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话说完的那一刻,她看到壹青聪略带笑意的望着她,走过来倚在窗前和她一起看雨点自天空落下。突然,所有的雨点都不再往下落,一粒一粒浮在空中,然后壹青聪把惊愕不已的她带到雨中。
天地间,无数透明的水珠悬浮在他们周围,犹如梦幻中的星空……
冰冷的水珠落在绿罗的手上,把她从彷若遥远的回忆中拉了回来。她愣愣地看着被雨打湿的手,缓缓地握成拳头,一滴冰凉的泪珠顺着脸颊落下。
很多次,绿罗都神经质的回过头去看,但每次都带着难以描述的失落感而再次把视线转向花园。
房间里突然响起几声响声,绿罗一呆,随即反应过来那是敲门的声音。
绿罗跑去把门打开,站在门外的是月光御剑流。
月光御剑流看着绿罗略显疲惫的脸,她看上去很镇静,但月光御剑流感觉得到她的镇静自若正逐渐面临崩溃的境地。
“快天亮了,妳一夜没睡?”月光御剑流问着。
绿罗勉强笑了笑,“你不也是?”
月光御剑流笑道:“所以两个不睡觉的人可以在一起聊聊天啊!”
绿罗微微一笑,退了一步让出路,请他进来。
月光御剑流走进房间后问绿罗:“肚子饿吗?要不要让佣人送点吃的上来?”
绿罗摇摇头,但月光御剑流的体贴却再一次令她印象深刻。
他们在靠窗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窗外的雨停了,浓云散去。银白色的月光这时恰好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映照在绿罗的身上,使她看来有一种朦胧迷离的美丽,只是她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恍惚和忧郁。
“那天的事情,我其实是无意亵渎……”
当他说到这里时,绿罗突然把目光转向他。
月光御剑流炯炯的目光也一直注视着绿罗,但那不是逼视,完全不具威胁力,“我在森林里见到昏迷时的妳,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所以我那天在海边只是想保护自己的朋友而已,如果有冒犯妳的地方,我向妳道歉。”
绿罗对他露出一个谅解式的微笑。
她注视着月光御剑流,黑夜中,她的眼睛如宝石般闪耀。
月光御剑流原本是对黑暗与否没有任何感觉的,这时,他却好像突然间发现在黑暗中谈话不太好,于是起身说:“我去把灯打开吧。”
绿罗没有反对。
当房间变得一片光亮时,绿罗瞇起了眼睛。长时间处在黑暗中的双眼面对突然而来的光亮,让绿罗不太适应。
月光御剑流没有去开壁灯反而把主吊灯打开,也许是他认为晕黄的灯光不比黑暗好多少。
月光御剑流开灯后没有马上回座位,而是走到酒架前挑了一瓶酒,然后举起来晃了晃,“来一点?”
绿罗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月光御剑流替绿罗先倒酒,在给自己倒酒时一边说:“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吧,说出来会舒服一点。”
他端起酒杯,啜了一口,继续说:“一般来说,女人伤心的时候就想找个人倾诉,不知道妳是不是?”
月光御剑流的开场白令绿罗觉得月光御剑流不但善解人意,而且性格率直。
绿罗的情绪自然而然地被他所感染。
她笑着说:“你看上去好像是情圣的样子。”
绿罗的调侃并没有令月光御剑流生气,且脸上一直都保持着他惯有的笑容。
心情是会传染的,当月光御剑流笑的时候,绿罗眼中的忧郁也明显减少了。
绿罗问:“你来找我就是特意来鼓励我对你发牢骚的吗?”
月光御剑流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然后一边倒酒又一边说:“通常友情也是从牢骚中建立起来的嘛。”
绿罗笑道:“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
“至少从我来了之后,妳已经笑了四、五下。”
绿罗忍不住又笑了,心中涌起一阵感动;原来月光御剑流放弃睡眠陪着她,是怕她过度沉迷于伤痛中。
绿罗轻声说:“流,你真的是个好人。”
月光御剑流笑了笑,很坦然地接受她的夸奖。
绿罗发现月光御剑流和壹青聪虽然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但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某种致命吸引力,同样令人不可抗拒;不同的是,壹青聪能令别人对他死心塌地,而月光御剑流则令人对他掏心掏肺。
还有一点不同,在感情上,月光御剑流似乎要比壹青聪用心一些。
绿罗垂下眼皮,她不想让月光御剑流发现她的悲伤,那样就辜负他半夜来陪她的好意了。
当她再次望向月光御剑流时,脸上勉强挤出的一丝笑容却如阴寒欲雪天的淡日。
月光御剑流看了她一眼,仰头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酒,“要刻意地去掩饰,那只会使痛苦的程度更深一层。”
月光御剑流一针见血的话令绿罗一震,以至于她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时,发出过大的响声。
她缓缓地把头转向月光御剑流,神情变得很复杂。她紧紧地抿着嘴,极力克制自己欲夺眶而出的眼泪。
月光御剑流暗叹一声,“我要说的话其实那天在海边都说完了,我不想再重复一遍来刺伤妳。心里有闷气就哭出来,或许那样会舒服一点。”他指指自己的肩膀,“这里可以借妳靠一靠。”
月光御剑流话一说完,绿罗就一头撞进他的怀中,大声痛哭起来。
月光御剑流没有出言安慰她,因为他知道对于一个真正伤心的人而言,空泛的安慰话语是没有用的。
为什么他会对情伤的体会这么深?或许是……他也曾经为了爱情而肝肠寸断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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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青聪起得很早,或许该说他一夜未眠。
他站在楼顶上望着遥远的天际,在日出之前,天上氤氲的云带若有似无……
当金红色的朝阳映在他的身上时,他看来恍如雕像一般。
花冢呆呆地看了他很久,半晌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但这时壹青聪所在的楼顶是没有楼梯可以上去的,花冢也只好飞上去。
虽然感觉到有人出现在他身后,但壹青聪并没有动。
“壹青聪大人!”花冢轻声说:“风院大人那边的仆人传话过来,风院大人要您在那件事情上给他一个解释。”
壹青聪似乎完全想不起是什么事,心不在焉地问:“哪件事?”
花冢说:“就是您放走所有用来祭祀的人类,在那些人类中,还包括贡献给风院大人的十几个年轻女人。”
壹青聪问:“他现在在哪儿?”
“在大殿里等您。”花冢回答道。
壹青聪冷哼一声。
当壹青聪落到地面上时,花冢跟在他的后面向大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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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青聪和花冢来到大殿,只见一个身穿撒金黑袍、身形高大的年轻男子站在大殿中央,正拿身旁的仆人出气,那些仆人吓得一个个都跪在地上直打哆嗦。
他是壹青聪同母异父的兄弟,全名风院火幻庵。
壹青聪说:“庵,停止你那些无聊的举动。”
那些原本跪在地上的仆人一听到壹青聪这么说,救命之声便不绝于耳。
壹青聪的眼睛并没有看向他们,而是直盯着风院火幻庵道:“放了他们。”
风院火幻庵踢开离他最近的一个仆人,“壹,你变了很多啊,这五百年你上哪儿去了?和菩萨修行去了吗?”
壹青聪皱了皱眉头。
“仆人们跟我说我还不相信,以前你杀一群人就像掐死一只蚂蚁,现在居然连祭祀用的人都会放掉,这是不是你啊?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