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过了?看不出来。”同居人盯着他直摇头,一脸的不相信,“我一直以为你是‘小生怕羞’哩。”
“我是小生,也怕羞。萤幕上是这样没错呀。”
两人再度朗声而笑。
“你不拍戏的时候都像现在这样窝在家里看影碟、听音乐,不闷啊?”
“我偶尔也在书店里泡一个白天,然后再去PUB里泡一夜,只是你不晓得罢了。”
“也是,反正我觉得你总是独来独往。”
“狮子和老虎都独来独往,只有狐狸和狗才成群结队。”
“你这话私下说说可以,在媒体前可千万别大放厥辞,会激起公愤的。”
“我知道。你听过我在媒体前发表过什么了吗?”
“没有。”同居人果然没有印象,只得摇头。接着他又心血来潮地对卫群彦提出邀约:“我们就要分居了,哪天你想去PUB泡一整夜的话记得找我,就当是给我送行吧。”
“可以。”
★★★
第一次段考结束,刘小菲和林玉华、陈美吟又去泡温泉和PUB。由于隔天是不必上班的周六,三人在PUB里多留了一会儿。
“小菲,你隔壁班那个庄伟翔好像跟你不错耶。”陈美吟问。
“是不错呀,我们学年里就属他跟我比较有话讲。”
“来电吗?”陈美吟问得小心翼翼。
“没那种感觉耶,问这个干嘛?”
“随便问问啦,每次学生在操场上开周会时,我都看见你们一直在窃窃私语,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
“什么窃窃私语?”刘小菲杏眼圆睁。“小心我告你诽谤,校长、各处室主任组长在台上报告,难道你叫我跟他高谈阔论啊?小声聊天打发时间的老师多了,你干嘛一直注意我啊?”
“你们看起来很相配嘛。”
“配什么配?男生女生配?”
见到刘小菲面有愠色,陈美吟立刻闭嘴。
“跳舞吧。”
林玉华足痒,拉着两位好同事进舞池。
“不要一直撞我啦,你大啊?”刘小菲对着林玉华大吼一声,一边招架着。
“青春撞到了我的腰,青春撞到了我的臀,青春撞到了……”
林玉华不晓得哪恨神经烧坏了,一边唱着RAp一边继续撞着两位同事,一左一右,一人一下。
“阿华,你发什么神经啊?”陈美吟一身骨头快被撞散了。
“青春撞到了我的腰,青春……”
置若罔闻,林玉华欲罢不能,继续发烧摇宾。
“你到底干嘛了?是不是在学校受了什么刺激?”
刘小菲担心地问。好心却被当成了驴肝肺,林玉华趁她身子骨松懈时狠狠撞了她一下,这恶作剧的一撞,波及四邻。
“你会不会跳舞啊?”
刘小菲的耳边猛不然响起一声怒斥。
“对不——”
她回头正要道歉,赫然发现柀自己撞到的正是上回那个野蛮人,立刻把“起”字咽了回去,再换上一对挑虋的大白眼。
“无聊!”卫群彦回一声愤慨。
“白痴!”她也很不客气。
狠瞪她一眼,他继续跳舞。
回座后,刘小菲休息了好久,同伴拉不动她,只得自己跳。
她观察着那人,看起来他是独自一人前来,因为没见他跟谁聊天,也没有固定的舞伴。周围很多人认出他是颇具知名度的演员,但没有人特别在意。
可能是场合的关系吧,她想。在这里很容易遇上大小明星,大家早已见怪不怪,不想表现得大没见识。
他也回座休息了。端着酒杯四下环顾,眼光在接触到刘小菲时停住。
两对眼波在瞬间凝住,谁也不愿先离开须臾,仿佛高手过招,先动的人就是输
冷冰冰的对峙持续着。
一个世纪过去了,江南名捕端着酒杯走了十公尺,停在她面前。“我可以过来吗?”
她的眼波随着他一步步靠近调整着角度,此刻刚好和水平线成八十度仰角。
“可以。”
仰角立刻又变成乎角。交流的眼波由冰冷转为火辣。
“刚才是你撞了我吧?”
“没错。”
“撞了人不必道歉?”
“撞了人当然应该道歉。”
“你没有向我道歉。”
“因为你欠我一句对不起。”
他的眼波因这句话晃动了一下。
“上次你撞到我也没道歉,今天我们算是扯平了。”
“我撞过你?”
“是的,一个多月前,你在那里撞到我。”她朝洗手间的方向指了指。
他的眼波左右流转了一下,似在判断眼前的女子是否在为自己制造机会。
“你是说那天我没有向你道歉?”
“是的。”
他考虑了一下,举起杯向她:“对不起。”
“对不起。”她也很有风度地还了一句,并与他碰杯。
杯酒释前嫌,没有第二句话,他回了自己的座位。
舞曲结束,两个汗流浃背的女人回到刘小菲身边。
“他刚才来跟你说什么?”陈美吟好奇道。
“来叫我向他道歉。”说着刘小菲就朝林玉华虎着脸:“都是你啦,什么‘青春撞到了我的腰、我的臀’,害我撞到了他的腰、他的臀,落个被人追杀的下场。”
“能被江南名捕追杀也很光荣呀。”
“得了吧你。”
“欸,他还说了什么别的没有?”
“没有。”
“酷。”
“酷个屁。”
“你怎么不趁这个机会向他要张亲笔签名照啊?”
“你饶了我好不好?我不是国中小女生,他也不是什么超级天王,跟他要照片?我还怕学生知道了会唾弃我哩。”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陈美吟打断两人的抬杠。“还跳不跳?不跳就回去吧,我刚才被阿华这么一撞得赶快回家疗伤了。”
“那就走吧,我头也有点痛。”
刘小菲一附议,三人便离开了。
卫群彦远远地目送她们走出PUB,告诉自己,她不是无聊女子。
第三章
第二次段考结束后一周,有个四年级老师因为给学生补习被告。中高年级各学年立刻召开了临时学年会议。
“各位老师,今天中午临时召集各位来开这个会是因为有位四年级的学生家长打电话到教务处来投诉,说他孩子的级任老师段考前泄题,要教务主任查明真相后给他一个交代,否则他就要告到教育局去。我希望这件事能使各位老师有所警惕,绝对不要有泄题的情况发生,一旦查明属实,我们很难向家长和学生交代。”
五年级学年主任面色凝重地向其他老师重申应注意事项。
他看了大家一眼,接着又说:“我们学年除了刘小菲老师以外,其余都是老班底了,对我刚才说的话应该很能体会,我想我们这个学年应该不会有类似的状况发生才对。”他特别看了看刘小菲。“刘老师,你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吧,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可以来问我,或者请教其他老师。”
“我知道。”被点名的刘小菲诚惶诚恐地答着。
“哦,对了,另外一点请各位老师也要多注意,就是段考成绩除了前三名和进步奖之外,不要做全班学生的成续排名,尤其不能对学生和家长公布,这是有违规定的。”
大家冲学年主任点点头之后便散会了,会议只进行了短短十分钟,很公式化。
刘小菲发现其他老师都对会议内容表现得有些麻木,好像早已习惯,大家都能处变不惊、临危不乱;相较之下,她还是很菜鸟。
版归告,补归补,她也继续随波逐流。段考后她的课辅学生总数增加三个,走了两个、来了五个。走的理由是家长认为孩子愈补愈大洞;来的理由是家长认为不补不行了。
“所维仁,姑姑今天怎么没来接你呢?”
补习下课后,刘小菲骑机车在回家的路上发现了所维仁,于是在他身旁停下:她记得他姑姑一向会等在课辅教室楼下接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