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元宝拉着她的身子,“这种姿势难看,先起来再说嘛!”一个大家闺秀跨骑在一个铁铮铮的男人身上,能看吗?
“看在我的元宝求情的份上,今天就饶你不死!”她站起身,光脚丫悍然的踩在他的胸膛上,“有什么借口说上来。”
元宝指着她的脚丫子,“我的好小姐,你这样子教人家怎说呢?”
“哼!”她多踹了他两脚才不甘不愿的抬起长腿,“看在元宝的面子上,我就先饶你,给你一点尊严。”
元宝悻悻然的拭着额角沁下的冷汗。她的面子要是有这么大,小姐就不会是这种跋扈的德行。
宇文彻抚着胸口,狼狈的站起身。所幸他的内功深厚,底子好,否则刚才那两拳真会要了一个普通百姓的命。
“我一进门,就听到恋心唤我到屏风后替她擦背,我曾经试着拒绝,但是拗不过她的撒娇与柔情攻势……”宇文彻满脸无辜的将刚才的对话重复一遍。
“不对,人家以为来的人是元宝嘛……”恋心一听他的说词对自个儿不利,赶紧向青天大人元宝申冤。
“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听到心上人说要今晚随便我,你说我能怎么想呢?”没想到,他连幻想都来不及,就被打得遍体鳞伤。
渐渐屈居弱势的恋心赶紧反驳,希望得到元宝的人情赞助。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元宝的耳膜差点震破。
“我懂了,原来这一场误会。宇文公子,这不能全怪你。”元宝同情的拍拍他的肩头,致上十二万分的同情之意。
“我可是光明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偷窥这等无耻之事,我决计做不出来。”宇文彻拍着净是内伤的胸膛承诺道。
“我全被你看光了,还敢说做不出来,真是厚脸皮。”恋心不屑的睨了他一眼。
这番露受的话教在场当公证人的元宝羞红了脸,“小姐,你全身都被看光光了吗?”
“对啊!”她激动的猛点头,恨得咬牙切齿,“所以这回我亏大了,才打那几拳实在难消我心头之,应该再让我多踹几十下才行!”
宇文彻惊惧交集的瞅着她,再多踹个几十下,他不残废也瘫在轮椅上成废人了。
“小姐,你全身被看光光,已经不贞洁了……”
“然后呢?”她好整以暇的凝睇着她。
“依照一般正常女子的处理方式,你已经失身于宇文公子,照理应该嫁给他才行。”
“嫁他?”闻言,她的恕火马上烧至九重天,纤纤玉指抖向因祸得福而一直傻笑的男子。
“对啊!因为你已经被看光了,已经不贞洁了,已经……”元宝见曲头不对,音量愈来愈小。
“恋心,我不会记仇,也不嫌弃你刚才粗鲁的举动,你就委屈一点,答应这桩婚事吧!”宇文彻一改之前哀怨的苦瓜脸,换上一副如沐春风的笑脸。
“元宝,你居然要我这个受万民宠爱的长安之花嫁给他这个木桶?”恋心缓缓眯起长眸,冷冷的望着元宝。
她抖着身子,连忙躲在宇文彻身后,寻求庇护。“是你要人家主持公道的!依常理都嘛是这样的。”
“恋心,你就入境随俗,放弃固有的旧思想与迂腐的矜持,嫁给我吧!我绝对会好好待你的。”
恋心双手环胸,睨视着。“他连我的一根脚毛都比不上,还敢说要娶我,先秤秤你有几两重吧!”真是自不量力。
“小姐,你没脚毛啊!”元宝以人格保证。
“对啊!恋心,你的腿既修长又性感,凝脂似雪,怎么可能有腿毛那种东西呢!”宇文彻立即附和。
“你们……”她气得牙齿格格打颤,“总而言之,想娶我,门儿都没有!”
“小姐,可是……你不贞洁了。”元宝探出小小的头颅提醒。
“贞洁一斤值多少钱啊?”她才不在乎呢!
