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证可以,而且黑白客栈是我的地盘,现在就等你一声令下。”楼云迟拍着胸脯保证。
“嗯!”慕行云点点头,与他们一同步下楼,准备进行新计划。
嘿嘿嘿!亲亲小娘子,千万别怪相公心狠手辣,实在是“爱之深,计之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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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战起蝶瞠大水眸,小掌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有胆你再说一次!”
“我说,这七天来的住宿费一共是一千八百五十两,麻烦一次付清。”掌柜地抚着八字胡。“不是叫你记在慕王府的帐上吗?怎么这会儿又找我收钱了?”
“哎呀!全扬州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你快被慕王爷给休了,恐怕这笔帐慕王府不肯付,所以,你还是乖乖把帐给清了吧!”
“他怎么可能会休了我呢?”战起蝶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的心猛然一窒,沉甸甸地好生难受。当初她负气之下提出休夫,只是使使性子,怨他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式欺瞒、占据她的身子和心,怎知他竟然……
“他为什么不可能休了你呢?”黑脸一号尹冰璇马上加入阵仗。
“是啊!”黑脸二号楼云迟也加入挑拨行列,“你让他在扬州城里丢尽面子,要是我有这种使泼撒蛮的娘子,早就休妻另娶他人了。”
“云迟兄,你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不过,我总得顾及夫妻情分吧!”慕行云卓然俊美的脸庞带着淡淡笑意,看不出有任何为情所苦的模样。
战起蝶循着声音的来源缓缓地回过头,无助的水眸找不到焦距。明明他就在她的眼前,为何咫尺却成了天涯?
她抿紧下唇,不发一语,捏着绢帕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谁跟你有夫妻情分来着?”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眨眨睫毛不让泪水夺眶而出,维持最后一丝尊严。
慕行云幽合的瞳眸闪过一丝狡黠,这一回他不会被她的眼泪攻势给打动的。
“没夫妻情分啊,那我就可以省下这一千八百两了。”他冷言冷语地道,刻意别开脸,深怕自己又把持不住,让全盘计划毁于一旦。
“哼!谁希罕你那几个臭钱!”她的满腔怨气登时全成了怒气,不甘示弱的回嘴。
“战姑娘,那这笔帐怎么算呢?”掌柜继续抚着八字胡,扮演尖酸刻薄的角色。
“要钱没有,烂命一条,随你处置!”她趾高气扬的说,丝毫不肯服输。
“一夜夫妻百日恩,如果你开口求我,也许我会愿意替你付这笔钱。”慕行云道。
“谁希罕你的臭钱,你还是留着当聘金娶下任老婆吧!”她压抑住满腔怒气,一逞口舌之快。
闻言,他的瞳眸掠过一丝凛光,怒气再度被撩起。
“谢谢你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的。”他咬牙道,俊逸的脸庞下隐藏着狂猛的怒火。
“战姑娘,你积欠了一千八百五十两,我就留你在这儿跑堂、打杂三年,来抵销这笔债。”掌柜乘机插话。
“跑堂就跑堂,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三年嘛!眼一闭、牙一咬,忍一忍就过去了,没啥了不起的。”她故作洒月兑的说。
慕行云也赌气地别过头。她居然叫他去娶别的女子?难不成他在她的心中就没有一点分量吗?他一而再的努力、威胁加上诱骗,甚至弃个人尊严于粪土,想要与她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家庭,想要在她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而她呢?
她居然宁愿选择当个打杂的跑堂,也不愿回到他的身边!
他负气的转身离去,独留她在客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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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战起蝶由上好的厢房搬至柴房,由贵宾成了跑堂、端茶水兼打杂的小喽。
一整日下来,她被尖酸刻薄的掌柜呼来唤去的,吃了不少苦头,而慕行云则在一旁看戏。
“客倌,这是你点的烧肥乳鸽。”战起蝶咽了咽口水,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放在桌上。
“小蝶儿!想不想坐下来一块儿吃啊?”慕行云夹了一只乳鸽腿,试图以美食诱惑她屈服。
“你自己留着喂猪吃吧!”她仰起小脸,冷漠的转身离开。
哼,她一见到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就一肚子气!
