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这阵子的自我调适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他和田惠惠的事了,如今一开口才知道,她的坦然面对,竟然只是个假象。
兆桓神情有些凝重,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他突然觉得最近和田惠惠在一起时,好象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总觉得彼此之间好象都还在相互找寻过去的感觉,却一直找不到一个交集。
这样的感觉却不会发生在沛羚身上,这令他有些意外。
“算了!算了!当我没问。反正,那是你的私事,还是少管为妙。省得你又要嫌我啰嗦。”沛羚见他还没开口,就赶紧说些话堵住他,她终究还是没勇气听他的答案。
卜兆桓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妳……”
“都快十二点,怎么还有这么多车?难怪表姊说台北的夜猫族很多……”一听他开口,她就赶紧心不在焉地看向车窗外,迅速换了个话题。
见状,他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
“问都问了,还当妳没问?不过,妳说得没错,这是私事,妳还是少管。”他瞄了她一眼,咧嘴笑着。
沛羚白他一眼。不过,却有松了口气与暗暗叹息的矛盾。
“你上次回台中是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吧!”他想了一下。
“卜妈妈都问我,你在忙什么?”
“妳怎么说?”
“我说……你平常忙工作、出差谈生意,星期假日的话就忙约会啰!”
“少害我。”
“本来就是嘛!”
“好。下次我回家的时候,再去妳家拜访。”
“你要干嘛?”
“当然是向伯父、伯母、爷爷、女乃女乃报告妳的近况。”
“去呀!我又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是吗?”他挑挑眉。
“喂!你可别乱说话,否则我……我……咦?前面怎么躺个人?”沛玲突然发现前方路口似乎躺了一个人。
兆桓放慢车速,也看到了那个人。
“停一下,我去看看。”沛羚道。
“不行,太危险了,先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等警察来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那个人需要马上急救,那怎么办?”
兆桓踩住剎车,把车停靠在路旁。
“可是……不行,这么晚了,万一是个陷阱……”
“卜大哥,你别这么疑神疑鬼的啦!人都躺在地上了,还会有什么陷阱?你等我一下,我先去看看。”她话才一说完,马上就拉开车门。
“沛羚!”兆桓伸手想拉住她,却没拉着。
丁沛羚二话不说地直往路口跑。
他皱起眉头,也随即下车追过去。“这个笨蛋,真是固执。”他暗咒。
当他来到她身后。“沛羚,妳退后一点,让我先看看。”
“好象没……”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兆桓身后突然出现了三个中年人。“卜大哥,后面!”
兆桓也发现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爬起来了。“上当了。”他低咒一声,马上把沛羚拉到身后。
“进巷子!”先前躺在地上又站起来的人吆喝着。
兆桓与沛羚被四个中年人围进巷子。
两个中年人手上都拿着刀,另外两个也亮出手枪把玩着。
“很有爱心嘛!”其中一个穿白衬衫的人道。“既然这么有爱心,又开进口车,身上应该会带点『爱心基金』吧!”
“我身上的现金不多,只要你们不伤害我们,对面有提款机,我可以去领钱。”兆桓知道他们是想要钱。
两名持枪的中年人互瞄一眼,其中一个开口道:“够爽快!行,钱全领出来,保证你们毫发无伤。”
于是,兆桓拉者沛羚欲一起去提款。
“等一下,她得留在这里,如果你想要花样,她漂亮的脸蛋就开花了。”
“卜大哥……”沛羚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
“我不会拿生命开玩笑,她得和我一起去。”兆桓很冷静地道。
“不行,给你三分钟时间。”穿白衬衫的看向另外两名带刀的男子。“刀收起来,你们跟着去。”
兆桓犹豫了一下。“好。你们别伤人,我马上回来,”他转向沛羚。“放心,不会有事的,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沛羚这才松开兆桓的手,点点头。
兆桓走出巷子,跑到对面提款机领钱。领到钱后,很快就回来了。
“很好。看在你这么合作的份上,就不为难你们。”
穿白衬衫的男子给两名带刀的伙伴使个眼色后,他们拿出胶带和绳子把兆桓和沛羚绑在一起,让他们坐在墙边,然后四个人才离开。
卜兆桓和沛羚挣扎了几分钟,才解开手脚上的绳子和嘴上的胶带。
“卜大哥……”沛羚抱住兆桓,终于忍不住地哭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兆桓也紧紧地抱着她。
“都是我……都是我害的……”她越哭越大声。“你骂我好了。”
“傻瓜,别哭了。”他拍拍她的背,安慰着。
“刚才……我以为我们死定了。我以为我们会被一枪毙命、会死在这里……我好害怕、好怕……”她哭得无法自已。
“沛羚,冷静点、冷静点……”
沛羚这才慢慢抬起头,哽咽地看着他。
“刚开始我的确是很害怕,我怕他们会伤害妳。我告诉自己,如果他们敢碰妳一下,我会和他们拚了,不管他们是带枪还是带炸弹。不过,还好……”他笑了笑又调侃道:“他们对妳没兴趣。”
“什么嘛!”沛羚这才破涕为笑。
他伸手替她擦掉脸颊上的泪水,动作很轻、很慢,而后他慢慢地俯下脸,一个温柔的吻同时落在她的唇上。
气氛在瞬间变得温暖、安全、放心。
劫后余生,令他们像捡回了失落已久的宝贝,那么地想重新珍惜、拥有。
沛羚感到一阵昏眩,全身的血液像跑百米般冲刺着,她几乎忘了怎么呼吸,更无法思考。
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就是吻吗?如果不亲身体验是无法道出个中神奇的感觉,沛羚不可思议地探索着……
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最不能自已的吻,兆桓深深觉得。
他像是在细细品味,他爱极了这张让他像品尝香草冰淇淋般香甜、滑溜的小口,也爱极了她娇羞、像个含苞待放的小女人。
兆桓慢慢放开她。“妳……”他浅浅地笑了笑。“没想到妳也会害羞。”
沛羚头低得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他将她按在胸前。“我们不能再逗留了。我们得先去报案。”
“嗯!”
沛羚还是不敢看向兆桓,她现在的心情根本是七上八下,她不知道这个吻代表了什么?又会不会改变了什么?
这大概只是他想安抚她,让她冷静下来才吻她的吧!她想。
她没想到自己的初吻会给了兆桓,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但是她会把这种感觉记住并放在心里。毕竟,她也不是个不识大体的女孩子嘛!不过是个吻,又能代表什么呢!她这么劝慰着自己。
卜兆桓边开车边想着刚才那危险的一刻,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当那些人围上来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他一定要保护沛羚的安全,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他们伤室口沛羚……绝对不能。
兆桓想到刚才那一吻,他怎么会这么……吻她呢?他竟然会吻个小女孩?自己是怎么了?而更令他意外的是,他竟喜欢吻她的感觉……
他的思绪有些混乱、有些惊讶与不解。
难道,他喜欢上沛羚了?这……不可能!他应该只是一时……一时……兆桓竟找不到适当的字眼来形容他为什么要吻她。
***
东潘企业的茶水间,有几个女员工正小声地在交头接耳着。
“喂!真的假的?丁秘书真的是靠卜经理的关说才进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