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们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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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亲眼目睹,芙洛依无法想像她所认为最安全的堡垒——圣菲尔宫,竟然由得奥非斯自由来去,如入无人之境!
奥非斯抱着她由寝宫的窗外沿着绳索攀爬而下,熟稔地避开几处守卫森严的地方,飞快地穿过花园,由西侧的小门无声无息地离开圣菲尔宫。
芙洛依悲哀地发现祖国的国势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如果奥非斯想要,他随时可以攻入皇宫擒住案王,强迫他交出政权,费拉拉公国将在一夕之间江山易主。而父王竟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与奥非斯为敌。
出了圣菲尔宫,芙洛依看见一小队杰尔吉诺堡的禁卫队,正在树林的深处等待着奥非斯的归来。他们沉稳的气势,像是相信他们所等待的主人一定会回来般。
侍卫牵来奥非斯的座骑,他抱着芙洛依坐上马背,举起手来,道:“公主失踪的事很快就会被发现,为了避免被追上,现在兵分二路,一路向西,一路向南。安杰,你领军向西,我领军向南,我们在教皇的领地上会合。”
“是,爵爷。”安杰领命朝西行,而奥非斯亦策马朝南。
为了不引起注意,奥非斯下令缓辔慢行,他一手执着缰绳,一手拥着芙洛依。
芙洛依静静地伏在他的胸前,心中因为将要离开祖国而感伤。
数月前,她也如此时般被送往罗马帝国,然而当时的心境因为即将面对不可知的未来,而充满着不安,今日却是因为绝望,她深深地为父王卖女求荣的行为感到心寒与悲伤。
奥非斯感觉自己胸口传来一阵湿热,于是,他明白,她又流泪了。
他绷紧了英挺的脸庞,必须用尽一切的自制力,才能克制自己想要安慰她的冲动,这个柔弱又坚强的小女人,即使是一滴眼泪都有撼动他的力量,他发誓,当她重回他的领地后,他将用所有的爱治好她的眼泪。
沉默的行进并没有持续太久,芙洛依的失踪已惊动了整个圣菲尔堡,吉尔王以为芙洛依不愿回罗马而逃走,立即派遣士兵进行搜查。
迪欧王子也加入搜寻行列,他寻着马蹄印,很快地使追了上来,当他发现带走芙洛依的人正是奥非斯时,他的唇角露出野蛮的笑容。
“太好了!奥非斯·威灵顿竟然自投罗网,来人,快放箭!”
一时间,箭矢如雨般射来.队伍后方那两名来不及躲开的士兵中箭落马。
“快走,追兵来了!”既然行踪暴露,奥非斯也就不再为了掩人耳目而缓辔慢行,他下令策马急驰。
芙洛依紧抓着他的衣襟,面无血色。
她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的王弟怎能在知道她可能在这群人中,还肆无忌惮的放箭?
“奥非斯,停下来,让我向王弟解释我是心甘情愿跟你走的。”.
“我们不能停。”他拒绝。
“为什么?迪欧要是知道我在这里,他一定不会……”
“芙洛依,他们的目标是我。迪欧想擒住我向罗马帝国求偿!”
芙洛依倒抽一口气,怎么也不敢相信。
“不,不会的!他不可能这么做……”她颤声低喃着,但心中却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反驳她:为了保住自己的王位,迪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与父王不也是为了自保,而将她送给罗马帝国作为人质吗?
胸口陡然传来一阵抽痛,芙洛依不由得咬住下唇熬过这波痛楚。
看见她发白的小脸,奥非斯心中一窒。
“芙洛依?你怎么了?”
