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无戢猿臂一伸,用蛮力将战起蝶与云倾萝分开。
“妳马上跟我回家!”
“不要!我不要……”她死命的巴住一旁的柱子,双腿紧紧缠在一起,拒绝离开这里。
“妳没有资格说不要,长兄如父,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妳就得乖乖的跟我回去。”他实在没有面子再继续丢脸下去。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因为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姓战!”她攀在柱子上,噘起红唇对着战无戢嚷道。
他缓缓地瞇起细长的冷眸,“妳说什么?”
云倾萝低低的笑了起来,替战起蝶回答问题,“她说她不姓战。”
“多事!”他瞪了她一眼。
“不许你欺负倾萝姊姊!”战起蝶回瞪了大哥一眼。
“我也不想这么好管闲事,尤其这又是你们战家的家务事,可偏偏这件事又与我月兑离不了关系。”她凉凉的说道,端坐在椅子上喝茶。
“是啊!的确是跟妳月兑离不了关系,我现在就告妳诱骗良家妇女、逼良为娼!”
所谓“擒贼先擒王”,先逮捕云倾萝,就不怕那个“家丑”不跟他回去。
她无视于他的虚言恫吓,脸上依然带着一丝浅笑,甚至开始品起上好的人参茶。
“合伙人,这人参茶挺不错的嘛!”她对着身后一直作壁上观的一位气质雍容华贵、面罩薄纱的女子说道。
“当然,这可是我家那口子威胁别人由高丽带回来的极品呢!”被唤为合伙人的女子开口回答。
“是啊!妳家那口子财大气粗,也只有他才有这种本领。我还是托妳的福,才能品尝这种上好参茶呢!”
“好说、好说,还不就是靠大家的关照。”
两人撇开另一端吵得不可开交的战场,径自闲话家常起来。
“妳到底跟不跟我回去?”战无戢下达最后的通牒,严厉的问道。
“不跟!”战起蝶扬起俏颜,坚守原则。开玩笑,这里除了云倾萝这个大美人之外,其他的姑娘也都是精挑细选的“好货”,她才不要离开哩!
“好!既然妳不回去,我就把这间酒坊给拆了!”他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在闹着玩。
云倾萝放下茶盅,“无戢大人,打狗也要看主人。你要拆酒坊之前,是不是得先通知一下这里的主人?”
“妳给我闭嘴,我跟妳的帐待会儿再算!”
“你们一大一小再这么闹下去,我这生意怎么做下去呢?客倌,您们说是不是?”云倾萝转身对着众人道。
“是啊!”众人立即高声附和。
“不如让我来说句公道话吧!无戢大人,你和老板娘的那档事,等晚上店门关了,你要怎么解决随你,现在先让我们这些客人酒足饭饱一顿,如何?”面罩薄纱的女子开口道。
战无戢没有回答,只是抚着下巴思忖着。
“无戢大人,我想,你们的家务事也不好闹上街坊,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吧?”合伙人已经开始赶人啰!
“好!今晚我再来和妳说清楚、讲明白。”战无戢瞪了仍紧抱柱子不放的战起蝶,然后大喝一声,“来人啊!撤!”
云倾萝对着战无戢的背影喊道:“无戢大人,晚上记得别带这么多士兵,人家会害怕喔!”
“人都走远了,妳还叫?”面罩薄纱的女子睇了她一眼。
“我戏都还没演够,主角就跑了,真是扫兴。”云倾萝幽幽的叹了口气。
“妳当真玩上瘾了?”女子开口问。
“不止玩上瘾,我还想调戏他呢!只可惜没机会。”云倾萝再度叹息。
“有、有、有,绝对有妳云大牌登场的机会。”女子又道。
此时,众人全都放下手中的酒,竖起耳朵倾听。
“听说咱们京城第一大花魁——云倾萝艳冠群芳、魅力无边,男人很少不对她动心的。”
“过奖、过奖。”云倾萝掩口轻笑。
“不知道妳有没有把握勾引上无戢大人?”女子扬着柳眉,挑衅的问道。
“色诱战无戢?”
“怎么?妳没把握?”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没把握呢?”云倾萝露出一抹信心十足的微笑。
“要赌吗?”女子轻笑。呵、呵、呵!又有好戏可看了。
“好啊!”云倾萝与她交换一记眼神,点头答应。
“要下注的动作快啊!”女子马上登高一呼,不顾形象的吆喝众人。
“我赌云倾萝!”
“我下无戢大人那边!”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左一句、右一句的,整座酒坊顿时成了赌场,连带着在外头看热闹的群众也跑进来下注。
“嫂嫂,妳真是愈赌愈大了。”一直站在面罩薄纱的女子身旁的一位娇俏姑娘开口道。
“盈儿,『小赌怡情,大赌养家』嘛!”女子对着那位姑娘道。
“合伙人,事成之后,别忘了我的那份佣金。妳知道,色诱一个男人也是很费力的。”云倾萝道。
“是、是、是!大伙儿的好处我都不会忘的。”
第四章
明月如霜。
战无戢一脚踹开云倾萝的闺房,硕长的身影遮住了月娘初泄的银光,增添了几分阴沉邪魅的气势。
云倾萝坐在圆桌旁,灵媚动人的秋眸随着他的身影而移动。
“无戢大人,请坐。”她站起身子,替他斟了杯酒。
“我不是来这里与妳把酒言欢,而是来谈『正事』的。”他往旁边移了几步,刻意与她保持一臂之遥。
映着屋内的烛光,她那白皙的肌肤看起来更加的诱人。
“也对,那件『正事』一直悬在那儿,是该好好的解决一下。”她勾起一抹笑容,两泓深幽的眸子里盈满情意。
打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她便明白自己的心正为他而悸动。那股情潮来得急,猛烈得让她无法抗拒,只得顺从内心的感觉。
表面上,她是为了赌注而勾引他,暗地里却也抗拒不了对他的心动。
“妳不要在那边故弄玄虚!”他刻意别开目光,不敢迎上她炽热的眸子。
“我在故弄什么玄虚,嗯?”
云倾萝莲步轻移,缓缓地走近他的身旁,让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最后跌坐在椅子上。
“明知故问!”她靠得好近,近得他几乎可以嗅到她身体散发出来淡淡的香气,那不是一般胭脂水粉的香味,而是一股属于她的独特馨香。
她两手大胆的握住椅子的扶手,娇柔的身躯往前一倾,将他逼困在椅子上。
“无戢大人,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事?”
“总之,绝对不是我上惹香院嫖妳的事。”他的手握住椅把,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呀!反正你都已经起了个头,我们何不让它完成?毕竟,你在我身上花了三千六百两银子。”她故意曲解他的话。
“我哪有?”他明明记得自己一毛钱都没付啊!
“有啊!真羡慕你有个深明大义、体贴入微的好妹妹,为了哥哥的『嫖债』,自愿签下卖身契,你们兄妹情深,好令人感动啊!”
战无戢激动的扯住她纤细的腕骨,她娇柔的身躯顺势往他结实的胸膛靠了过去。
“妳说什么?”
“我说,战起蝶自愿签下了卖身契,替你还债。”她的娇臀自动坐上他的大腿,替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证据?”那个笨蛋当真呆到这种程度了吗?
她由衣袖里掏出一张字据,还来不及摊开就被战无戢抢了过去。
他瞪大双眸,看到字据下方一团又丑又刺目的字迹,明白那除了出自战起蝶之手外,没有别人可以模仿得来。
“她舍身为兄,你怎么可以说她是笨蛋呢?”她凉凉的说道。
战无戢激动的撕掉手中的字据,而且还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