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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空壳 第14页

作者:瑾鸯

但他尚未碰触到她,便发现她正微微颤抖,他拾起她扔在地上的衬衫披在她身上。

“穿上,免得感冒。”他命令道。

“我不冷。”她连声音都在颤抖。

“骗人,你冷得全身发抖。”子平虽这么说,但心里也颇纳闷,时节已进入夏天,南台湾的气温即使在夜晚也不会低到令人发抖。

“我不是因为冷。”她语气虚弱地说,“你站在我后面,让我觉得好……奇怪,全身麻痒从头到脚。”

子平猛然倒抽一口气,惊觉他们正游走在边缘,她要是再过分诚实的说出心里感受,他肯定打破自己说过绝不和她上床的承诺。

他粗鲁地将她拨过身面对他,动作迅速地帮她穿好衬衫。扣上扣子,快得让她来不及反应,她已又衣衫整齐的站在他面前。

“你到底清醒了没?!”他不悦地问道。

“我心跳好快,好像发作了。”她答非所问。

“什么东西发作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我撑不到回家,我走不动,而且我头晕,让我睡觉。”她的眼神变得朦胧,而且呵欠频频,眼角浮出疲倦的泪水,再打一个大阿欠,她一头栽向他胸前,他连忙伸手扶住她。

“告诉我地址,我开车送你回去,你可以在车里睡。”

好半晌,她没再开口亲话,他低头查看,发现她已呼呼大睡。

***

电话铃声楔而不舍地响着,聂舷无论是用棉被或枕头盖住耳朵都无法躲过那刺耳的铃声。她头痛欲裂,为什么没人肯去接电话?外面天色还很暗,应该还不用起床准备上班,又是哪个猪头在这么早的时间打电话来扰人清梦?

正当她准备认命,起来接电话时,电话铃声突兀地中断,她松了一口气,磨蹭着床单想要继续睡,却发现身下的床充满她不熟悉的味道。

不只味道不同,连床单、被单的花色也不一样,这甚至不是聂嫣的床。

一阵低沉的讲话声隐约飘进她耳里,不可能是她爸爸,爸爸的声音没有这么慵懒、压抑。

她猛地坐起身,面对一室不熟悉的摆设,床尾有道屏风挡住她的视线;屏风的用意在于将屋子一角隔出来当卧室。这里除了床,只有一张小茶几,和一个活动置衣架,上面挂满男人的衣服。

聂舷目瞪口呆,她在一个男人的屋子里?

她努力回想昨晚,记得和冯子平不欢而散后,她跑到PUB被男人搭讪,喝了一杯酒,昏沉沉地走出PUB时遇到小黛和鲸鱼,然后坐上他们的车……他们该不会把她带到冯子平家来吧?又或者这是鲸鱼的家?小黛为什么不肯收留她?

她昨天又在这里做了什么?她的衣着整齐,尽避皱得像咸菜干。眼睛好像有点肿,是睡前喝了太多水吗?脸上黏黏的,大概是没卸妆就睡了。

千万个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记忆也混乱纠结,她昨晚似乎做了一些疯狂的惊人之举,但她想不起来她做了什么,又或者说她其实不敢想,她应该是作了一场狂野的梦,梦里她对冯子平坦白自己不孕、抱着他哭,还因为他不肯接受她的提议而准备光着身子冲出去,随便抓个男人尝试。

这铁定是一场梦,现实生活中的她绝不可能如此放肆,而且她被下了迷药,不是吗?

说话声已停止,接着她听见一阵声响,好像那人又躺回床上睡,但床在这里,那表示他在沙发上睡?或另一张床?

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微微将头探出屏风外观察情况。果然沙发上躺了个上身赤果的男人,他的头面向沙发椅背,被单从肚子盖到大腿,露出黝黑的多毛小腿。他应该是冯子平,因为这里是他的工作室。她满心祈祷他没有果睡的习惯。

聂舷看见她的皮包放在桌上,尽量不发出声音的走向桌子。如果她运气好,甚至可以不被他发现就离开这里,可是她又很想小解,她站在原地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决定先找洗手间。

幸好不难找,因为他任由门打开,浴室的乾净整洁显示他不是个懒惰的人,她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解决了最急切的生理需要,而后洗掉一脸黏腻,对着镜子整理仪容。

等到她整理好后,她才又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脚步轻缓的走向大门。他仍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似乎睡得很熟,她希望那扇门不会发出任何足以吵醒他的声响。

她几乎成功了。

顺利打开门,但一泄而入的亮光刺得她双眼几乎睁不开,她正想看表时,两个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在她背后,一个在她面前。

“你上哪去?”

“你是谁?”

***

子平听到哥哥的声音才从沙发上坐起身。

聂舷开门时虽然很小心,但那轻微的声音还是传进他耳里,他躺在沙发上,望向站在门口适应突来刺目亮光的她,当发现子颐就站在门口时吓了他一跳。子颐平时工作也很忙,不常来这里找他。

聂舷僵在原地,门口的男人正疑惑地打量她,他和冯子平长得很像,但他比较斯文、稳重和年长。而冯子平,此刻正顶着一头乱发,半果地坐在沙发上,睡眼惺忪地盯着她,下巴胡喳满怖、眼神慵懒,性感极了。

天哪!她居然觉得刚睡醒的冯子平性感迷人?她是发了什么失心疯?

“子平,你女朋友?”子顾不很确定的问。前阵子子妮才告诉他,子平最近忙得昏天暗地,也没心思去交女朋友,现在工作室里却突然冒出个漂亮女人,她是子平的女朋友吗?

“不是。”子平伸个懒腰后回答,“只是昨晚喝醉酒被丢在这里的女人。”

“我喝醉酒?”聂舷难以置信地瞪着他,虽然她的记忆仍旧模糊混乱,但她很清楚事情并非如此。“我是被人下了迷药。”

“下迷药?”子颐讶异地看着她。

子平将手肘靠在腿上,掌心支着下巴,仔细地打量她,仿佛在评估她记得多少。

“你全都记得?”

“呃……也没有,我的记忆有点模糊,有些事……我想我大概作了一场梦。”她坦言道。

子平闻言,挑高一眉,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哥,进来把门关上,阳光好刺眼。”他伸手揉揉脸,向后靠在沙发上。

聂舷打量着他们兄弟,压根忘了自己刚想离开的事。

“冯子颐,我哥;聂舷,嗯……在PUB认识的朋友。”子平为他们介绍。

子颐先是瞪了他一眼,才转头向聂舷点头示意。

“她真的被下了迷药?谁想迷昏她?不会是你吧?”他有点怀疑的问。

“她昨晚被下迷药时我可不在PUB。”子平不愠不火的解释,“是小黛和鲸鱼发现了,结果把她载来我这里。”

“为什么要载我来这里?”聂舷心里很不解,小黛大可把她载回自己家,毕竟她们同为女人。

“因为你本来是跟我去吃饭,后来却莫名其妙出现在PUB里,她认定我没好好照顾你。”

“那又不是你的责任。”想起昨晚和他起的口角,她忍不住脸红。

“你现在觉得不是我的错啦?”子平嘲讽道,“昨晚你还口口声声怪我不肯帮你。”

“呃……我只是……”她的脸更红了。

“以为自己作了一场梦?”子平站起身,被单滑落到地上。

聂舷还以为会看到他的而差点惊喘出声,还好他有穿件短裤。

“干嘛?这么失望没看到全部?”他恶作剧似的对她笑。

“拜托,我为昨晚吃饭时说的话跟你道歉,别再糗我了好吗?”碍于他哥哥在场,她不想被人误会自己是个不检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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