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才那句话似乎对航德具有某些意义,他静静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大概也已经不是处女了吧?”
受不了,这个人真是无法无天。“为什么不是?”蓓蕾不甘示弱地反击,耳根热得发烫,“你昨晚来晚一点就不是了,谢谢你啊!”
她又开始张牙舞爪了。
“谢个鬼!”他乱吠了一阵,“我看你脑袋瓜八成有问题。”
“什么意思?”她很想知道,因为她的确是一个处女,难道这也有错?她不懂。
“就算是白痴也知道不要跟那种男人一起鬼混,”崔航德低吼着。
“我看哪,天底下就只有你最清楚。”言下之意就是:你本人也半斤八两。
男人听了显然不太高兴。
她突然想起航德昨晚好心哄她、安慰她的情景,好温柔、好体贴。“无论如何,”她尽量把声音效柔和一点,“我只是想展示一下我亲手装修的新家,没想到他……”
她几乎就要为早上这一幕说声抱歉,不过航德好象一点都不在乎,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就自己走回去了。
猪!她忍不住又骂两句。
在花园工作了一天,她走回屋内,对自己今天的成绩感到很满意。没错,跟航德的花园比起来还差得太多,不过比起从前,已经很有进步了。所有的装修已经大致完成,以后多的是空闲时间。
或许明天应该买几盆花啊草的摆在院子里?她一边上楼准备洗头洗澡,一边盘算。
说不上来什么原因,她很想知道航德今天打算吃什么?
唉呀,管他的。那个野男人,爱吃什么是他家的事,理他作啥?
吃完饭,蓓蕾正在厨房抹洗餐具,忽然听到隔壁关后门的声音,而紧随着的,是他的脚步声,而且,是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心跳猛然加快,有些六神无主。匆匆忙忙地转过身,背向厨房窗户,把手上的刀叉放过抽屉里,一阵敲门声,听起来好象很友善,一想到以前也曾被航德似乎友善的态度蒙骗过,岂可轻易上当?当下深吸一口气,随时准备上阵开骂。
一开门,眼前的航德居然斜倚着门边,一手托着瓶美酒,极其潇洒多情。她简直就看呆了,一句话也吐不出来,正好给他机会先发制人,故意眨巴着一双眼睛说:“可不可以也请我参观一下你的新家啊?”
蓓蕾开着一张嘴,活像个花痴。该不会又是故意来取笑她吧?她觉得内心深处有股兴奋莫名的欢欣在起火燃烧,又不想轻易显露女人的内心世界,月兑口而出的竟然是:“你已经看过了。”
男人的目光停在她出言莽撞的小嘴上,随后又转回到她故作镇静的大眼睛。
她的意思是,星期四那天早上,因为她反锁大门,他不是已经爬进卧房,又“顺便参观”了其它的房间吗?何必又多此一举。
没想到男人竟赶着道歉说:“对不起,通常卧室是参观新房的最后终站,不是起点。”
蓓蕾还没来得及还以颜色,他又开口道:“你在等人吗?”
眼前只有两个选择,要嘛就说“有”,再不然就会意地请君上坐。她看看他,知道自己被他迷得死去活来,虽然不是很清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膏药,既然对方如此诚意,又何必故意刁难呢?“请进!”她顺手拿出两个干净杯子。
两人在客厅饮酒聊天,他对蓓蕾独自贴壁纸的功夫,佩服得五体投地。“当初我好象并不是很支持你的工作,对不对?”他轻声说道。
蓓蕾如陷温柔情网,全无招架之力,忍不住替他找个借口。“每天上班工作辛劳,到这里度个宁静的周末,本来就是应该的嘛!”
“你又在宠我了,”男人一露齿微笑,女人立刻就竖白旗了。
不过,她终于发现,男人这么体贴多情,原来只是想请她帮个小忙。下星期会有一个重要的包里送来,想请她代为签收罢了。
“这有什么问题?”她告诉他,又忍不住有些怀疑,要是真的如此重要,为什么不直接寄到伦敦家里去?后来又想,嗯,大概是针对豪迈山庄的吧?
良家妇女不能随便留男客人太久的。送他出大门的时候,她瞄了一眼挂钟,乖乖,整整一个半小时耶!
“连厨房也重新装演过了吗?”他走过厨房时间,随即转身,正好瞧见她略为扬起的嘴角。
“我想……呢……你听得到的,那个星期天,你……你还特别打电话来……说了几句……”她忍不住笑出来。
男人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小嘴,然后才往上注视她的棕色的大眼睛。“我以前是不是说过你无可救药?”
“好象说过一次。”她有些娇羞地答道。男人随即大笑,她更不好意思了。
男人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女人的笑容也瞬时消失。他抬起她的上臂,她开始呼吸有点困难,男人俯身低头要吻她。
不知怎的,可能是昨天晚上不良经验的后遗症作祟,她突然显得很殭硬,本能地要保护自己。就快要接吻的那一剎那,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竟朝后退了一步,顺手月兑开他雄壮的臂膀。
男人又多情地看着她的眼睛,静静地说:“黎蓓蕾,晚安。”
“晚安。”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答道,站在那儿动也不动,由着男人的手指轻轻在她唇上点了一下。
男人关门回家之后,她依然兀自站在原地很久很久,才慢慢移动脚步,上楼休息。
躺了半小时,她仍在床上反刍这一天中最伟大的发现,超过所有想象的重大发现:她,黎蓓蕾,已经爱上崔航德。
第六章
星期一早上醒来,蓓蕾再也不像往常般,为脑海挥之不去的航德身影感到心烦。事实俱在,她已经爱上航德,就是这么简单。
人躺在床上,拉长了耳朵倾听隔邻的动静。嗯,一点声音都没有,觉得有点泄气,老大不情愿地起床准备上班。
那男人一定到伦敦去了。她知道起码还得再等整整5天,才有机会再看到他。
“崔航德上个星期有没有来度周末?”刚一进办公室,老岳张口就问。
“他……呕……星期六早上才到。”
“你有没有问?”他决急死了。
“对不起,我没问他。”老岳有点失望地走开了,留下蓓蕾继续回味她的甜蜜周末。昨晚一幕幕情景好戏连台般重新上演,尤其他临去温柔的一吻,还有终于发现了自己坠入爱河的事实。
一整天除了想航德之外,其它什么都不重要。
没想到傍晚近7点的时候,航德居然拨了通电话给她。天底下还会有比这更让人欢欣鼓舞的喜事吗?虽然她知道航德一定是为了包里才打电话,心里仍忍不住窃喜半天。
“蓓蕾,你好啊!”他热情地招呼,“崔航德。”说实话,一听到那声“你好”,她就已经全员战备了。“你们那儿的天气如何?”他挺开心地闲话家常,一点也不赶时间,好象就打算这么天长地久地聊下去。蓓蕾觉得自己仿佛身添羽翼,随时都可以和他双宿双飞。
“适逢盛暑,还不是老样子。”她心情也好得不得了。
“还下雨吗?”
“可不是嘛!”她答。真想这么地老天荒地说下去,又不愿让他发现,“你的包里还没到,”她主动提起,“我帮你到处看过了,影子都没有。”
“看了车库没有?我故意没上锁。”他说。
“看了啦!”立刻发觉自己的语气似乎不够亲切。
她很想告诉他,自己正在替老岳打一封信给布莱顿公司。可是,她觉得这通电话是纯“私人”交谈,没有必要提及公事。“大概明天就会到了。”她说,刻意在声音里加点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