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要带她回去见卜妈妈吧,一回家不就穿帮了?”
“谁说我要带她回去见我妈?”
“总要让卜妈妈看看未来媳妇长什么样子啊!”
“我又没说要娶她。”他握着方向盘右转道。
“她不是你女朋友吗?”他刚才是这么介绍的啊!
“是啊!只是女朋友。”
丁沛羚弄糊涂了,因为在她的观念中,女朋友就是以后要娶的老婆,怎么他又说“只是女朋友”,而且一副根本不准备娶林琳的口气。
“什么意思啊?”沛羚只好这么问。
“别谈这个了,以后妳自然会明白。我们先去好好吃一顿,以免妳哥说我虐待他的宝贝妹妹。”卜兆桓不想破坏沛羚天真单纯的想法。
***
卜兆桓带丁沛羚去吃日本料理,吃饱后就送她回住处。
“先替妳介绍一下这里的环境。”卜兆桓与丁沛羚站在一条五米宽的寂静巷子里,“这是栋三楼住宅,是我两年前买下的。一楼租给一对年轻夫妻,二楼我自己住,三楼是一间套房和一座空中花园。这个阶梯是上二、三楼的唯一通道,所以,没有电梯。妳就当是运动吧!”
“这里好安静。”她只听见麻雀的叫声和远远的模糊车声。
“这里离市区只有五分钟,是很好的住家地点,附近有生鲜超市、便利商店,也有传统市场、学校,邻居虽都不常打招呼,可是住了两年多来倒也习惯了。”
“这我听说了。”她记得表姊说过,有一次她租的公寓被大搬家,所有心爱的家具被一扫而空,结果邻居还以为她要搬家,根本不予理会。
“好!带妳上去妳以后的窝吧!”
他们一起走上一条约六呎宽的石阶梯。
“这条石阶听说有二十年历史了。我买下这栋房子时,房子才大翻修过一年,屋主要移民加拿大,所以才出售的。”
“喔!”她觉得他不必介绍的那么清楚,她又不是要在这里住一辈子。
“这是进二楼的门,有事找我可以按这个特制门铃。”他经过他的大门时随口说道。
“特制门铃?”
“只要妳一按铃,摄影机就会把妳连线到我的电视、电脑萤幕上。如果我不在,妳可以对着门铃留言;如果妳想破坏它,保全人员会马上赶到。”他简述自己的精心设计,然后便往三楼走。
沛羚觉得很有趣,为什么要装设保全?里面有什么金银财宝吗?
“请进。”卜兆桓打开一房一厅一卫、十余坪大的精致套房大门,然后站在门口。
丁沛羚看着这间光线好又通风的套房。沙发、玻璃茶几、电视柜、冰箱、小套橱、卧室、一个小后阳台、洗衣机、冷气……很棒的小窝。
“这样只要三仟块的房租?!还含水电?!”
本来,兆桓并不准备向她收房租,不过她大哥丁浩坚持要他收下,才肯让她住进来。“满意吗?”
“嗯!很满意。”她马上从皮包中拿出三仟元给他。“有什么租屋守则吗?”
“有。第一、爱惜这里的每一样家具。第二、外面那些花草如果有空麻烦妳浇浇水。”
“没问题,我最喜欢拈花惹草了。”
“有时候我一忙就忘了要上来浇水,所以许多花都枯死了。不过,我会尽量记住,不会把这个责任推给妳的,这点妳放心。”他露齿一笑。
“卜大哥,你真的是让人跌破眼镜耶!”沛羚皱着细眉。
“怎么说?”
“我记得以前的你……是……”她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但还是老实说道:“是个书呆子。成天只知道上图书馆、拿第一名。沉默寡言,像有自闭症似的……我实在无法把现在和过去的你联想在一起。”
卜兆桓笑了笑。“我就是我,哪有什么过去和现在。”在他笑脸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丝痛楚。
“是这样吗?”沛羚似乎看到他眼底闪过的一丝异样。
“妳慢慢整理行李吧,我下楼了,有事来按铃或打个电话。”他交代着并匆忙离开。
“你不必上班或去看林琳的服装秀吗?”
“我想在家整理一些资料。”他的口气有点不耐烦。
“喔!”她愣了几秒,才又喊着:“卜大哥、卜大哥,卜妈妈效的泡菜……”
她站在门口看着卜兆桓已经下石阶梯的背影。“算了,等我整理好再拿下去给你吧。”她自言自语的低喃着。
***
丁沛羚一连三天都没有再看到卜兆桓,打电话到二楼,回应的是答录机,按门铃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她抱着卜妈妈托她带来的泡菜、肉干……来来回回跑了三趟,还是没能把这些东西交给他。
所以,她学聪明了。这次她要确定他在家,再让他自己到三楼拿。
可是,按了五分钟门铃,仍然没有人来开门。
“算了,我要把你的肉干吃掉,下次按铃再不开,就把小卷丝吃掉。”沛羚刚去面试,受了一肚子气回来,经过二楼顺便按门铃看看卜兆桓在不在家。
“那是我老妈的心意,妳怎能独享?”没想到她话才说完,卜兆桓的声音也从石阶下方传过来。
丁沛羚急忙转头,看到了正在上石阶的卜兆桓,有点不意思地说:“不是啦!开玩笑的。”
“怎么了?火气这么大?”他已站在她面前。
“还不是刚去面试……唉,算了,懒得讲。”她这两天去面试才知道找工作的陷阱真多,有些是时间过长,加班没加班费,没个制度,要不就是待遇太低。
“妳开始找工作了?”
她看到他手上的行李,好奇地问:“你上哪了?”
“到香港出差。”他掏出钥匙开门。
原来这几天他是出差去了,早知道就打电话到他公司问。
“要不要进来坐坐?”
“好啊!”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屋里。
“卜大哥,你是做什么的?怎么贴这么多相片?好象在表演什么?”沛羚看着客厅沙发后方一整片墙全是相片。
“那是话剧社参加比赛或全省表演时所拍的。”他倒了杯果汁给她。
“话剧社?念书时候参加的吗?”
“念大学时。现在则是义务指导学弟妹的话剧社团。”他给自己倒杯开水,加了两块冰块。
“哦?这么厉害,看不出来你还是话剧社的指导老师。”
“人如果这么容易就被一目了然,那就太无趣了。”卜兆桓在他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沛羚点点头,“那倒是。”她握着果汁杯又问:“那我呢?我是个容易被一目了然的人吗?”
卜兆桓笑而不答。
沛羚被他的笑声惹毛了。“什么态度嘛!人家就是直肠子嘛!有什么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这也没什么不好。哪像你,老是要人家猜,一点也不爽快。”
卜兆桓摇摇头,有点拿她没办法。“妳想找什么样的工作?以前又做过什么类型的工作?”
“我曾当过建设公司的董事长秘书、总经理的特别助理,我比较喜欢担任行政、内勤之类的工作。”
“那一般的电脑文书处理、收发中英文书信、速记……妳应该都没问题吧!”
“那是最基本的,怎能不会?我希望能找份较具挑战性的工作,我想挑战自己的实力。”
“嗯,不错!这两天我们公司正在应征总经理秘书,有兴趣吗?”
沛羚眼睛倏地一亮。“你们公司?规模如何?上下班时间呢?如果是几十坪的小鲍司……我可没兴趣。”
“口气不小嘛!”
“卜大哥,你是什么职位?”
“妳去了就知道。”
“又要故作神秘……怪胎,明天就知道的事也要隐瞒,跟你讲话实在是种折磨。”丁沛羚很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