无能为力。
唉……
她其实满常说谎的。不愿意别人知道她的行踪,所以她总是不交代清楚。对待朋友是这样,对待家人也是这样。於是,连她最亲的家人与她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而那道墙也越来越厚。从来没有人知道她在做什么、忙什么;只晓得她常常出门、常常不在家,有时还会很晚回来。
现在就是这样。
嗯……不要再想了。她好累!身体累,心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