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就告诉你那是我自己的事。”之凡厌倦了他的态度,她并不喜欢别人管她的想法,但高学刚一而再的犯了这个禁忌。
“你应该给我个明确的答案,不是让我猜谜。”他提高了声调。“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女朋友,就算你想和我分手,也得给我个理由。”
“对!我爱上他了,这个理由够充分吧?”之凡怒气冲天的瞪著他,事实上,她并不晓得她到底是在对他说谎或承认。
“为什么?我哪一点比不上他?他只是个舞男,天生靠脸吃饭,他一点也不值得像你这样的好女人依靠,你为什么会爱上他?你不可能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高学刚难以置信的问。他发觉自己无法接受这件事,在他心中,之凡一直是单纯、善良,以及贤慧的,就连她说自己以前加入黑社会时,他也还一直保持著半信半疑的态度。
“我说过我没你想像中那么好,对我而言,我和他是天生一对!他做过舞男,我曾经是黑社会大姊,现在我们都想重新开始,我自己有眼睛可以看他值不值得我依靠,而且法律没有规定我不能爱上一个没你优秀的男人,够清楚了吗?”之凡顾不得被尼克和隼棠听到的危险,扯开喉咙咆哮,她已经受够了被高学刚美化,也受够了他歧视尼克的心态。
“你真的很盲目。”高学刚硬声说道。
“对,我很盲目,不过我要说你也是一样!”之凡不客气的顶撞他。“请你回去吧!很抱歉破坏了你要庆祝生日的好心情,等我为这件事自讨苦吃的那一天,随时欢迎你来嘲笑我。”
她语音刚落,高学刚便愤懑的打开门,在店员和客人们好奇的注视下走出咖啡馆。之凡目送他离去后,锁上通往咖啡馆的门,举步走上楼梯,刚走没几步,她便发现尼克两手插进裤袋,倚在楼梯平台的墙上俯望著她。
她想一言不发的经过他身边,不想现在就解释她说那些话的意思,更不想被他逼出心声——虽然她不确定他会不会这么做。她想沉默一阵子,她需要思考,需要理出脑中情丝纠缠的线头。
“你想我明天就搬过来好吗?”她刚经过他面前,他那带有轻微鼻音的低沉嗓音便传来。
之凡停下脚步,有点疑惑的望著他,他已摘下金色的隐形眼镜,戴上苏劭深的斯文镜框,现在的他是两者的综合。
“你说什么?”
“你不是不介意我一辈子住在这儿吗?”他有点调侃意味的朝她微微一笑。“明天是假日,我可以回去打包行李,下午就搬过来。”
“你在开玩笑?”她狐疑的问。
“我说真的,隼棠一直想搬出苏老头的家,我那间公寓可以让他住。”他温柔的说。
从没听过他这种口气的之凡开始意识到不对劲。
“苏老头?”
“我爸,也是隼棠的舅舅。”他提起苏权渊时的语气并不怎么愉快。
“明天我要回我家一趟。”
“你爸妈那边?”他问,她点头。“咖啡馆怎么办?”
“公休一天。”选在假日公休会丧失很多收入,但之凡不在乎。
“我可以陪你去吗?”他的要求令之凡惊讶。
“你为什么想陪我回去?”
“你被轰出来时,可以倒在我身上哭。”他在开玩笑,因为他脸上有浓浓的笑意。
之凡真觉得不可思议,他的心情难得这么好,为什么?因为听到她向高学刚坦言她爱他?
“你不会把我刚才的气话当真吧?”也许是为了报复,也许是为了惩罚,之凡决定让他也尝尝残酷的滋味,但是那对习惯给别人打击的劭深而言似乎没什么用处,因为他还在笑。
“真假无所谓,反正总有一天我会查清楚。我想陪你去是因为我想要这么做,我可以待在车上等,如果你决定在那里住一天,我也可以在车上睡一天。”他的不顾一切让之凡瞠目结舌。
“你疯了,天气那么冷,你会再发高烧的。”
“那就要看你怎么决定了,你可以回来这里,也可以说服你父母让我和你同房睡。”他嘻皮笑脸的说,“如何?”
