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她对男人投怀送抱、不知羞耻;又骂她任性、使性子;更吼她不懂得照顾自己、只会为别人添麻烦……他定是伤透她的心了!懊死。
不!懊死的是他!慕容飞云此刻懊悔得想劈死自己,又忽然想到夏玉娃负气离开,万一真落人敌人之手……老天!他感觉胸口一阵刺痛,不敢再往下深想。
随即,他身形如电,飞快地往外奔去。
他得将她平安找回,否则玉娃要真出了事,他将终其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就在此时,混沌的脑子倏然清明,他这才恍然大悟,他早已爱上这个刁蛮纯真的小丫头了!饼去为她牵挂、为她担心,为她发怒、为她失控……这一切的一切,全是因为爱她之故。
慕容飞云失笑地摇摇头,想他纵横情场,征服无数红粉佳人,如今却栽在一个年仅十七岁的丫头片子手上,而他栽得心甘情愿。
待将她寻回,他定要正视自己的情感,好好将她捧在手掌心里呵护着,并发誓--
今生再也不放开她!
第六章
再度摔跌在泥地上,夏玉娃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慕容飞云那冰冷、不带感情的眼神,毫不留情的冷嘲热讽,在她脑海里轮番交替、挥之不去。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她?她从未想过要给任何人添麻烦,也没有任性,不可能对封大哥投怀送抱,更没有不知羞耻……
耳际仿佛又响起慕容飞云一连串的指责,她用力摀住双耳,泪珠儿一串又一串地往下掉。
这种心仿佛被撕裂般的痛楚是什么?为何她会如此在意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呢?今日若换成了别人,她铁定可以嗤之以鼻、毫不在意任别人说的。可是一旦这些伤人的话由慕容飞云的嘴里说出,却变成比利刃还尖锐的武器往她的心里头刺,疼得她几乎要窒息。
他从不曾这样凶过她,她明白他这回是真生气了;甚至连她负气出走,他竟也未出来寻她。
懊死的慕容飞云!她在心底忿忿地骂着,都是他让她变得如此反常。从前她是不爱哭的,可今儿个却为他流了一大缸的泪水,真是可恶透顶!
她赌气地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但眼泪却似乎和她唱反调似的,反而落得更急更凶。
一阵夜风吹拂得树叶沙沙作响,然而,夏玉娃仍是嗅到空气中那抹不寻常的危险气息。她寒毛竖起,侧耳倾听;她提高警觉,全身戒备起来。
一声微响,四名蒙面黑衣人已俐落地包围在她四周,充满危险并散发出冷肃的杀气。
夏玉娃一悸,为这四名不速之客倒抽了口气。
“你终于还是落入我们的手里。”一道邪魅的声音冷笑地道。
“是你们!”她浑身一凛,已听出他的声音。
是日前袭击她的四名黑衣人。
“今日谅你插翅也难飞了。”黑衣人残酷地微笑,“让你多活了这些时日,也应该满足了。
是的,她逃不了了!夏玉娃颓然地垮子,惨白的小脸上露出绝望的微笑。这一回,飞云再也不会来救她了。
可是好奇怪,为什么在这种生死关头,她心里所想只有他一个人呢?
脑中忽地浮起涵心姊姊和封大哥甜蜜恩爱的情景。她永远记得,在喂涵心姊姊服药的时候,封大哥脸上的专注和温柔,还有涵心姊姊脸上幸福的红晕……
一道灵光在瞬间闪入脑中,她猛然惊觉--
爱?!是爱啊!
原来,她对慕容飞云的种种感觉和情愫,竟是爱这个东西在作祟!可是,为什么它可以让人甜蜜幸福,又为什么会带给她痛彻心扉的感受?她真的不懂。
“要杀要剐尽避来吧!悉听尊便。”她朗声道。
两行清泪再度滑下,只怕她这一生,再也无法对他诉说她的情意了。
“好,今日就给你一个痛快。”
黑衣人一声大喝,四人擅使的长鞭虽因上回和慕容飞云打斗时被夺,却仍伸出手欲击向她的天灵盖。
要她这样死去,她真的不甘心!
夏玉娃绝望地闭上眼,嘴里低喃着:“飞云……”她真的好想再见他一面。
正当黑衣人的手掌在距离夏玉娃的头部不到一寸时,数枚从天而降的金针,插在黑衣人手上的大小数个穴道上,黑衣人顿感一阵刺痛酸麻,手已完全使不出力,无法动弹。
“上回教训得不够,今天又想来寻死?”
慕容飞云从容地带着笑,眼里慑人的杀气却浓厚得教人生惧。
他……他真的来了。夏玉娃听见慕容飞云的声音,真以为处于梦境。
四名黑衣人瑟缩了下,他们没忘记眼前这个人是如何可怕,上回若不是他手下留情,只怕他们四个全跑不掉。
“我们无意与你为敌,只要你交出这名女子,一切好说话。”黑衣人试着谈判。
“很遗憾,她是我的人,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管定了,没得商量!”慕容飞云笑着坚持。
“你!”黑衣人脸色微变,“那就莫怪我们得罪了!”
“你们绝非我的对手,何必急着送死?”慕容飞云挥着白折扇,“只要你们说出幕后主使者,我就饶你们不死。”
“休想。”黑衣人冷声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那么谈判破裂。”慕容飞云一笑,霎时一跃而起。
四名黑衣人随后跟进,似乎已打算同归于尽,招招都是阴险毒辣。
不过一刻,四名黑衣人已汗流浃背、节节败退。
慕容飞云仍旧气定神闲,摇着头出手将四人格开·“我并无意取你们的性命,只是要明白幕后主使者的身分,以及你们为何追杀玉娃的原因。”
“技不如人,我们认栽,杀了我们吧!”慕容飞云轻笑,“我岂是嗜杀之人,要你们性命何用?”
黑衣人互看了一眼,收住饱势,沉声道:“我只能说,怪这丫头生不对时、投错了胎;一切由不得她,也怨不了别人。今日你不杀我们,将是你毕生最大的错误。我们会再来的,这丫头非死不可!”
语毕,像来时般的匆匆,四人再度消失于黑夜中。
生不对时、投错了胎……慕容飞云咀嚼这句话,莫非此事与玉娃的亲生父母有关?
他沉吟了一会儿,决定将此事暂且搁下,先赶至夏玉娃身边探视。
“玉娃?你有没有事?那些人可有伤到你?”
他轻摇着她娇小的身躯,语气紧张显出他的担心。
瞧她脸上泪痕斑斑,又是泥、又是水的狼狈模样,惹得他打从心坎儿里不舍起来。
夏玉娃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才刚止住的泪水此刻又扑簌簌地往下掉。
“老天,你别哭。”他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帮她拭泪,“我知道是我不好,我误会了你,让你伤心;该死!你的眼泪怎么流个不停,我向你道歉,老天,我居然把你弄哭了!”
被他的手劲擦得脸颊好痛,夏玉娃猛然投入他的怀中。
“飞云......”
他还是来了,每每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他心疼地搂紧她,柔声道:“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错怪了你,更不该胡乱发脾气。”
夏玉娃在他馒中摇摇头,用颤抖的声音哽哂道:“我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那四名黑衣人向我攻来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已必死无疑……”
“嘘,别说了。”他以手轻触她的唇,“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取你的性命;当初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人也是我的。”
她是他的……夏玉娃闻言嘴角不禁勾起甜蜜的笑容。
本想站起身,一不小心扯动了左脚踝,她随即又痛得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