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抽回手,没料到他却激动地抱住她,仿佛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
“十年前我也觉得自己是一介莽夫,配不上你,所以拚命的抓贼破案,想赶紧挣得名声与地位。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在爱情面前,身份与地位都是微不足道的,只要真心相爱,所有的困难皆可迎刃而解。”
“你真的不介意我是个女盗匪吗?”他这番真诚的告白令她动容不已,泪水滑下白皙的脸颊。
“当然不介意。”他松开手,定定地望着她蓄满泪水的眸子。“让我们抛开江湖上的恩怨是非,一起回到石鼓山过着平凡的生活好吗?”
“你真的舍得放弃自己辛苦挣来的威赫声名?”
“富贵和功名对我而言犹如天上的浮云,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愿意、愿意!我愿意……”她忙不迭地猛点头,视女性的矜持如粪土。
“太好了,这一句话我等了好久、好久,还以为今生都等不到了。”他狂喜地吻着她的眼、她的眉和她脸上动容的泪水。
她主动贴近他的唇,感受他真挚、澎湃的热情。
韩睢以灵舌细细地描绘她诱人甜美的唇瓣,继而撬开她的编贝玉齿,探进香馥软女敕的唇内,尽情的攫取她的甜蜜。
终于,他在她快要不能呼吸时,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
“还好吗?”
“嗯!”她羞怯的低垂螓首,一抹艳红迅速地在她脸上炸了开来。
“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他勾起她的下颚,定定地望着她。
心理准备?她的心跳如擂鼓,害羞且不安的扭绞着衣袖,声音细如蚊蚋,“人家还没做好准备,而且,我们还没有成亲就行周公之礼,不太好吧?”
韩睢错愕地愣了愣,“我没有要和你行周公之礼啊!”
闻言,她羞惭得恨不得能钻进被窝里将自己藏起来,“那……那你是叫我准备什么?”
“我是说,回到石鼓山后可能无法像在慕王府般的锦衣玉食,所以叫你要有吃苦的心理准备。”
“哦!”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点的失落。
“以后没有云绣坊的陈老板会送你丝绸,更没有如欢阁的叶老板送你翡翠镯子……”
“没关系,我有你就够了。”她用小手覆住他的大掌,微笑着承诺道。
“山上的日子可能会满无聊的,你确定你不会再贪玩的溜下山?”他一脸的不信任。
“无所谓,反正刺激快活的日子我也过腻了,平淡些也没什么不好,如果真的非常无聊,我还可以捉弄你解闷啊!”她眨眨眼道。
“你这个小淘气!”他捏着她的鼻尖道。
“我这是在增加生活情趣耶!”她噘着红唇娇嗔道。
“先约法三章,捉弄我可以,但是绝不能溜下山闯祸。”
“拜托,那些祸又不是我一个人闯出来的,依絮和印心也有份啊!而且,我也得到应有的报应了。”她可怜兮兮地说,想博取他的同情。
“别跟我说你被初七打了几拳叫报应。”
“才不是哩!”因为初七伤得比她重几百倍,她这是假伤。嘻嘻嘻……
“那是什么?”他倒要看看她能游出什么歪理来?
“我一下山就遇人不淑,认贼做姐妹,最后还误入歧途地成了女盗匪。结果为了避风头,又委曲求全的来到慕王府当行云的后娘,这不是报应是什么?”她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像我这么天资聪颖、满月复经纶的奇女子,怎么可能生出像他这么笨的儿子?”
“如果我记得没错,四书五经你好像没一本会背的吧?”这跟她自己说的天资聪颖、满月复经纶的形象好像差太多了吧!
“我又没有要继承爹的石宁书院,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当夫子与当女盗匪相比,当然是后者比较有趣啰!
“这怎么成?师叔辛辛苦苦地经营书院,你又是他惟一的女儿,当然要继承他的衣钵啊!”
“好吧!我就委屈一点,那间石宁书院就当作是我的嫁妆,你可千万别嫌太寒酸啊!”
“不不不,我乃是一介武夫,只会捉捉小贼、耍要拳脚,书也没念过几本,不适合当夫子。”
“没关系,爹爹说你念书比我有天分,又有耐心,绝对适合。”她三言两语地就把继承家业的重担推到他身上。
韩睢无奈地垮下双肩,“我不想误人子弟啊!”他痛苦的闭目申吟。这嫁妆未免也太沉重了吧!
“我这个人天生资质驽钝,后天误入歧途不学好,实在没资格为人师表,还是你这种英明神武的大神补才适合。”她猛灌他迷汤。
“你哟!专捡现成的便宜,只会留一堆烂摊子让我收拾。”
“可你收拾得很开心啊!”她主动偎进他的胸膛中撒娇。
“没法子,谁教我爱上你呢?”他捏着她粉女敕的颊,露出幸福的笑容。
人生有此佳人,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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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韩睢宣布他与绮影即将退隐石鼓山的消息后,慕王府上上下下都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之中。
然而,在慕王府里的一个偏僻阴暗的角落里,却传来一阵凄凉的哭声。
“初七,你别哭了,再哭下去,嗓子会哑的。”印心和依絮坐在床边安慰初七。
“爷在哪里?我要亲口去质问他,他不可以娶那个狐狸精的……”初七激动的跳下床,披起外衣,套上鞋袜。
“别去了,他跟小桃红后娘正准备退隐江湖,回老家办喜事,你去也改变不了什么的。”起蝶苦口婆心劝道。
“我不管!我要去问清楚!”
初七激动地挣月兑众人的阻拦,踩着摇摇晃晃的脚步走向倚寒苑。她用尽全力推开绮影的房门,只见韩睢正细心的指导绮影刺绣,绣架上一幅鸳鸯戏水图,反映出两人真切的情意。
“唉!以你这种拙劣的绣功,我看这对鸳鸯要能戏水时,早游不动了。”韩睢忍不住取笑道。
“好嘛,我承认自己女红做得比你差,那我可以跟你吟诗作对,来个夫唱妇随。”绮影推开绣架,终于肯承认自己对针线活一窍不通。
“好,我们就来吟一下诗,增加书卷气息。关关睢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一首我会!”绮影举手抢白道:“下一句是,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她摇头晃脑,有模有样的吟起诗句,惹得韩睢捧月复大笑。
“笑什么?难道我吟错了吗?”她捶着他的胸膛。
“我说小姐,你从诗经周南的关睢篇跳到陈风的月出篇,这还没错吗?”他拚命的忍住笑意,“千万别跟人家说你是石定言的女儿。”
“为什么?”她一脸不解,她本来就是爹爹的女儿,为何不能承认?
“家丑不可外扬,这一宣传出去,石宁书院准要关门大吉。”
“臭韩睢,你寻我开心啊!再笑下去,当心我不嫁给你了。”她酡红着双颊捶打着韩睢。
两人绕着屋子打打闹闹的,由内厅跑到了花厅,这才见到一直站在门口、一脸惨白的初七。
“初七,你怎么来了?”
韩睢错愕地停下脚步看着初七,而跟在他身后的绮影则结结实实地跌进他怀中。
“爷,我有话想对你说。”初七见到他们卿卿我我的模样,心痛得像被剜了一刀般,连呼吸都觉得难受。绮影见情势不妙,这初七哭得淅沥哗啦的,肯定是来诉苦的,她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你们主仆俩有话要说,我这外人最好先回避一下。”
“你留下,我要说的事跟你有关。”
绮影经初七这么一喊,背脊传来一阵阵凉意,她小心翼翼地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