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还是有希望的,”齐允蓁朝他暧昧的眨眨眼,“瑾然老师肚子里怀了一个小宝宝,如果是女的,你的机会就来罗!”
“怀孕!”两兄弟同时跳了起来。
“这叫先下手为强,多学着点,”齐允蓁笑得好不得意。
当乐师熟练的奏起结婚进行曲,悠扬的乐音回荡在教堂的每一处,随着乐音,新娘缓缓地踏上红毯……
***
婚礼过后,瑾然带着简单的行李搬进齐允拓的住所。
她换上家居服,打开衣橱整理衣物。
齐允拓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果着上半身,腰间围着一条浴巾,由后方环抱住她纤细的腰。
“累吗?”发梢的水滴在她颈间,醇厚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还好,你累不累?”她旋过身,主动拿起毛巾帮他擦拭头发。
“最近公司忙着开发大陆市场,度蜜月的时间可能要往后挪,你介意吗?”他像个顽皮的大孩子,享受她的服务。
她踮起脚尖,与他额顶额,“你觉得我是个小家子气的女人吗?”
“很难说,女人心海底针,有时眼睛连粒沙子都容不下。”他揶揄道。
她不甘被欺负,顽皮的将毛巾蒙住他的脸,娇嗔道:“你又取笑人家了!”
齐允拓牵着她的手,让她坐在床沿,自己半跪在地上,将耳朵贴在她的小肮上,“小家伙听得到我们说话吗?”
“医生说三个月已经有心跳,而且看得出人形,我拿他的照片给你看。”她由抽屉里拿出一张黑白的超音波照片。
他反覆看了几次,只有一圈圈黑与白勾勒出的模糊影像,完全感觉不到生命的存在。
“你拿反了,要这样看,这是他的头、手和脚……”她很有耐心的解说,试着让他明白小baby的形成过程。
“小家伙现在黑黑的一团,不晓得生出来是像你还是像我?”他打趣道,把照片递回给她。
她像收藏珍爱的宝贝般,将照片放在一个专属的盒子里。
“医生说孩子会像基因较强烈的一方,大概眼睛会像我,因为我的眼睛比较大;鼻子就像你,你的比较挺。”她傻气道。
“他要是肯这么合作就好了。就怕好的没遗传到,反而遗传到不好的。”他叹道:“像允蓁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齐家制造失败的劣等品,从侏罗纪公园跑出来的肉食性恐龙。小宝贝,乖乖的,不要学你暴龙姑姑啊!”
闻言,她失笑道:“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也这么说允蓁。”
他愣住,一抹疑问滑过心田,“什么时候?”
她偏过脸,转移话题,“算了!那又不重要。”
“很重要,允蓁说你暗恋过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对这一点很好奇,记忆中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粉颊一阵灼烫,支吾半天,“唉,说了你也不记得,那些前尘往事就忘了吧!”
他顺着她的意,没再追问下去。
“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她又从抽屉里拿出新拟的协议书。
“什么东西?结婚协议书?你玩协议书玩上瘾了?”他边摊开协议书,边揶揄道。
她怅然垂下头,没搭腔。
齐允拓仔细看着上头的合约,愈看心情愈乱。
他蹙着眉,念道——
男方齐允拓答应与女方于瑾然履行婚约,并答应给予一年的适应期。
第一:女方愿意无条件履行婚后所有义务和行为。
第二:若在一年内,男方依然无法全心全意爱上女方,可以主动协议离婚,女方不得有异议。
第三:男方若在一年内仍旧无法适应婚姻生活,或彼此个性不合,可以主动提出分居要求。
第四:男方如果提出分居或离婚要求,女方必须无条件答应,不得提出赡养费或精神赔偿等要求。
第五:双方若协议离婚,男方有权选择扶养孩子或放弃孩子的扶养权,并毋需负担孩子将来的教育基金,女方不得有异议。
愈到后面,合约愈不平等,齐允拓生气地将它揉成一团。
“为什么要写这种东西?”齐允拓生气地问。
“因为我想保障你的自由,”瑾然弯,将地上的纸团捡起。
“在你眼中,我就这么不堪?”他大动肝火。
一看到他生气,瑾然慌乱的想解释,“你在我的眼中就是太完美,我才不想束缚你。如果有一天你对我厌烦了,想离开,你一定不敢告诉我。”美眸因染上水光而显得更加迷人,细柔的嗓音变得沙哑。
“你的责任感不容许你离弃我们母子,这可能会成为你的枷锁,我不要一桩变质的婚姻,我不要有一天当爱走了,我们却还为了面子守着这座牢笼……”瑾然说到激动处,泪水无声的滑过脸颊。
见着哭得梨花带泪的她,齐允拓心疼的捧着她的脸。
“我们不会走到那一天的。”他向她保证道。“我不会签那张不平等合约,那对你太不公平了。”他揩去她脸上的泪。
如此完美、善解人意的女子,他只不过是一个情场上的浪子,何德何能可以娶到她?
“只要你爱我,就不会是不平等合约。”她笑着安慰他。“我知道这么做对你是一种苛求,可是我们是为孩子而结合,我希望至少能多点爱……”
“婚后的生活和谈恋爱不一样,我不能保证自己……”老实说,他根本还没做好当一个丈夫的心理准备,“别再给未来设限,撕了它吧。”
瑾然坚决的摇头,“除非你跟我想的一样,你对我只是一份责任,所以才不愿签这份协议书,如果你爱我,这张协议书便形同废纸。”
“瑾然,每个人对爱情的要求不同,也许我认为自己付出了,但在你认为是不够的,认知不同、立场不同,我们不能用两个天秤去衡量一份爱。”
“但是我们可以用两颗心,去体会同一份爱情。”她反驳道。
“不要一味的为我想,偶尔站在自己的立场想想,好吗?”
“那就签了它。”她执拗地道。
齐允拓妥协了,他签下这份协议书,就代表他们的婚姻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吗?他十分的怀疑。
“谢谢,我会尽力做好妻子的本分,让你全心全意爱上我。”她笑着收下协议书。
她有一年的时间可以努力,绝对的宽容、绝对的真挚、绝对的无怨。
殊不知她现在的宽容却成了他日后放纵的原因。
那张以爱为名的协让书,却成为彼此的藩篱,如同一道无形的墙,将两颗心隔得愈来愈远。
第六章
婚假结束的第一天,瑾然一大早便起床,做了一份三明治和牛女乃。碍於学校与住处有一段距离,她必须赶在七点半之前搭捷运,避开上班拥塞的人潮,提早到校督促学生早自习。
“你起来了!”她尽量不发出声音,可还是将浅眠的他吵醒。
她蹲在床前,微笑道:“今天是我婚后第一天上班。”
“几点了?”他揉揉爱困的眼。
“六点五十分。”她看了一下手表,“早餐在桌上,衬衫和领带挂在衣橱门上,你等会儿就可以换上。”
他爱怜地抚模她细致的小脸,戏谑道:“这么早出门,要去学校喂蚊子?”
“高雄现在流行登革热,听说疫情已扩散到北部来,不晓得卫生署有没有派人到校消毒……”她的心思全放在学校上。
“嘿!”齐允拓佯装委屈的提出抗议,“现在是我们温存的时间,你居然念念不忘那群小毛头。”
“你少不正经了!”她害羞的别过脸。
“这样就脸红,那等会我想这样怎么办?”他起身,一把将她抱坐在大腿上,附在她耳旁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