“说穿了,你就是要跟我去,其实你用不著多此一举来问我,因为你根本不会让我拒绝。”之凡叹口气。
“我问是因为尊重你,而且你错了,有些你不愿意做的事我还是会让你拒绝。”他的口气满是保证。
“譬如说?”
“随便你要求,从现在起我不会再强迫你。”他上前揽住她的腰,两人一起上楼,虽然他这么承诺,但之凡还是觉得他有阴谋。
“不准再害我打翻拼图。”以后有得是时间慢慢证实他的话,因此之凡决定暂时饶过他。
“谨遵所愿。”没有反问、没有藉口,他爽快的答应了。
第十章
隼棠对於劭深今晚要在之凡家住下来的决定不置可否,但他倒觉得劭深搬过来和之凡同住、他自己则搬到劭深的公寓去住的主意很迷人。
“记不记得我说过,苏老头打算请侦探调查你的私生活?”隼棠在离去之前问道。
“记得。”劭深回答。
之凡怀疑的扬扬眉毛,父亲请私家侦探调查儿子?他们的父子关系显然搞得很糟。
“我怀疑他已经这么做了,你要注意点。”隼棠警告他。
劭深点了点头。“放心吧!他也查不出什么,我决定不回俱乐部兼差了,之凡请我晚上在她店里调酒。”劭深拍拍他的肩膀要他放心。
隼棠忍住目瞪门呆的冲动,今天之前的劭深才不可能对他有这种举动。
“你已经赚那么多钱还要兼差,我觉得你应该要免费帮忙才对。”之凡双手交抱在陶前,不满地噘起嘴说道。
“无所谓,反正你可以用另一种方式付酬劳。”劭深暗示的笑道。
之凡双颊潮红,以手肘用力顶了他的肋骨一下,劭深痛得哀号,隼棠大胆嘲笑他活该,结果劭深赏给他一个卫生眼,但隼棠依然幸灾乐祸。
目送隼棠愉快的离去后,劭深出奇不意的拦腰抱起之凡,害她吓得大叫。
“干嘛啦?放我下来!”她捶打他的背,但他肌肉坚硬得反而令她的手心发痛。
“又没什么关系,反正没人看到。”他不以为然的抱她进屋,用脚踢上后门,然后走上楼梯。
“你说你不会强迫我的!”她找到一样对付他的武器——测试他的可信度。
“我开始后悔自己说过那句话了。”他嘀咕著放开她。
“我警告你别惹我,否则你会更后悔说过那句话。”之凡恶狠狠地警告,然后率先爬上楼梯回到二楼。
劭深有些惊讶的跟在她身后,心想也许她想要跟他算总帐了。
“你跟隼棠说我发烧昏迷时作了恶梦?”劭深坐上吧台前的高脚椅,等著之凡为他泡杯咖啡。
“对,我还问了他不少事,你不会怪他全告诉我了吧?”之凡警戒的盯著他。
“我说梦话时几乎全讲出来了,他也不过是说得更详细一点,我没理由怪他。”劭深发现自己真的不介意让之凡知道这些事,他介意的是让之凡看到他最脆弱的一面。“我一直在等你问我为什么不承认我是苏劭深,但你好像没兴趣知道。”劭深再也受不了耐心等待她的主动,於是自动发问。
“因为我知道你只想征服我,你根本不信任我,也不打算在我身边逗留太久,所以对你来说,不让我知道你是苏劭深比较安全。”之凡面不改色的说,随后将香郁的热咖啡拢到他面前,并为自己倒了一杯。
劭深对於她已看出实情并不讶异,但是他觉得自己有解释的必要。这个念头一浮出,他立刻觉得自己疯了,他已经无法像对待其他女人一样的对待她,就像他无法说服自己不在乎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