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了。”提起孩子,柳眉仙赶紧捡起地上的女圭女圭装。“这是我给咱们的孩子缝的衣服,摄大哥,你来看看,我做得怎么样?”
拿过柳眉仙缝制的衣服,摄书皓直想放声大笑。那哪叫衣服?简直比嵩鳞堡的抹布还要糟糕嘛!那粗糙的手工只能以惨不忍睹来形容。幸好,他掌管一大片田地,底下多得是佣人,要不然让他的孩子穿上她缝制的衣服,他铁定没脸见人。
不闻摄书皓出声奖励,她赶紧舞动她的纤纤十指。“摄大哥,你看,为了咱们的孩子,我可是很努力,手上满是针扎的伤痕呢!”
唉!这女人连这么烂的手艺也敢来讨赏。不过,这就是她可爱之处。
“下次别再动针线了,小心伤了自己,又要害我心疼了。”他捧起她的小手,在上头甜甜一吻,顺便将她抱上床。“孩子的娘,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呢?”
柳眉仙不好意思地点了头。
“是这样吗?”摄书皓捏捏她的小鼻子。
“怀疑我啊?”柳眉仙老大不高兴地嘟起小嘴。
“进房前,我可听了不少你的事蹟喔!”摄书皓再度捏捏她的小鼻子,眸中满是爱意。“不吃饭、跑马厩、吓坏了一屋子的人,有没有?”
“我--才不是那样,别听他们乱说。”柳眉仙偎上摄书皓的胸膛,“我是关心你,才会那么做的。”
摄书皓双指一弹,解下了床两侧的床帐。顿时,他俩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那你可要证明给我看,你是如何关心我了。”
“讨厌!摄大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欺负我了?”原本想捶打他的胸膛,一出手却是轻解他的衣衫。
今晚,摄大哥是她的了。
摄书皓亦满怀思念之情,一勾手便将柳眉仙压在身下,用他的牙咬开她所有衣物,包括她那高高绾起的秀发,他真爱躺在她的长发下。
黑暗中,虽然看不见她的,他仍可以幻想她的美丽。他开始吻着她的全身,用舌头来解开他对她的思念。
绮罗帐下,他终於找到他的怀念了……
第八章
李尚仁的大宅院有两处。一处在北京城的胡同巷内,方便他每天上朝办公;另一处则在张家口,是李尚仁的祖宅,离北京城足足有五百公里之远。
听说李尚仁在张家口的住处设了下少机关,里头藏了不少宝贝。
觊觎李尚仁宝贝的人不少,不过,进得去、出不来的人很多。许多无故消失的江湖飞贼或高手,听说都死在张家口那座看来阴森的大宅子里。
摄书皓担心柳眉仙的武功不足应付,坚持要陪她到宅子,然后留在外头守候,静观其变。
依照飞镖上的指示,摄书皓和柳眉仙顺利潜入李尚仁的住宅,并且破了重重机关。
破解机关是柳眉仙的拿手好戏。由於她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武功,在她爹的逼迫下,她只好选择不会有血腥冲突的才艺来学习,像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从别人身上偷走,或是破解各式难解机关等等。
不到两、三下时间,柳眉仙就破解了这座号称八大高人联手布置、机关重重的密室机关。对於外行人来说,这座密室确实到处是机关,不过在她的眼中,那些利用水银平衡原理安排的机关,充其量只是三岁孩童玩耍的小把戏,一点分量也没有。
要论起设机关,没有人比得上她爹留半手。
“好了,摄大哥。”破了万箭穿心那道机关,柳眉仙呼唤在外头把关的摄书皓。“可以进来了。”
李尚仁的密室里果然全是宝贝,光满地的金银珠宝不说,骨董、珊瑚和外国人进贡来巴结他的玩艺和珍品足足可以装满二十大车。这些林林总总的东西加起来,比起当今皇帝的财富实在差不了多少。
看来,当了几年狗官,李尚仁倒污了不少银两到自己的口袋里。
在一堆金银珠宝的掩饰中,他们找到了真的印玺,同时也发现了那颗被抢走的假印玺,两颗印玺并列在一块。
原来,这整件事情真是李大人在背后搞鬼。
“好了,快走。”拿到东蚊瘁,摄书皓保护性地催促柳眉仙走人。
“等-下,摄大哥。”根据她爹犯案的惯例,他会在大墙上用朱砂写下“留”字,以表身分。
有样学样,柳眉仙也在壁上留下她的手迹--两个大大的“留”字。一个代表她,一个则代表她爹。
江湖上有个传说,留半手在办完案后,喜欢在现场留下一个“留”字,一来显示他的功力,二来表示对案子的负责。
摇曳的火光下,墙上的“留”宇显得昏暗不明。
这两个字,摄书皓不会不懂。他就是太懂了,才会对过去的仇恨念念不忘。
摄书皓瞪大眼,望着那两个“留”字,一股怒气倏地冲上他的脑门,耳朵不停的嗡嗡作响,一个残酷而血腥的声音不断提醒他,眼前的女人跟害死他亲爹的留半手有关系。回头一望,又是柳眉仙那张笑吟吟的脸庞。“好了,摄大哥,我们可以走了。”
他的视线在柳眉仙和墙上的字来回看着,心中满是疑问和不解。他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只是他多心而已。
“怎么了?摄大哥,你的表情很不对劲,是不是不舒服?”柳眉仙嗅着沉闷的空气,想找出密室内是否有毒气。
“我没事。”这个谜底他一定要弄清楚。他一把勾住她的柳腰,轻轻松松出了密室。
回到北京分会的堂口,摄书皓斥退所有前来关心的人,冷冷将柳眉仙带回卧室。他的柔情不在,只有满腔的怒气与憎恨。
“怎么了?”柳眉仙缩在卧房的角落,畏惧地打量摄书皓。
摄书皓依旧沉默不语。
“摄大哥,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
“你没有惹我不高兴。”他从不曾让她畏惧过他。看见她那恐惧的表情,不舍之情油然而生。
“那为何--”她咬着下嘴唇,眼里满是无奈与哀伤。
他冷冷地望着她,在问与不问之间挣扎。
这件事情不解决,永远会是他心底的疙瘩;一天不解决,他也会不断怀疑她的身世。
爱是不该有怀疑与猜忌的;与其长痛,不如短痛。
“留半手跟你是什么关系?”摄书皓走近墙角,逼视瑟缩一旁的柳眉仙。“为何你会知道他的独门暗号?”“你也认识他?”听到有人提起她爹,她开心地笑了,直到瞥见摄书皓那双慑人的眼,她的笑容又黯淡下来。“他是先父,死了五年多了。”
“死得好。”
“摄大哥,你疯了?”怎么可以诅咒她的爹呢?
“我没疯!”他大吼着。
“要不然--”她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该疯的!要是早疯了,我就不必爱上你这个盗贼之子。”
“摄大哥。”他的话伤了她的心。“我爹虽然是个贼,不过他的心肠比谁都好,我不准你那样批评他!”
“好个孝女。”摄书皓冷笑着。“没想到留半手那样的人渣临终也有人替他哭丧。”“我不准你那样批评我爹!”柳眉仙几乎哽咽。“我爱我爹,如果你再批评他,我就生气了。”
“生气?该生气的人是我,你有资格跟我生气吗?”摄书皓发狂似的半举高手臂,想一掌劈向仇家的女儿。当初要不是留半手污蔑他爹,他们会成了孤臣孽子吗?
然而,当他看见她盛满恐惧的双眼,他还是停止了,将他的怒气往一旁的圆桌发泄。
圆桌应声而倒,散得四分五裂,他的手亦被木层割得血流不止。