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和上官姑娘有约啊!”众人再次异口同声道。
“看吧!扁是今日与小姐有约的就有上千人,你得慢慢排……”小金牌还没说完,手心里多了几绽沉甸甸的银子,“这是什么?”
“烦请小扮替我通报一声,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宇文彻为了见美人一面,无所不用其技的使出银弹攻势。
“你……竟……敢用区区几绽银子贿赂我,我是上官府第三代看门家丁小金牌耶!你以为这几两银子就能让我背叛我们家至高无上的上官小姐吗?”小金牌气得浑身发颤。“你以为我是这么容易被收买的吗?”
太可恶了!区区十两就想买通他,实在太瞧不起他小金牌在上府的地位与实力了,少说也要五十两才够他与小姐三七拆账,其中元宝姊还要抽一成手续费,这十两连塞牙缝都不够。
宇文彻被他那义愤填膺的模样吓住了。想不到十年的变迁这么大,难不成上官府里只剩下恋心一个人独撑大局,维持着阔气的门面与生计?
他的脑海里突然窜进一股不祥的预感,以上官老爷的平庸与上官雍的无能,还有上官夫人四处“趴趴走”的个性,家道中落是迟早的事。
“什么事这么吵啊?”元宝尚未踏出大厅,大老远的就听到小金牌的木嗓门。看来,这个家还是非她元宝不可,老爷的心脏需要安抚,少爷的俊容需要保养、小姐的求爱部队需要管理……她真的好忙喔!
“元宝姊,你来得正好,这个人才拿十两银子就要我通报小姐一声,你说这不是污辱我们吗?我第一回收到这么少的贿赂金,好瞧不起人啊!”小金牌掂掂手中的银子,怎么都不够重。
“公子,我们家小姐可是声名远播的长安之花,不是说见就见得到的,你若有心见上一面,得按我们小姐的规矩来。”元宝漾开一贯的招牌笑容。
“在下宇文彻与上官府是世交,十年前与上官姑娘有十年之约,如今拜师学艺成功,特地回来履行盟约。”宇文彻谦谦有礼的说道。
“宇文彻?十年之约?”元宝半信半疑的挑高柳眉,打量着他俊逸非凡的外表。嗯!那斯文优雅的气度,实在比自家少爷的样子好了许多。
“没错。当年我与上官雍共赴华山学艺,曾与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她一哭二闹三撒泡尿的要求我娶她,如今我功成名就,特来履行盟约的。”往事一波波的涌上脑海,忆起她甜美动人的微笑,心湖里也漾起了一抹甜蜜。
“啊!”元宝想起来了,好像真有这么一段往事。“几年前我家小姐曾经攀住一个男人的大腿又哭又闹,还在他的鞋袜上撒了泡尿……原来,那个男人就是你!”
“没错!”他附在元宝的耳畔,低声问道:“上官府该不会是家道中落,需要你家小姐开门接客吧?”
“开什么玩笑!我们上官府仍是长安第一首富,尤其这几年小姐生财有道,更是富上加富呢!”当然她元宝从中也捞了不少油水与嫁妆。
“那……这号码牌是怎么回事?”宇文彻亮出手中的牌子。
“不瞒你说,这几年登门求亲的人实在太多了,所以我们小姐才想出这个方法,希望可以打消他们求亲的念头,哪知这些人愈挫愈勇……”
元宝语音未落,只见排在左侧队伍的首位男人发出一声尖叫,接着一摊刺鼻恶心的馊水就当头淋了下来。
“哈哈哈!”被淋了一身馊水的王二发出一阵狂笑,“我被淋了三次馊水、五次马尿,终于让恋心姑娘记住我的名字了,我王二出运了!”
“这……”宇文彻第一次见到这等天下奇观,当场愣在一旁,说不出一句话。
“公子,这种戏码每天都会上演,直到小姐出阁那日为止,你见怪不怪。”
忽然,门庭拂过一阵春风,沁人的馨香迎面而来。“咿呀”一声,上官府的朱红色大门倏地打开,一住绝世倾城的姑娘莲步轻移,腰肢款摆的走了出来。顿时,全城的牡丹花自惭形秽的凋谢了……
“上官姑娘……”队伍两侧的男人嘴角皆淌下垂涎已久的口水,两眼发直的看着她。
“恋心!”宇文彻初见到心上人的面,三魂立即掉了两魂。
她的美丽仿佛不似人间所有,就算是仙女下凡也无法与之比拟,她的举手投足间风情万情,让人心甘情愿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成为她爱的俘虏。
她的清眸染上了一层明媚的色彩,诱人的绛唇勾起一抹撩人心弦的笑意。
元宝洞悉她的心思,连忙大喊道:“宇文公子,小心啊!”
“什么?”宇文彻还来不及回神,臭气冲天的马尿当场兜头淋下,瞬间召回他的三魂七魄。
他咬紧牙关,瞪着肇者,“你……”
“宇文公子,还满意奴家献上的『见面礼』吗?”报复的快感正在她的胸臆间狂放的奔腾。
因为恋心习武多年,早已练就出敏锐的耳力,所以她大老远的就听到他与元宝间的对话。她万万没想到,生命里唯一的致命伤居然又再度被提起……可恨哪!
“你怎么可以这么待我?”腥臭的马尿霎时浇息他满腔的爱火,只留一团疑惑。
“难道宇文公子不喜欢吗?还是……你觉得太热情了?”恋心仍旧保持一贯甜美迷人的笑靥。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天啊!心上人居然用马尿欢迎他!“你觉得这种方式叫热情?”
“当然,天知道在场有多少男子嫉妒你的『幸运』,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这份『恩宠』,你该好好感谢我一番才是。”
“那我还真要感谢上官姑娘的抬举,承蒙你这么看得起我。”他由牙缝间迸出这几个字,黝黑的眸中燃着两簇火苗。
宇文彻的记恨功夫是出名的一流,他一旦动怒,绝对是六亲不认,就算是天皇老子他也照砍不误,而如今她居然犯了他的忌讳。
“不客气,如果宇文公子不嫌弃的话,后面的马厩还有一些,你要不要带点回去做纪念呢?”恋心无视他额际暴跳的青筋,热心的补充道。
“小姐,”元宝偷偷拉着她的衣角,低声喃道:“求求你别再说下去了,他的脸黑得想杀人啊!”
“我可是人见人爱的长安之花,谁舍得杀了我?”她含笑对着全身抖得不像话的元宝道。
“唉!”元宝丧气的垂下头。她忘了小姐性情除了放荡不羁、大逆不道之外,又多了一项……白目至极!
宇文彻一听到她狂傲至极的话,熊熊燃烧的怒火立刻战胜了被马尿浇息的爱火。
“你真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吗?”他恨啊……居然思念这个目中无人的女人长达十年。
“我不晓得全天下的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我,但我可以确定阁下是为了我的美色而来的。”她得意洋洋的看着他。
被说到痛处的宇文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口窝囊气不上不下的梗在喉间,找不出话来反驳。
恋心唇边噙着一朵胜利的笑花,“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我见多了,想娶我,一百万年以后再说吧!”
她伸出纤纤长指,指着他的鼻尖,彻底践踏他的自尊以及满腔热情。
“你凭什么这么说?”宇文彻有些不可思议,居然有人可以骄傲得这么理直气壮。
“凭我是长安之花。”她这个别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长安之花。”宇文彻重复她说的话,她倨傲的态度以及绝艳的姿容令他又爱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