她摇头,无法启口。她分不出自己究竟是心痛、心碎,还是心寒,她心中所受到的冲击大得令她难以承受。
她痛楚难忍的表情令奥非斯优心如焚,他搂紧她,低语:“忍一忍,只要出了边境就安全了。”
不,不,她并不是不舒服,只是感伤。而他的关切使得芙洛依心口闷闷地疼着,泛着甜蜜的痛楚。
她抬起头来,迎上他关切的绿眸。
芙洛依正想开口缓和他的紧张,冷不防一支羽箭如流星般飞来,不偏不倚射中了奥非斯的左肩。
“奥非斯!”芙洛依惊叫,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仿佛活生生的刺穿,随时都可能停止。
奥非斯闷哼一声,缰绳差点月兑手而出。但他咬紧牙根,以右手缠紧缰绳,喝叱胯下的座骑加速驰骋。
“爵爷!您受伤了!”护卫们心中直发急,害怕主人撑不到边境。
“我……没事!”奥非斯咬牙,“继续前进……谁都不准停。”
“可是您的伤……”
“我撑不到边界,掩护我到前面的农庄……然后你们从另一头赶去和安杰碰面。记住,用最快的速度赶去,不必管我。”奥非斯的伤处血流如注,剧痛难当,但是他仍以所剩无几的力气指挥若定。“芙洛依,你跟他们走,他们会保护你回到我的封邑。”
芙洛依摇头,“不!我不走。”
她怎么可以在此时舍下他独自逃生?她办不到!
奥非斯抓紧她的手臂,一字一字地道:“现在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你一定要跟他们走!”
“但你需要人照顾!我可以……”
“我不需要照顾?”他低吼。
芙洛依被他吼得眼眶泛红,但是她丝毫不退缩。“你吓不倒我,奥非斯,因为你绝不会伤害我,而我打定主意要跟着你。”
她的坚决使他束手无策,却又如此令他动容。
“随你便!”
他做了个手势,手下们立即改变动向往另一头奔去,而奥非斯也趁着此时弯入一旁的羊肠小径,趁此机会月兑队甩掉追兵。
盲目的费拉拉林卫军果真上了当,紧追不舍的跟在随从一行人后头,让奥非斯轻易的逃月兑。
他们一直逃到一座荒废的神殿中,奥非斯将芙洛依抱下马后,便立刻昏了过去。
第七章
奥非斯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他只知道,他在生与死之间辗转时,有一双手始终紧握着他,有一缕伴着啜泣的轻柔嗓音缭绕在他的耳边。
他走不开,舍不下,他知道自己一定要醒来,他不能放着哭泣的人儿不管。
然后,他睁开了眼睛。
他靓了熟悉的屋顶壁画,熟悉的摆设,与熟悉的身影。
他回到了杰尔吉诺堡。
奥非斯侧过脸,看见伏在床边熟睡的芙洛依。
幽暗的烛光映照着她优美的轮廓,璀璨的金发披散在她的肩上与两颊旁,使得她的脸蛋显得更小。她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像只合上翅膀休憩的蝴蝶,白蔷薇似的脸颊上犹有未干的泪痕。
她哭了。是为了他而流的泪吗?
奥非斯伸出拇指轻轻地拭去她的泪痕,没想到如此轻微的动作,却惊醒了睡得并不安稳的芙洛依。
“奥非斯,你醒了?”优虑的情绪显露在她紫水晶般的眼眸中。
“我昏睡了多久?”
“你整整昏迷了两天,如果不是安杰侍卫长找到我们,将你带回杰尔吉诺堡,恐怕你早已……”那深刻的恐惧使她没有办法再说下去。“我去叫大夫……”
“不,”他拉住了她,“我没事,让我们独处一下。”
奥非斯的话使芙洛依心跳加快,在他的注视下,她无措且不安。
“芙洛依,过来,”他拍了拍床沿,“坐在我身边。”
她垂下眼,“不,我怕碰到你的伤口。”
“过来!”他不由分说地将她扯入怀中,即使弄痛了伤处也毫不在乎。
这是她第一次为他担忧,第一次为他流泪,不是他强取豪夺,而是她心甘情愿。这般柔情似水的芙洛依是他第一次见到,他不想放过。
“奥非斯,你的伤口流血了!”她急着想避开,但是他紧搂着不放,顽强的与她角力,伤处因为出力而淌出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