“行云兄,赶明儿个小蝶儿一定会回头,你要有耐心。”狗头军师尹冰璇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小小声地劝慰道。
“是啊!我还特地从戏班子请来几位临时演员,一定会把她折磨得呼天喊地,直奔你的怀中。”楼云迟脚底已抹上油,随时准备开溜。
“哼!”慕行云冷冷地瞪了两人一眼,起身离去。
“这次居然没开扁,见鬼!”尹冰璇侥幸万分的吐吐舌头,模样十分俏皮可爱。
“对啊!大概是性子转好了。”楼云迟大剌剌地坐下,准备享用美食。
毫无预警的,两人的头上多了两粒肿包,一张完美无瑕的俊脸徒增了许多辉煌的战绩。
“是谁说他的性子转好的?”尹冰璇由怀中掏出小铜镜,一边揽镜自照,一边掉泪。
呜……天可怜见,他生得一张“倾国倾城”的俊颜,居然就这么毁在慕行云心狠手辣的拳头下!“我怎么知道他会玩阴的?现在的人愈来愈不光明正大了。”楼云迟抚着瘀青的脸颊道。
“云迟兄,下回麻烦你教教他‘礼义廉耻’四个大字怎么写。”
“此仇不报非君子。”楼云迟信誓旦旦地道,锐利的黑眸掠过一道凛光,邪魅地教人不寒而栗。尹冰璇立即点头附和,两人的眼波在空中交会,激荡出诡诈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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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亮,战起蝶还没睡醒就被仆役从被窝里摇醒,准备挑水、砍柴、升火煮饭,一刻也没闲着。
厨房里的打杂事务刚告一段落,她又被叫去后山坡的田里帮忙采收萝卜。
“太阳下山前给我拔五十根萝卜,否则休想我会给你饭吃。”掌柜阴阴地冷笑道,转身离去。
“骗人没当过下人啊!”她悻悻然地走进田里,望着满田的萝卜发愣。
这几日,她尝尽了各种苦头,自从她呱呱坠地之后,就属这阵子最命苦,她细女敕的掌心长满粗茧,新旧伤痕布满全身。
然而,上的疼痛都比不上她心里的伤口,一想到他的欺瞒、他的冷淡、他的决绝,她愤然的将满腔怒气与怨气发泄在萝卜上。
“我拔起你这根坏萝卜……”她一边抱怨,一边拔着萝卜。
远远的,他看见她纤细的身影在井边汲水,在院外劈柴,在田园里忙碌的拔萝卜,顿时心里五味杂陈。
“小蝶儿。”他终究不舍地走到她的跟前,轻轻唤着她的名。
她傻傻地愣在原地,盯着他的大脚不说话。
“拔萝卜,一二三四拔萝卜……”不一会儿,她故作没事般的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自得其乐。
“我们休战,握手言和,如何?”他受够了!
“老婆婆,帮帮我,拔起这根大萝卜……”
“我承认自己用计欺瞒你是我的错,但是,出发点都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他终究还是沉不住气,看到她的小手满是伤痕,他着实心疼得紧。
“老公公,帮帮我,拔起这根花心大萝卜……”她故意不看他,小曲儿愈唱愈顺口。
“我妒嫉、我吃醋、我生气,我看不惯你老是以后娘们为重,弃我于不顾,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不将我放在你的心里……”他蹲了下来。
“拔萝卜,一二三四拔萝卜,咱们一起同心协力拔起这根大萝卜……”她不理他,继续唱她的小曲儿。
“我问你最后一次,你究竟爱不爱我?愿不愿意和我回去共度余生、尽释前嫌?”他几乎是暴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