“恋心,伤害既然已经造成了,为你的名誉着,还是嫁给我吧!”
“好啊!如困你可以弄来卫皇图,我可以考虑嫁给你。”考虑当然不等于行动。
“除了卫皇图之外,难道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打动你的心吗?”宇文彻搬了张椅子坐下。
“我想一想……”恋心偏着头思考,还有比卫皇图更值钱的宝物吗?
“要不要我提示一点?”
“好啊!”她已彻底遗忘刚才被窥之耻,完全沉浸在宝物的乐趣中。
“譬如我一番诚挚的感情以及一颗无悔的心,都不能和卫皇图相提并论吗?”
恋心捧着他狼狈、湿淋淋的俊颜盯了好一儿。“你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念头呢?”
“可笑?你居然把我的真心当成一个笑话,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他从没见过如此绝情寡义的女子,黑眸渐渐凝聚起怒意,定定的落在她讥讽的笑颜上,这一回他彻底对她死了心。
先前,他一直抱持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美你幻想,总认为自己的爱可以撼动她的心,现在他才明白,她根本就没有心!
恋心无视于他濒临发狂的怒焰,仍巧笑倩兮的道:“良心?你太高估我上官恋心了,根据我对自己的认知,我压根儿就没有那种东西。”
元宝在他的头上见到一团乌云罩顶,背脊不由自主的窜上一股寒意,她偷偷拉着恋心的衣角,“小姐,求你别再说下了……”她怕待会儿死无葬身之处。
“怕什么!”恋心一副我让你靠的表情,“实话总是特别伤人,不过,我今天若不把话说清楚,恐怕宇文公子会认为咱们主仆俩在欺骗他的感情。”
元宝躲在她的背后浑身发颤,不断地喃喃自语:“小姐,你自己欺骗人家的感情,别把我也给拖下水嘛!”
“很好,咱们高高在上的长安之花终于说实话了,原来你一点都不希望在下的情感,而且还觉得那是种累赘。”屈辱受伤的情感缓缓没入他悲愤的乌眸中。
他渐渐的收拾起残缺的温柔,换上一副倨傲的神情来掩饰自己满目疮痍、伤痕累累的心。
“从我们相识的第一天起,你应该就有这种认知才对。”不然她就不用花这么多时间来对付他了。
宇文彻终于明白宽容与温柔对她而言是种奢侈。他背对着她,语气淡漠,“这世界可有你爱上的人?”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没有。我上官恋心绝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也不嫁给任何人当妻子。”要她嫁人,先杀了她再说。
宇文彻冷笑道:“你还真像一匹月兑缰的野马。”他真笨!居然想拿真心驯一匹野马,早知道他就用皮鞭对付她了。
“然后呢?”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她的心头,眼前的宇文彻陌生得教人心生畏惧。
“如果你真想得到卫皇图的话,三日后在平清桥见,我带你去拿,你信得过我就来吧!”话甫落,他便傲然的昂首离开,留下一脸愕然的主仆俩。
“元宝,你听到没有?他要带我去拿卫皇图耶!我梦寐以求、身为盗者最高境界的卫皇图耶!”纰忘情的跳起来欢呼,外衣不小心滑下肩头,露出一大片粉肌。
“小姐,形象、形象啊!”元宝赶紧替她拉起衣裳,还不忘唠叨两句,“小姐,你觉得宇文公子有这么好心吗?”
“管他好心还是鸡婆,他要带我去拿卫皇图才是重点。”
“你不怕他耍阴的吗?”他会不会由爱生根,来个先奸后杀啊?
“我武功这么高强,怕他做什么?”她整个人已经沉浸在美梦成真的幻想中,顾不得考虑其他可能发生的事情。
第四章
阴暗潮湿的地窖中传来阵阵霉味,石壁上荧荧的火炬是光线唯一的来源,囚犯扯心撕肺般的哀嚎传遍整座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